第八百四十七章 虛空之後
『破滅之後……』
『便是再生！』
「讓我看看，融合之後的『星神之力』，到底有多強吧。」
陸離輕聲說道，立刻催動了根本法。
轟！
那顆已經蛻變過的強大心臟，竟是在陸離催動根本法的瞬間，發出了雷鳴般的聲音。怪物一般的心臟瘋狂跳動起來，壓榨著自身的人體秘藏，從中抽取力量。
但此地是虛空，並沒有天地靈氣，強行壓榨人體秘藏，幾乎等於是自殺。
所以，陸離提前召喚出的幽府，就有了用途。
陸離睜開雙眼，同時也開啟了自己的幽府，先放出了大量的真氣。
那顆轉化過的心臟開始瘋狂吞噬這些真氣，跳動的聲音如龍吟虎嘯，幾乎有種要躍出胸膛的感覺。
但隨着心臟的跳動，氣血運轉加快，人體秘藏被加速壓榨，配合著真氣的湧入，根本法幾乎在一個呼吸之間便能運轉周天，丹田內隱隱有純凈至極的藍光在流轉。
然而那並不是星神之力。
那是一種融合了根本法之力與星神之力以後，創造的全新能量。
幾乎剎那間過去，藍光就被渲染成了紫色，然後有一點微光從丹田裏炸開，形成了一顆深紫色的微塵。
『完全固化的能量嗎？』
『結晶一般，看來確實成功了。』
陸離心中一定，看向眼裏全是擔憂之色的姜桃花，問道：「如果把虛空都打碎了，那我們會到哪裏去？」
姜桃花沒想到陸離會這麼問，而且她還沒等明白陸離這麼問的深意時，便發現腳下的七道劍意，已經有一道開始崩潰了。
「死！」
「都去死吧！」
洛春秋自然也看到了這一幕，他發出了瘋狂的吼聲，神力火焰更加洶湧燃燒，整個人都被火焰包裹，發瘋一樣衝擊著劍陣。
『是搬山劍意被毀了，星光劍意也差不多快要到了極限。』
陸離目光一掃，就發現是自己最弱的兩種劍意到達了極限，心中未免有些遺憾，沒能將八道劍意全都布下，召喚出這個足以擊殺天人的劍陣。
不過，現在既然已經有了翻盤的可能，陸離便揮了揮手，將最後一道劍意圖騰收起，看向洛春秋，「我突然明白了什麼是『氣運』。」
「氣運便是能量的守恆，世界意志想要培養出更多的強者，但是頭部資源永遠是有限的。宗師，天人，都是佔據了頂層資源的存在。所以天人才會被這個世界所排斥，宗師才會有所謂的『千年』之限。」
「機緣為何總是伴隨着危險？一個天驕的誕生，這個過程中會耗費很大的資源，而這一部分能量，自然就需要有人來讓位。」
「你就是我的氣運，是被世界意志安排在此，為我讓位的犧牲品。」
聽到陸離的話，洛春秋的動作略微停滯了瞬間，似乎脫離了天神殘軀的扭曲瘋狂。
他知道世界的真相，也見證過這個世界最醜陋，最骯髒的那一面。
所以陸離的話，在他聽來並非是無稽之談，反而是對於『天驕』這種不講道理的存在，最為合理的一種解釋。
如果不是這樣，那天驕為何會比其他武者的進境更快？天賦嗎？其實說到底，就是資源的傾斜。
更主要的是，每當有妖孽級的天驕誕生，舊日的宗師總會犧牲很多。
或是直接，或是間接死在那些天驕的手上。
別人就不說，光是陸離直接和間接殺死的宗師就有多少了？那些宗師死後的能量去了哪裏？
很明顯是被世界意識給『重新分配』了。
『守恆……嗎？』
洛春秋的眼底閃過一絲清明，隨後卻又被更加扭曲的瘋狂所填滿。
他隔着即將破碎的劍陣與陸離對視，獰笑着道：「既然如此，那就讓我們痛快的廝殺一場，看看誰才能夠活到最後！」
話音未落，洛春秋便將全身的神力之火匯聚在右拳，一拳擊出，虛空震蕩，劍陣的光芒之上浮現出了許多如鏡面破裂般的裂紋。
下一刻，劍陣轟然倒塌，伴隨着劍陣的碎裂，那些虛空風暴也是接二連三的炸開，陸離先前佈下的陣法不堪重負，陣符至少毀滅了大半。
洛春秋站在碎裂的光芒面前，右臂已經徹底湮滅，顯然方才那一拳對於他來說也是極大的負擔。
面對他凶焰滔天的氣勢，姜桃花滿臉凝重，卻還是一步沒退，沉聲道：「洛春秋，在這裏殺死陸離，神華教宗不會認同你的做法。」
「我做什麼，不需要任何人來認同。」
洛春秋的眼底儘是瘋狂，看着陸離：「來，殺了我！」
「或者……讓我殺了你！」
「哎。」
陸離嘆了口氣，卻是抬起手臂，輕輕打了個響指。
轟……
在他背後的虛空裏，那座金色的幽府門戶大開，比虛空更加黑暗的大門內，有如海一般的紫光迸發而出！
「所以說，虛空若是被打碎了，我們到底會去哪兒呢？」
……
「還是不能進入這片虛空么？」
「不行，這片虛空隔絕了真武域的空間夾縫，除非我們有擊碎真武域界壁的能力，否則沒辦法進入虛空支援。」
在那一條巨大的虛空裂縫之前，各家宗師，包括皇萱，沐凝秋等代表着聖國皇室的強者齊聚在此，一起商討著該如何攻入這片虛空，支援陸離。
是的。
就是支援陸離。
在沐凝秋的一再堅持之下，皇萱只好假扮沐鯨發佈了命令，全力破開虛空夾縫，進入那片虛空戰場支援陸離。
雖然有不少人對這個命令頗有微詞，不過皇命難違，他們只能儘力去試。
而經過了這麼長時間以後的討論與嘗試，得到的結果卻有些差強人意。
洛春秋轟碎了真武域的界壁，短暫形成的這片虛空根本就沒辦法進入。除非他們也擁有打破虛空的實力，否則的話，就連參戰的資格都沒有。
「那就先派人去將民眾遣散了吧。」
沐凝秋的心一沉再沉，看着眼前的虛空裂縫，卻是強行振作起來，以聖國大公主的身份命令道：「我們必須要做最壞的打算，如果姜桃花和陸離沒辦法阻止對方，這尊頂尖宗師降臨帝都大開殺戒，整個帝都無數百姓將會遭到滅頂之災。」
「先想辦法將這些民眾遣散了。」
「公主殿下。」
有一名世家宗師皺眉說道：「如果真要為了最壞的結果考慮，現在最要緊的是保存帝都的實力。吾等各家，以及皇室的基業都在帝都，難道我們要捨棄這些根基？」
帝都對於吞天聖國來說，可不僅僅只是象徵意義。整個吞天聖國不少世家都在此地兼有產業，像沈家，費家這種原本就建立在吞天聖國的豪族，更是把根基都留在了這裏。
一旦帝都被毀，皇室沐家千年傳承至少要因此毀滅六成，而那些以帝都為根基的世家更是有傾覆之危。
「帝都城內有數千萬百姓，若是洛春秋離開虛空戰場，這些人……只怕是要十不存一了。」
沈清平也皺眉開口，明顯是有些掙扎。
他沈家的根基同樣也是在帝都，但他很清楚洛春秋的力量，如果讓他在帝都內肆虐，帝都數千萬條人命誰來負責？
可是，就算他捨得沈家的基業，也沒有資格替其他人來做這個決定。
「是啊，帝都數千萬條人命，事關重大，此時不是計較那些得失的時候了。」
費家老祖沉聲道：「諸位想想，家業沒了，還可以再去積累。若是帝都城滅，一城百姓被屠，此事傳出去，今日我等就是吞天聖國的千古罪人！」
「費老鬼說得不錯。」
「數千萬條人命，難道比不得你我這些家業？老子身體還算硬朗，既然能為子孫打下這偌大家產，死前自是能夠再將它賺回來！」
「若被一人滅一城，誰能負得了這個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