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二章 九重天外
「他在做什麼！」
莫神鋒原本還有些笑意的臉上，再次浮現了震驚的表情。
他不知道陸離為什麼要這麼回答朱霄。
難道是怕燕王蘇醒後跟朱霄秋後算賬么？
可是……現在只要說出朱霄想聽的答案，他就會把情報交代了啊？
眼睜睜看着事情即將解決，結果陸離卻突然玩了一手轉折，真是讓莫神鋒的心情頗有幾分複雜。
「不要急，先看下去。」
沐凝秋似乎看懂了陸離為什麼要這麼做，示意道：「他會這麼說，一定有他的理由。」
莫神鋒聞言，心底無語，卻還是耐著性子盯住了水鏡，想知道陸離為什麼非要這麼說。
牢房之內。
朱霄顯然也沒有料到陸離會給出這樣的答案，楞了楞之後，卻是突然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
笑着笑着，朱霄甚至流出了眼淚。
渾濁的淚水與黑色的血液混合在一起，變成了污濁的痕迹。
朱霄卻是毫不在乎，喘了幾口氣后，深深看了陸離一眼：「你就不怕這麼說，老夫突然改變了主意么？」
「怕。」
陸離直言不諱：「但就算怕，我也不能做出任何保證。」
「燕王府內，只有燕王殿下一個人說了算。現在她昏迷不醒，沒有人能夠替她做這個決定。」
「不過我相信，只要你能說出有價值的情報，燕王殿下也會既往不咎，放你一馬。」
陸離完全站在了一個旁觀者的角度，為朱霄分析道：「我雖然不敢說多麼了解燕王，但我很清楚一點，她絕不會是在乎這種小事的人。」
「你不是說無法做出任何保證么？」
朱霄饒有興趣道：「那你又是如何保證燕王不會秋後算賬？」
「還是因為利益。」陸離淡淡道：「你若是說出有價值的情報，就等於給燕王府帶來了足夠的利益。既然如此，刺殺行動又沒有成功，死了兩名宗師，上千名天魔衛，這樣輝煌的戰果，燕王沒有必要揪着你這條漏網之魚不放。」
關於這一點，陸離倒是真的沒有欺騙朱霄。
嚴格來說，這場針對沐紅袖的刺殺不光失敗了，做為主謀的極天魔國還付出了很大的代價，就連變節的宗師都已經死了兩人。
如果沐紅袖蘇醒過來，大概也只會覺得以自己為餌，釣出了這麼多條大魚，是一筆非常值得的買賣。
至於朱霄的死活，她本就不會放在心上。
朱霄沉默了許久，似乎在觀察陸離臉上的表情，從而判斷他說的話是真是假。
不過他半天都沒能看出任何端倪，最後只得道：「老夫且當你說的是真，就算你最後欺騙了老夫……」
朱霄本還想說幾句狠話，結果想想卻還是笑了出來，無奈道：「那也無所謂了。」
陸離見狀，也跟着笑道：「前輩還是太過謹慎了，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再騙你，還有什麼好處？」
「利益，對么？」
朱霄呵呵一笑，隨後閉上雙眼，彷彿在回憶什麼，然後之後，緩緩吐出了三個字：「天外天。」
天外天？
陸離挑了挑眉，知道朱霄這是開始交代了。奇書電子書www.qishu520.com
「他們的組織……或者說，他們身處的世界，叫做天外天。」朱霄睜開眼，一字一頓道：「傳說有九重的天外世界。」
「天外天？我還以為那只是一個構想……」
水鏡前，北帝也忍不住皺眉道：「看來那些瘋子最後還是成功了？」
「你知道什麼是天外天？」
沐凝秋立刻看向北帝。
她可是知道這傢伙就是個活歷史，如果有什麼古老傳聞，他肯定知道不少內情。
北帝卻是道：「這在萬族時代還只是一個構思，當時人族勢弱，天地資源越來越稀少，很難再誕生出強者。所以有一群瘋狂的天人湊在一起，決定打造一座『天宮』，用來隔絕見神級的強者，為真武域保留力量，同時也能否節省出許多不必要浪費的資源，讓真武域出現更多的強者。」
「他們將這座天宮命名為天外天。」
北帝說到這裏微微一頓，皺眉道：「我本以為這只是一個不可能實現的構思，沒想到，那幫瘋子居然真的做了出來。」
「隔絕天人？這怎麼可能？」一旁的莫神鋒也想到了什麼，臉色頓時驚變。
這千年以來，整個真武域都沒有誕生過天人級強者，有人說是天地氣機的衰弱，也有人說是通向天人的道路被封閉。各種說法層出不窮，卻沒有一個肯定的說法。
但是莫神鋒卻知道，這些年來，世間並不是沒有誕生過天人級的強者，只是那些強者最後都神秘失蹤了。
有人認為那些天人級的強者躲藏在暗中，至少六大聖地那種級別的古老道場，必定有天人坐鎮。
可是這麼多年以來，卻從未有人見過天人出手，直到見神境變成了一個傳說。
現在北帝這麼一說，莫神鋒立刻就想到了那些傳聞，沉聲道：「莫非那些天人級的武者，全都去了天外天？」
「不能完全肯定。」
北帝搖了搖頭道：「天外天只是一個設想，就算在萬族時代，天人輩出之時，也沒有人能夠做到這一點。畢竟想要隔絕那麼多天人強者，需要打造一個比真武域更強大的世界，而且還涉及到了世界的許多本源法則，當時根本就沒有任何頭緒，我也只當那些天人級強者是在發瘋。」
「想要打造一座比真武域還強大的世界，那些人確實是瘋了。」
沐凝秋能夠理解北帝的想法，如果現在有人對她說想要打造什麼天外天，她也只會當那人是個瘋子。
「可是……現在看來，當年的瘋子似乎真的成功了。」
北帝沉吟道：「若天外天真的存在，裏面說不定還藏着不少萬族時代的老怪物。」
天人級強者，若是不出什麼意外的話，至少有超過一萬年的壽元，如果保持着沉睡狀態，那這個壽元至少還能再延長幾千年，達到一萬五千年不成什麼問題。
換而言之，假如在他被封印的時候，那些瘋子真的打造出了隔絕天人的天宮，說不定裏面還有許多比他更古老的強者。
北帝真沒想到，自己旁觀一場好戲，居然還旁觀出了這麼大的秘密。
而在牢房內，陸離也疑惑道：「傳說有九重的天外世界？難道是其他的異族？」
他聽不到水鏡前的交談，又曾經見識過真武域以外的諸多大千世界，知道在真武域之外還有不少世界存在着，所以第一反應便是想到了異族。
可朱霄卻搖頭道：「不是異族，天外天之內，都是人族強者。」
「什麼？」
陸離楞住了。
但他馬上就明白了朱霄的意思，「天外天是人族至強創造的世界？為什麼？」
「老夫也不清楚。」朱霄嘆息道：「老夫只知道，天外天內有許多見神境的強者。較為弱小的，就會在三層之下的世界生存，強大者基本都在三層之上。進入的層數越高，就越難以降臨到真武域內，但其本身的實力也就越強。」
朱霄在這一點上確實沒有任何飲馬年，一邊回憶著自己知道的事情，一邊道：「與老夫聯繫的人自稱『穹鳴』，老夫不知這是否是他的真名，但可以肯定一點，此人的本體絕對十分強大，強大到……只用抬抬手指，便能殺死老夫。」
說到這裏，朱霄苦笑道：「能抬抬手指便將老夫擊殺的強者，那種絕望的感覺，陸總管一定從未體驗過吧？」
「老夫也算活了許久，卻從未見過像他那樣氣息強大可怕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