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七章 廢墟
「難道說，此地的主人也是水神一族？」
沐凝秋有點不太肯定道。
陸離道：「有這個可能性，但可能很小就是了。」
「為什麼？」沐凝秋道：「滄浪劍既然是東帝的佩劍，如果不是同族的話，滄浪劍怎麼會有這麼激烈的反應？」
「你應該反過來想，滄浪劍會有這麼激烈的反應，也許它本就不是東帝的佩劍，而是此地主人的佩劍。」
陸離輕敲劍脊，緩緩說道：「它只是與東帝墓宮有關係，可東帝墓宮說白了就是東帝死後的葬身之所，跟東帝本身又沒有什麼必然聯繫。反倒是這座無極域，我們已經成功進來了，滄浪劍會這麼激動的原因，就只有一個。」
「這裏有它最熟悉的氣息。」
「不可能！」
沐凝秋驚訝道：「滄浪劍……怎麼可能與一個存在於數千年，甚至上萬年前的見神境強者扯上關係？真武域的神兵多數都是近代被創造出來的，最久遠的也只不過是千年前的產物。」
「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而且，你之前可曾聽聞過東帝的名號？」
陸離按住滄浪劍，語氣平靜地問道。
沐凝秋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得怔住了。
她的確沒有聽過東帝的名號。
或者應該說，除了東帝墓宮跟滄浪劍之間的關係以外，東帝這個名字，並沒有流傳在真武域之中。
也就是說，這位名叫東帝的強者，或許與此地的主人來自於一個時代也說不定。
不過這一切僅僅只是陸離的猜測，沐凝秋雖然一時間想不到該如何反駁，卻還是堅信滄浪劍不會與此地主人有什麼瓜葛。
否則的話……
那就太恐怖了。
一柄很有可能來自上萬年前的神兵，最後輾轉落到了吞天聖國，成了皇室的收藏品？
這番話說出來就連沐凝秋自己都不肯相信。
「先看看它到底要帶我們去哪再說。」與其討論那麼多，陸離決定還是遵循滄浪劍的指引，看它究竟感應到了什麼東西。
稍微鬆緩了一點力道，滄浪劍頓時就有脫手而出的跡象。
陸離趕緊把它抓住了，順着它『掙扎』的方向看去，「看來它感興趣的東西應該離我們不遠。」
「或許不是天人遺蛻，而是其他的寶物呢？」沐凝秋還抱着幾分希望。
倒不是她接受不了滄浪劍來歷的事實，而是一旦證明了滄浪劍真的屬於這種遠古級別的強者，必定會引起一系列連鎖反應。
最直接的問題就是，天下間的三十九柄神兵，除了那些強大的武靈化兵之外，餘下的神兵多多少少都像滄浪劍這樣牽扯到了一些秘密，倘若這些秘密背後又與數千年前的強大武者有幾分關聯，甚至乾脆就是那個時代遺留下來的兵器，這個真相一旦擴散開來，整個真武域都會陷入軒然大波。
原因無它，實在是真武域已經太久沒有出現過『天人』了。
就算是有，那些強者也沒能留下太多痕迹。
見神境強者的去向，始終是真武域的一個未解之謎。
那些宗師已經困在這個境界太久了，除了真正看到門檻的頂尖宗師以外，餘下無不是心急如焚，哪怕有半點蛛絲馬跡都不會放過。
所以，這一路之上，沐凝秋憂心忡忡，幾乎要把『我有心事』這四個字寫在臉上了。
陸離也沒有勸她什麼，對於這種患得患失的心態，只有讓她自己想清楚了才能夠走出來。
而且說到底，她不僅僅是一名武者，還是吞天聖國的大公主，是聖國皇室最優秀的年輕皇族。在某種程度上，她要思考的問題自然比其他人更多，站在多種角度去考量，才能夠得出最符合聖國利益的結論。
簡單來講，現在的吞天聖國最不需要的就是亂局。所以她才反對跟神教交惡，因為那很可能會導致吞天聖國本就不穩定的局勢二次動蕩，外部的問題還沒平息，內部就先亂了起來。
而神教的事情還沒有解決，現在就又挖出了一個更『兇猛』的秘密。凌渡電子書www.txtld.com
也難怪沐凝秋會愁眉苦臉。
「有些事情，你越是去擔心，它反而不會順着你的想法去發展，這就叫事與願違。」
陸離倒是心寬得很，笑眯眯道：「再說了，這也未必是壞事。假如這些神兵都跟古代武者有關係，那就代表真武域還藏着不少資源，對於現在的武者而言，憑空出現這麼多的資源，可是天大的好事。」
「到了那個時候，真武域恐怕要大亂了。」沐凝秋沒有那麼樂觀。「你來自玄劍宗，難道不清楚那些自詡正道的武者是副什麼嘴臉？」
「他們有些人的手段，甚至比所謂的魔門更加下作。」
「我想你應該深有體會，否則你也不會被關到黑獄里去。」
陸離無奈道：「怎麼又扯到我身上了？一碼歸一碼，玄劍宗也有心地善良的人存在，就像是魔門中人也未必都是十惡不赦的魔頭。總不能憑着固有的印象就把一群人都給否定了吧？」
沐凝秋頗為意外地看了陸離一眼：「我以為你會對玄劍宗的人恨之入骨，想不到，你還會為他們說話？」
陸離笑着道：「我這叫講道理，不管走到哪兒去，道理總是沒錯的。」
「再者說了，當初我被關到黑獄里去，確實是因為殺了不少玄劍宗的弟子。就連宗主親傳的武靈都被我打傷了，犯了這麼大的事兒，只是被關押起來已經算是最好的結果了。」
「我可沒有你那麼樂觀。」沐凝秋搖了搖頭，並不認同陸離的觀點。
陸離卻是聳了聳肩，他也不是想要說服沐凝秋。
不過就在這時，陸離感覺到手中的滄浪劍突然震了震，漸漸不再掙扎。
「好像快要到了。」陸離停住腳步，打量起四周來。
從周圍的殘垣斷壁輪廓隱約能看得出來，這裏原本是一座宏偉的建築，現在卻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
「那裏有一個入口。」沐凝秋在幾根斷裂的石柱附近，發現了一個坍塌了大半的入口。
「進去看看。」
兩人清理了入口附近的亂石，進入了廢墟的內部。
雖然幾乎毀滅了一大半，但這座廢墟內部卻還相對完好的保存了下來。
穿過寬敞的甬道，兩人進入了一座大殿。
不過這座大殿就沒有外部那般好運了，四周的牆壁幾乎全都坍塌，到處堆滿了碎石，地上還有一條被橫著斬開的裂縫，可見這裏曾經發生過一場十分激烈的戰鬥，能將這座大殿摧毀的，至少也是宗師境的交手。
「快看，那裏有字。」
與此同時，沐凝秋髮現一塊碎裂的牆體上似乎刻着某種文字，便徑直走了過去。
陸離見狀也提着劍跟了過去。
不過牆壁上的文字，卻並不是現在真武域的通用文字，與陸離在兩界河見過的上古文字也有一些不同。
「這好像有一部分是四海王庭的文字，還有一部分是某種古文的分支。」
沐凝秋皺眉觀察了半晌，有些不太確定道。
陸離問道：「能不能看出來上面寫了什麼？」
沐凝秋遲疑道：「我學習過四海王庭的文字，至於那些古文……我儘力試試看。」
說着，她用手指抹開了牆體上的灰塵，仔細閱讀起來。
不消片刻，她指著其中一部分四海王庭的文字道：「這部分記載了某個傳聞，大概意思是，東海王庭曾經掌握了一種不屬於四海王庭與水神族的力量。這種力量具有極其不可思議的威能，甚至能夠毀滅和創造世界。」
頓了頓后，沐凝秋繼續道：「因為東海王廷是從群星深處的不可知之地得到了這種力量，於是……他們將這種力量命名為星神。」
陸離本來正聽得津津有味，結果沐凝秋卻突然停住了。
「沒了？」陸離疑惑道。
沐凝秋沒好氣道：「後面的部分都碎了，只能分辨出幾個詞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