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三章 與虎謀皮（二）
然而就在雪尊欲要勸說幾句的時候，一個帶着笑意的聲音，緩緩在兩人耳畔響起。
「陸離，我真是越來越欣賞你了。」
「你分析的沒錯，滅界與我，雖然是合作關係，但在此之前，我們是仇人。」
「是荒神！」
雪尊沉聲一喝，白鹿劍頓時出現在手中。
但是，荒神僅僅只是發出聲音，並沒有真正現身。很明顯，他還是不信任陸離和雪尊，擔心自己出現，會陷入圍攻，引來真武域的其他天人級強者出現。
「這麼說，你今日引我二人來，是想要投誠了？」陸離就像是早就料到了荒神不可能真身降臨此地，絲毫不覺得意外，目不斜視道：「如果是要投誠的話，你的誠意還不太夠啊。真身不出現，還殺了我們一個人，如果這就是你合作的態度，那我只能說，你若再敢出現在我面前，我絕對會打死你。」
「陸離，這種無用的威脅還是省一省吧。我不真身降臨，只是不想跟你們交惡，至於你說的那個人，別忘了，我天神族的神力能夠化腐朽為神奇，他只是陷入了深度沉睡，等我離開后，自然就能蘇醒過來。」
荒神的聲音再次響起，並且表明了自己沒有殺死那名宗師。
陸離聞言，與雪尊對視了一眼，隨後笑着道：「照你這麼說的話，你沒有殺人，只是引我們前來相見？」
「不錯。」
「我若真要殺他，他根本就來不及傳遞消息。而我若放了他，你們也不敢前來。」
「現在，你應該知曉我之誠意了。」
「嗯，這確實是有幾分誠意。」
陸離搓了搓手指，笑着道：「其實仔細說來，咱們也不算有什麼深仇大恨，你也沒有做那種屠城滅族的事，說來說去，不過就是利益不合，立場不同。」
「我這個人，本就沒有什麼門戶之見。你若確實是誠心合作，我們也不是沒有談下去的可能。」
「陸離，不可輕信他。」
雪尊對天外異族本就沒有什麼好感，這是多年以來，對抗水神族留下來的『陰影』。除此之外，雪尊對荒神，也是懷着三分忌憚，以及七分的敵視。
他不相信，躲藏了這麼久以後，荒神一露面，居然就是想要跟他們談合作。
而且，雙方似乎也沒有什麼合作的必要。
一直以來，眾人在明他在暗，他明明將自己隱藏的很好，只要保持下去，等到滅界的封印解開以後，他們兩人聯手，無論想在這個世界得到什麼，都有一拼之力。
更別說，荒神也好，滅界也好，兩人本身就擁有大道級的潛力。等到他們恢復了曾經的實力，直接就能進入大道層次，橫壓整個真武域。
現在跟人族建立合作，不光失去了滅界這個強而有力的盟友，還把自己從暗處轉到了明處，這對他有什麼好處？
反過來說，荒神跟人族合作，人族又能得到什麼？
一個頂尖天人？
雪尊實在想不到任何需要跟他合作的理由。
「呵呵，雪尊，難怪陸離是人族領袖，而你只能充當一個打手。」
荒神笑了起來，但不是嘲笑。
他只是帶着幾分感嘆般說道：「你的格局，跟陸離就不同。你無法理解的事情，還太多了。」
「行了，別在這裏挖苦別人了，你現在的情況，也沒好到哪裏去吧？就算你能藏得了一天兩天，藏得了一年兩年，你還能藏一輩子？今天找我們來，應該是得到什麼風聲了吧。」
陸離打斷了荒神的話，語氣裏帶着幾分戲謔地說道：「讓我猜猜，你在天外天，應該也有屬於自己的眼線，對吧？」
「之前劍尊在天外天說出了氣運至寶的秘密，這個本該只有你們天外異族才知道的秘密，現在居然已經人盡皆知了，所以你就坐不住了，打算親自下場，跟我談一談有關氣運至寶的問題。」
「人族為了求存，世界意志為了晉陞，而你，只是想要得到氣運至寶，追求永生。」
「這麼一想，咱們之間，倒是沒有什麼利益衝突了。反倒是你繼續跟人族為敵，最終可能竹籃打水，什麼都不剩。」
陸離說完這一番話，一旁的雪尊幾乎被他話里的信息量給驚呆了。
什麼氣運至寶，什麼永生，還有……荒神居然在天外天內還有眼線？
天外天隔絕於世外，荒神也不過是最近才得到了洛春秋的軀體，融合了天神殖裝，再次獲得了自由。他是什麼時候，又是怎麼在天外天安插了眼線的？
這些疑問，讓雪尊的表情有些難看。
不過雪尊也不可能在這時候開口詢問。
因為陸離的話，也把荒神給問住了。
許久之後，荒神才是開口說道：「真沒想到，這些事情，根本就瞞不住你啊。」
似是感慨一般，荒神笑着道：「沒錯，我在天外天確實有眼線。這些年來，我雖然被神教當成實驗體，但也不是一點事情都沒做，最為關鍵的是，神教在這中間，還與天外天建立了一些聯繫。只要有所接觸，在天外天發展屬於我的眼線，不是什麼難事。」
「是嗎，那再讓我猜猜，你的眼線，該不會就是玉穹吧。」
陸離也是似笑非笑道。
「這些似乎跟我們的合作，沒有什麼關係。」
荒神避而不答，也是笑呵呵道：「而且這次我來跟你們合作，是真的帶着誠意而來。難道你就不好奇，氣運至寶到底是什麼東西么？」
「哦？你有頭緒？」
陸離露出了一絲好奇的表情。
荒神道：「答案其實一直就在你們的眼前，只是你們都沒有注意到而已。」
此言一出，陸離立刻就想到了御魔山，半是驚訝地說道：「你的意思是，那東西就在御魔山內？是御魔山下鎮壓的……惡念？」
「所以說，你真的是聰明人，但你只猜對了一半。」荒神說道：「御魔山，確實是氣運至寶的藏身之地。而御魔山下鎮壓的那惡念，其實不是完整的氣運至寶。」
「當年，吾等侵入真武域，雖然最終戰敗了，但這不代表我們就是一無所獲。」
「你知道，御魔山的來歷是什麼？」
陸離皺眉道：「那是魔界的一塊碎片。」
「等等，你的意思是，御魔山是魔界的碎片……而那又是氣運至寶的藏身地。你是說，當年的魔皇得手了？」
「呵呵，聰明。」
荒神說道：「不然你以為，上古時代，我們為何要同意人族的停戰協議。難道真的是被人族打怕了？」
「那個時候的人族，確實強大，但他們的數量稀少，一旦出現犧牲，對整個人族來說都是無法承受的損失。可我們卻不同，我們帶領着族中的精銳，無論犧牲多少人，都必須要達成目標，即使是全都死在這裏。」
「可後來，魔皇那個……卑鄙小人。他發現了氣運至寶的真正秘密，發現了我們雙方的犧牲，都是在給氣運至寶提供養分，而那個時候，死去的大道級多不勝數，氣運至寶早就已經吸收到了足夠的養分，在所有人都沒有察覺到的時候，它誕生了。」
「於是，魔皇就藉此機會，奪走了剛剛誕生的氣運至寶，並且喚醒了沉睡中的世界意志。」
「真武域的世界意志很特殊，它的力量很強，剛剛蘇醒，就擁有不下於大道級的實力。對我們施展雷霆震怒，重創了許多人，其中就包括魔皇。」
「在關鍵時刻，魔皇只能奪走了氣運至寶的軀殼，卻將它的核心，與一塊魔界碎片鎮壓在一起，用魔氣將其污染，使得我們就算取走了那核心，也沒有辦法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