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章 陪伴
拉着沐紅袖的手，來到山崖邊，陸離將大麾摘下，披在了沐紅袖的身上，攬着她說道：「今日我在天外天，拐回來了一個強者。」
「讓我猜猜。」
沒等陸離繼續說，沐紅袖便是道：「能被你稱之為強者的，無非就是那幾個人。你與顧浩然的師父，不可能離開天外天，至於當初建造了天外天的那些老古董，敵視你還來不及，也不會跟你合作。」
「那你帶回來的，應該就是劍尊了。」
沐紅袖說完，陸離臉上就閃過了一絲詫異之意，然後道：「不虧是燕王殿下，果然什麼事情都瞞不住你。」
「客氣了，極魔王殿下。」沐紅袖似笑非笑地看了陸離一眼，又拿出了皇萱故意給予的封號添堵。
陸離啞然了一瞬，撓了撓鼻尖，乾脆就轉移話題道：「除了劍尊之外，我還與天外天的掌權者，也就是啟聖聊了幾句，他答應給人間借調一些支援。數量不會很多，但我估計，至少能有十人左右，否則的話，他也拿不出手去。」
「十名天人，這份支援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沐紅袖先是一笑，隨即主動反握住了陸離的手，柔聲道：「辛苦你了。」
陸離楞了楞，打了個哈哈道：「這有什麼辛苦的？說到底，我就是個沒什麼大出息的人，要是能過上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生活，那就滿足了。」
「可惜啊，現在老婆有了，但是還不能安定的生一個孩子。你說，這種情況我能不着急嗎。」
聽到他這有些不著調的話，沐紅袖再次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隨即道：「有時候我真的懷疑，你是不是某個老怪物隱藏了身份，正常的少年，哪有你這副嘴臉？」
陸離心想，這麼說也沒錯。
兩世為人，他的實際年齡，已經接近四十歲了。再加上，現在的他已經成為了天人級強者，生命形態和思維模式都已經發生了改變，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已經和那些老怪物沒有什麼區別了。
唯一的區別，大概就是時不時會出現的跳脫性子，還會保留着幾分『年輕』的感覺。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反正你已經跟了我，就算我是老怪物，你也得認投。」
陸離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多作糾纏，笑着岔開了。
沐紅袖白了他一眼，「就因為跟你在一起了，凝秋現在都不肯見我。說真的，你什麼時候把她也接回來吧，如今荒古大一統，吞天聖國也不必她強撐著了。」
說到這裏，沐紅袖遲疑了一瞬，然後道：「若是不行，你就把她一起收了。」
「什麼屁話，那叫什麼事啊。」陸離趕緊擺手，根本就不上當。
這個世界可沒有什麼『強者為尊』，『三妻四妾』的糟粕想法。更何況，拋開沐紅袖和沐凝秋的特殊關係不談，兩人都是數一數二的強者，眼睛裏都揉不下沙子，要是不想後院起火，這種想法最好是連想都不要想。
「我可沒有跟你開玩笑。」沐紅袖先是冷笑一聲，隨後道：「不過，凝秋現在一門心思都是穩定吞天聖國的基業，除了你，別人都勸不動她。」
「勸了又能怎麼樣。」
陸離嘆息道：「她以雷霆手段鎮壓了整個吞天聖國，把雲王這種居心叵測之人全都給殺了，荒古雖然大一統，但現在的吞天聖國就是她的一言堂，沒了她，吞天聖國就離破滅不遠了，把她給叫回來，真讓你們沐家的心血毀在這一代？」
「更何況，就算我強行把她帶回來，不出幾天，她也會跑。」
「你可別忘了，現在她可比你這個姑姑強不少呢，距離天人境，也就只差一線了。」
沐紅袖聞言，瞪了陸離一眼：「就算你這麼說，我也不會借你的道路突破天人。」
兩人因為這個事情，已經談過不知多少次了。
陸離想讓沐紅袖走能量之道，但沐紅袖卻始終堅持要走自己的道路，找到屬於她自己的武道。
這份執拗，讓她始終都沒能突破到天人層次。
陸離雖然有些心焦，但也不能強逼着她破境。
可再這麼拖下去，總歸不是事。
要知道，如今的真武域已經快要變成頂尖遍地走，宗師不如狗的程度了。天人境的強者越來越多，頂尖宗師的話語權也在進一步削弱，換而言之，沒能成為天人級的強者，根本就談不上安全。
除非陸離能夠日夜守在沐紅袖身邊，不然，但凡有個萬一，那都是追悔莫及。
也幸虧陳陽最近閑了下來，有古老者中的宗師突破境界，成為了新晉天人，倒是把他給空了出來，陸離乾脆就讓陳陽在夜宗附近推展助學計劃，修建學堂，同時也是坐鎮四周，保護着他們。
除非是荒神出手，不然這人間也沒人能夠在陳陽的面前，悄無聲息潛入夜宗。
若是沒有這份保障，陸離早就逼着沐紅袖破境了。
「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不過，你也不想我破境之後，境界不穩，此後再無寸進吧？」沐紅袖看着陸離的側臉，語氣也是愈發柔和了起來。
這對她來說，已經算是極其難得的了。
「哎，現在的局勢越來越不明朗，說不定，哪天我都戰死了，等到那時，咱們也就只能去幽冥再見了。」
陸離苦笑着搖了搖頭，語氣里全是不樂觀。
沒辦法，現在的局勢，時間爭分奪秒，也容不得他樂觀。
就算白玉樓盡全力，在這半年之內將助學計劃完全建成，未來的時間裏，人間到底能夠準備到什麼程度都是個未知數。
對於陸離而言，目前只有兩個破局的方法。
一，就是人間的強者再次呈現井噴式的爆發，真的讓他組建起十萬人的天人大軍，到時候就算面對魔界降臨，有這十萬人的天人大軍，都能夠橫推過去，除了魔皇，魔界根本就不足為懼。
第二，就是他自己找到天人之後的道路，踏入『大道』級。
在星海之中，天人都是螻蟻，唯有大道級才能算得上是強壯幾分的螻蟻。
而且陸離有一種預感，現在的平靜都只是假象，等到局勢徹底壓不住的時候，頂尖天人或許都沒有入場券，只有成了大道級，才能在接下來的大亂中，擁有一席之地。
至少，在世界意志蘇醒之前，倘若真的有天外異族入侵，也只有大道級的強者，才能夠跟他們掰掰手腕。
當然了，擺在面前的除了這兩條路以外，還有一條，那就是想辦法把靈兒的父親給找回來。
且不說在諸多大千世界裏，該怎麼尋找到靈兒的父親，就算真的找到他，誰能保證，曾經的英雄，不會變成今日的惡龍？
陸離對那些『老古董』，都有種天然的不信任感。
更別說，靈兒的父親是真正的老古董，人族最初的強者，真正經歷過上古時代的倖存者之一。
除了幽冥和兩界河，根本就找不到這樣的存在。
「就以你的性子，去了幽冥，也會把幽冥鬧得天翻地覆吧。」沐紅袖微微一笑。
她雖然聽出了陸離言語中的擔憂，卻沒有安慰什麼。
有些時候，安慰的力量，遠遠不如陪伴來得更有力。
她就靜靜地靠在陸離身旁，時不時聊上幾句閑話，氣氛倒也融洽溫馨。
待到夜深之時，陸離忽然一把將沐紅袖抱了起來，彷彿剛剛想起了什麼一樣說道：「不如你抓緊給我生個孩子吧，這樣等我死了，你們孤兒寡母繼承我的遺志……」
「滾！」
夜宗山巔，一陣強橫的氣息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