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五章 可惜了
「此事可行。」
但，讓陸離感到意外的是，第一個點頭同意的人，居然不是劍尊，而是北帝。
北帝見陸離面露詫異之色，淡淡道：「看我做什麼？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個道理你難道不懂？海神將是水神一族遺留在人間的頂級武力之一，雖然在水神族當中只能夠排到中層，不過對於人間而言，一尊擁有天人戰力的海神將，能夠造成的死傷跟破壞，都是無法估量的。哪怕鹿余對他造成了極大的傷害，但是誰也不能保證，這東西留在那裏，就沒有徹底恢復的一天。」
「而且，物要盡其用，才不算是浪費。殺了他也是殺，讓他再發光發熱，也是一種方式。」
「沒想到，北帝前輩還是個明白人。」陸離豎起大拇指，誇讚道。
北帝卻是沒好氣道：「怎麼，在你看來，我們這些老古董就是迂腐至極之人？你別忘了，比起對天外異族的仇恨，我們不比現今的人族要少，甚至現在的人族沒有經歷過的事情，我們都一一經歷過。對於四海王庭，你們只是在傳說中聽說過，而我們真的和他們戰鬥過，廝殺過，雙方可以說是有不共戴天之仇。別說是用一個海神將來當實驗體，就算你提議把四海王庭全都抓起來，廢了他們的功體，用來給人族武者練手，我都沒有任何意見。」
這話雖然顯得有些偏激了，不過，這卻是一句包含了北帝真實想法，甚至是萬族時代那些人族強者真正想法的話。
種族滅絕固然太過瘋狂，沒到不得已的時候，誰都不會選擇這麼激進的方法，哪怕對付的是敵人。
但是，天外異族本就沒有對人族有任何憐憫，這一點，在參與過四海之戰的強者心中，是無法否認的事實。劍尊與北帝，當年親眼見過了四海王庭是如何屠殺人族，他們的親朋好友，或許都有不少在這場戰爭中死去。
他們跟四海王庭的仇恨，已經是血海深仇。
更何況，天外異族降臨，開展的本就是滅族之戰，對敵人的仁慈，便是對自己人的殘忍。
若非是如此，當初北帝背叛人族，也不會在人族內部引來那麼大的反響。
北帝的這番話，劍尊也沒有反駁的意思。
看到兩人似乎達成了前所未有的統一，陸離點了點頭，說道：「那這件事情，就交給我去辦吧。兩位大可放心，這種小事，就算沒有海神將，我也有別的解決辦法。」
「你是說傀甲術？」
北帝瞥了陸離一眼，似笑非笑道：「你該不會還沒對那東西死心吧。」
「傀甲術？」劍尊先是一怔，隨後也明白了過來，陸離既然能夠將北帝解封，那必然見識過斗尊留下來的傀甲。
不得不說的是，傀甲術的確是一種遠超常人所能想像的技術。神教所謂的人造天人計劃，在傀甲術面前，根本就是牙牙學語的幼童，和已經能夠揮動狼牙棒大殺四方的成年人之間的差距。
人造天人，本質上跟傀甲術沒有什麼特別大的不同，但神教的計劃，顯然缺乏了一些關鍵的東西。無論是成本，還是成品，都比不上傀甲術。
畢竟那具已經損毀了萬年的殘次品天人傀甲，都能夠讓陸離和沐凝秋幾乎陷入死境，它的構造，說穿了就是一堆特殊的金屬材料以及一顆能量核心。
如果能夠掌握這樣的技術，完成斗尊都沒能完成的壯舉，製造出真真正正的天人傀甲，眼下人族缺乏尖峰戰鬥力的問題，自然也就迎刃而解了。
「斗尊的傀甲術，確實獨步天下。只可惜他並沒有留下什麼傳承，雖然門徒無數，卻無一人真正學成了他的傀甲術。」
「更主要的是，想要創造天人級傀甲，所需要的不僅僅是對傀甲術的了解，更多的，還是那些珍貴的材料。」
劍尊說道：「如果是宗師級的傀甲，或許還能找到一些替代的材料，但如果想要打造天人級傀甲，所需要的材料，幾乎已經絕跡了。」
「材料的問題，倒不是最重要的。」陸離咧了咧嘴，也覺得有點苦惱道：「最關鍵的是，驅動天人級傀甲的能量核心，那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打造出來的玩意兒啊。」
「沒錯，天人級傀甲的能量核心，其鍛造方法，提煉方法，都是秘密中的秘密。當年斗尊為了此事，甚至還前往了四海王庭，與人交換法門。只可惜，最終得到的，仍然是殘破的能量核心，根本就不足以驅動天人級的傀甲，導致功虧一簣，最終也沒能完成這一壯舉。」
「是啊……」
北帝聞言，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也跟着頗為感慨地點了點頭。
對他來說，當初的斗尊，就是個『科建狂人』，他的腦子裏，幾乎全都是研究技術，開發新的玩意兒。
傀甲術這麼困難的東西，對他來說，其實就是一種閑暇之餘的放鬆。可天人級的傀甲，最終還是成為了斗尊最大的遺憾，一直到死的時候，他都沒能創造出這一傀甲來。
「關鍵問題，其實不在於材料和能量核心。而是傀甲術的核心傳承，早就已經隨着斗尊一起永遠埋葬在幽冥了，斗尊知道傀甲軍團能夠給這個世界帶來什麼樣的改變，所以在四海之戰的末期，他就已經有意識的淡化自己的影響，不想讓傀甲術繼續流傳下去，引發人族之間的內鬥。」
「可惜了。」
陸離難免露出了惋惜的表情。
雖說斗尊的想法並沒有錯，傀甲術這種東西如果流傳到今天，不管是什麼勢力得到它，都會生出一些其他的想法。
想想看，數量夠多的武者，都能夠逼得聖地低頭，若是有人創造出了數百萬悍不畏死的宗師級傀甲，豈不是能夠將整個真武域都平推了？
斗尊不將傀甲術的傳承留下來，應該也是有這方面的考慮。
在戰爭年代，傀甲術就是最有效遏制敵人的手段，但在和平年代，傀甲術的存在，就變得尤為微妙了。
哪怕陸離感到十分可惜，但也能夠理解斗尊的這種行為。
「雖然沒有傀甲術了，不過我之前得到了一些傀甲殘軀跟碎片。這些東西交到虞風華和君千光的手裏，相信對創造出一個『新的』海神將，也是有些幫助的。」
既然打不了傀甲的主意，陸離就只能退求其次，看看虞風華跟君千光能不能從傀甲里得到一些靈感，着手將海神將改造成更加『量產化』的練兵工具。
經過劍尊這麼一提，陸離才想到，現在的人間，雖然整體實力正在呈現直線上升的暴漲，強者猶如井噴般湧現，但除了最初的老牌強者，新晉的強者大多都缺少磨鍊，沒見識過生死之間的戰鬥，也沒見識過什麼大場面。
這樣的武者，真放到了戰場上，能夠起到的作用太過有限。所以，練兵是必須要練的，哪怕這個過程會出現一些犧牲，陸離也認為這件事情有必要提上日程了。
其次就是，真武域這些學堂，建造的速度還是太慢了。比如燕州，在有吞天聖國的傾力協助之下，至今也僅僅只建造了不到十個學堂。
當然了，學堂的建造速度，跟燭火目前的師資力量還不夠多也有一些關係。
比方說北帝這種『頂尖』老師，他一個人就要負責幾大州府的學堂課程，幾乎就是分，身乏術的狀態，學堂的建造，也正是因為好老師的稀少，而不得不放緩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