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八章 啟聖瘋了
「後來者與守舊派之間的問題，始終得有一個解決的方法。這一點，我想啟聖大人也很清楚，所以今日，他才會順勢讓劍尊離開。」
葉文章淡淡道：「而且這些問題，都在啟聖大人的算計之中，就不需要我們來操心了。」
雲澤聞言，深深看了葉文章一眼，問道：「這就是你的看法？」
葉文章這番話，卻是有些逃避責任的意思。
雖然他與自己都是啟聖座下的『大將』，但云澤知道，有些事情，並不是能用一句忠誠來概括的。
葉文章對啟聖或許是忠誠的，可到了他們這種層次，所謂的忠誠，並不是愚忠。如果雙方理念不合，最終分道揚鑣，也是正常之事。
早在幾千年前，雲澤就察覺到了三人之間的離心離德，尤其是以葉文章為主。他對啟聖似乎積怨已深，很多時候，都會公開或背地裏表示，啟聖的一些決策，有很大的問題。
今日劍尊離去，天外天的局勢將會迎來翻天覆地的變化，如果想要反對啟聖，這就是最好的機會。
葉文章突然的表態，令雲澤頓時感到了一絲警惕。
「雲澤，你對啟聖大人的忠誠，比我們任何一個人都多。這一點，我不否認。」
葉文章瞥了雲澤一眼，說話沒有半點顧及的意思，似乎並不怕啟聖聽到這番話，「論到這方面，我和安雄都不能跟你比。」
安雄，便是另一個強者。
他是最開始對劍尊發難的，卻被劍尊一句話喝退，之後再也沒敢開口。
這三人之中，安雄的實力最弱，話語權也最少。其次就是葉文章，最後，便是被譽為守舊派二號人物的雲澤。
三人平日裏算是各司其事，井水不犯河水，誰都不會招惹誰。
但今日既然聯手，證明他們仍是啟聖座下最強的三人，是啟聖最快的『刀』。
至少在表面上，這一點，依舊得維持下去。
面對葉文章饒有深意的話，雲澤既不承認什麼，也不反駁什麼，只是默默看着葉文章，似乎是在等待他的後文。
葉文章沉默了半晌后，才是說道：「我與安雄，當年都受過啟聖大人的恩惠。這一點，我們不會忘，但是你要清楚，我們都是天人級的存在，本就沒有誰高於誰的說法。願意在啟聖大人座下伏低做小這麼多年，除了為了償還這份恩情以外，更多的，還是我們認可啟聖大人的想法，認同他的理念。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有一天，啟聖大人的理念，與最初的時候背道而馳，我們又該何去何從？難道，真要繼續跟着他，前往深淵嗎？」
「葉文章，你的話，過了。」雲澤的臉色，已經徹底冰冷下來，盯着葉文章，語氣里全是殺機。
葉文章卻是不以為然，淡淡道：「我這番話，沒有背着任何人，就連啟聖大人，此時此刻說不定都聽到了。這說明我問心無愧，雲澤，你也該好好想一想了，啟聖大人確實對我們有天大的恩惠沒錯，但這份恩惠，可以用生命去償還，卻不能夠用自己的立場去償還。」
「啟聖大人的立場，就是我的立場。」
雲澤冷漠道：「葉文章，到此為止吧，不要逼我殺你。」
「就算殺了我，你也改變不了什麼。」葉文章平靜地和他對視，淡淡道：「啟聖大人已經瘋了，你難道還沒察覺嗎？」
「住口！」雲澤怒喝一聲，整個第七重天，風雲突變，一片殃雲匯聚，電閃雷鳴之間，猶如天威降臨，讓人不敢直視。
按照實力劃分的話，雲澤便是整個天外天中，最接近啟聖、劍尊、吳這三人的強者。
換而言之，他就是天外天第四個處在巔峰的頂尖天人。
雖說他的底牌沒有前三人那麼多，真正的戰力，也是遠遠不如。但這也改變不了，他的境界足以碾壓天外天九成天人的事實。
葉文章儘管也是強大的天人級強者，可他比起雲澤來說，仍然弱了不止一點半點。
「葉文章，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從我面前消失。否則，就別怪我不顧這些年的情分了。」
雲澤的雙眼裏，閃爍著毀滅的光芒，他的聲音回蕩在半空中，威壓撲面而來。
葉文章頓時感覺到一股恐怖的壓力臨身，手中的書卷散發出光芒，臉色一變再變，最後還是沒有勇氣跟雲澤開戰，嘆息道：「我還是那句話，殺了我，你也改變不了什麼。不過，既然你不願意麵對現實，那我也不會再勸你。」
「但願未來的你，回想起我今日之言，不會後悔吧。」
丟下這麼一句話，葉文章沒有任何猶豫，轉身就走，避免真的激怒雲澤，導致兩人在此刻開戰。
不得不說，雲澤如果真的動怒，除了啟聖跟吳出手，就算是十個，二十個天人，都未必能攔得住他。
葉文章雖然感覺到了啟聖的變化，試圖讓雲澤也接受這個現實，但他還沒有瘋狂到拿命去賭的程度。
所以，他走了。
而在他走後，那一片殃雲也是緩緩消散，雲澤的表情，陰晴不定，看着葉文章消失的方向，良久都沒有回過神來。
如果葉文章還在這裏，一定能從雲澤的細微表情當中看出來，雲澤並非沒有任何觸動。
即便他今日不說這些話，雲澤也早就對啟聖產生了懷疑。
然而懷疑歸懷疑，在啟聖面前，雲澤根本就不敢表露出任何一點的反對意圖，身為守舊派的二號人物，雲澤才是距離啟聖最近的那一個。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啟聖早就已經瘋了。
既然如此，葉文章這種當着啟聖的監控之下，直言不諱的行為，無疑是十分危險的。
誰也不知道，啟聖會不會被他刺激到，從而陷入更加瘋狂的情況當中。
「雲澤。」
就在這時，雲澤聽到了那個曾經讓他無比安心，現在聽起來，卻是心驚肉跳的聲音。
「啟聖大人。」雲澤收起了全部的想法，沒有露出任何端倪，恭敬無比道。
此時坐鎮第九重天的啟聖，面無表情道：「你覺得，葉文章的話，有沒有道理？」
此言一出，雲澤的表情立刻一變，然後賭咒般說道：「啟聖大人，葉文章此人，只不過是胡言亂語罷了。」
「是嗎。」
啟聖的聲音，不置可否。
隨後他淡淡道：「葉文章的話，其實很有道理。他說得不錯，我已經瘋了。」
「坐鎮此地上萬年，我早就已經厭倦了。」
「你可知道，世界核心對我的侵蝕，已經快到了我承受不住的程度。幾乎每一秒，我都能夠感覺到，那股龐大的能量在吞噬我的軀體，同化我的根基。」
「最近，我的清醒時刻已經越來越少，也許要不了多久，我就會變成被世界核心同化的怪物，成為它的奴隸。」
「你說，在這種情況下，我還怎麼保持清醒？」
啟聖的聲音，越來越沙啞，恭敬聽着的雲澤，只覺得自己的背後，已經快要被冷汗打濕了。
儘管已經成為了天人以後，他根本就不存在流下冷汗這種情況，但那種全身發麻的感覺，依舊讓他心裏生出了無限的恐懼。
是的，就是恐懼。
對於他而言，啟聖的狀態，根本就不是什麼秘密。
但知道的越多，就對啟聖越發畏懼。
「快來了……它已經快來了。」啟聖根本就沒察覺到雲澤的異狀，只是含糊不清，宛如囈語般地說道。
這句呢喃背後隱藏的瘋狂意味，幾乎已經滿溢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