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六章 世界的陰謀（二）

『當人上古時代的人族強者，頑強抵抗，使得事情超出了世界意志的掌控。連它都沒有料到，那些人族居然如此堅韌，天外異族最終還是被擊潰了。』

『也就是說，世界意志徹底失算，真武域造成的犧牲，最終並沒有達到它所想要的預期。這也就導致了氣運至寶，並沒有如它所計劃的那樣順利誕生。』

『這樣說來……』

『不對，還有哪裏不對。』

『我似乎是遺漏了什麼，想想，再想想。』

短短片刻之間，陸離的思緒幾乎是飛速轉動，臉上看不出任何的端倪，卻已經從現場能夠得到的信息之中，逆推到了當年上古之戰，天外異族降臨真武域的真相背後。

假如說氣運至寶，就是世界意志的一場陰謀，那這場陰謀必定已經失敗了。時間回到現在，氣運至寶的一些消息突然再次出現，除了劍尊掌握的訊息以外，剩下的部分，究竟是從何而來？

甚至再仔細想想，氣運至寶跟永生有關係，擁有永恆的特性，這個消息，又是從何而來？

陸離越是深思，就越是覺得這件事情背後，或許還隱藏着一個自己尚未察覺到的驚天陰謀。這場陰謀，或許是來自於啟聖，或許是來自於世界意志，甚至還有可能是來自於劍尊、吳老。

但不管是來自於誰，這場陰謀明顯將整個真武域的所有生靈都算計在其中了。

強者也好，弱者也罷，這一場『收割』，針對的是所有人，哪怕是天人，都未必能夠逃脫。

面對永生的誘惑，哪怕是天人級的強者，也不可能免俗。縱然知道這其中藏着陷阱，他們也一定會縱身跳進去，因為哪怕只有千億分之一的可能，他們也不想跟永生擦肩而過。

這樣一來，所有人都成了這場陰謀的獵物，背後計劃者圖謀之大，令人忍不住膽寒。

『氣運至寶的關鍵，或許還在啟聖的手中。畢竟身為如今最強的天人，雖然沒有宿老活得時間長，不過可以斷定的是，啟聖手裏，肯定掌握了許多秘密。』

陸離腦海里閃過了這個念頭，隨即道：「諸位，既然劍尊前輩已經將氣運至寶的秘密告知給你們了，今日之事，也就算是告一段落了吧？」

這句話一出口，天穹頂端，那些天人級強者就陷入了沉默。

倒不是他們打算賴賬，而是他們在思考，劍尊說出來的這番話，到底幾分是真，幾分是假。

「劍尊大人，不是吾等不相信您，而是此事涉及到太多太多，就算是我，也沒有這個資格輕易下什麼決定。希望劍尊大人能夠理解，這件事，我還需要向啟聖大人請示一番。」

最終，在沉默的氣氛當中，雲澤率先開口說話了。

他表示，如此大事，他們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沒有資格做什麼決定。整個天外天，唯有啟聖有資格決斷。

「雲澤，你以為啟聖會沒有關注這裏的情況么？」

聽到雲澤的話，劍尊只是微微一笑，但那笑容里，卻是說不出的嘲諷。

天外天可是啟聖的地盤，說穿了，就跟他家的後花園沒什麼區別。這麼多天人級強者聚眾鬧事，逼問氣運至寶的下落，啟聖除非是瘋了，才會不關注這邊的情況。

所以說，雲澤的這個借口，乍一聽是沒什麼問題，仔細琢磨起來，倒是惹人發笑了。

他無非就是想要拖延時間，讓藏在暗中的啟聖，用某種手段去驗證劍尊這番話的真假。

啟聖對氣運至寶的關注，決定了他不可能對任何氣運至寶的消息置之不理。尤其這份消息，還是來自於劍尊，來自於這個世界上，僅剩的兩個，能對他造成致命傷害的強者之一。

而劍尊的神秘，讓他的話多了幾分可信度，如果不是不方便，啟聖甚至願意親自出手來『逼問』劍尊。

可惜，那是不可能的。

啟聖不會冒這種風險，萬一劍尊真的不管不顧，決心要砍死他，哪怕他不死，也要脫一層皮。

所以，現在的啟聖不會露面，但他也一定藏身在暗處。

劍尊毫無給啟聖留面子的意思，直接就揭穿了這一個事實，令得雲澤當場就有些自閉了。

因為有些話大家心知肚明，卻是不能夠真的拿到枱面上來說的，就比如啟聖的問題，他可能假模假樣的表示自己要去請示啟聖，但他不能說，啟聖其實就躲藏在暗中，把這番話都聽得真真切切。

除非他不想活了。

「劍尊大人，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啟聖大人他坐鎮第九重天，哪裏有時間關注吾等的事情？」

雲澤苦笑了一聲，決定還是嘴硬到底，哪怕劍尊將這件事情拆穿了說，他也絕對不可能承認。

這時候，同在第七重天的一些強者，表情就變得有些古怪了。尤其是葉文章幾人，忍不住看向了雲澤，他們卻是沒有想到，平日裏高冷無比的雲澤，居然還有這樣的一面。

不過，事情鬧到了這一地步，雲澤如果不硬著頭皮撐下去，到頭來就是兩邊都得罪了。

他們也覺得，雲澤確實是為難，稍有不慎就會變成背鍋的。

好在劍尊並沒有在這件事情上糾纏太久，他只是淡淡道：「不管你是想去請示他，還是跟他暗中交流，總之事情我已經交代的差不多了，再多的，我也不清楚，更沒必要問我。」

說到這裏，劍尊的表情，變得有些莫測，目光彷彿穿破了九重天，與那位老人對視着，平靜至極地，緩緩說道：「啟聖，你我也算是老相識了，你對氣運至寶有想法，我不攔你。這份秘密我已經背負了太久，今日把它交給你，你應知我的誠意。」

「接下來，我要去人間，盡我身為人族三尊的最後餘力了。」

「希望你也不要攔我。」

這句話，語氣平靜，但是背後隱藏的意思，卻讓在場之人無不膽寒。

第九重天，一座神光萬丈的宮殿當中，啟聖端坐在一顆宛如烈陽般的巨大球體上，半邊身子，都被球體內的能量牽扯，令他動彈不得。

這顆巨大的球體，正是天外天的世界核心。

啟聖說過很多的謊言，但他對於天外天的世界核心，並未有過半句假話。

這顆吸收了上萬年天人之力的核心，早已經蛻變成了一座世間最為恐怖的熔爐，啟聖憑着自己雄渾的功體，還能夠跟它抗衡，卻也抗衡不了太久，真身等於是被鎮壓在此，根本就動彈不得。

這也正是他不會以真身降臨到其他幾重天的根本原因。

哪怕天外天的世界核心能夠短暫離開他，可一旦他被人所傷，甚至是被人殺死，那這顆世界核心就再也沒人能夠鎮壓，同時也讓他上萬年的謀划付之東流。

「哎。」

聽到劍尊那帶有幾分威脅之意的話語，啟聖猶豫了很久，最後還是嘆氣了一聲，搖了搖頭道：「你我相識萬年，很多事情，不必說得太過。既然你已經決定要前往人間，那就隨着其他人一起走吧。」

之前他以化身降臨，曾和陸離溝通過支援人間的問題。

這是他的許諾，自然不可能不作數，但劍尊的離去，對於天外天而言，其實也是一個損失。

其他的天人，哪怕離開了十個八個，他們能夠提供的能量，都不如劍尊的百分之一。

更別說，劍尊已經油盡燈枯，如果讓他在天外天寂滅，反饋的能量將會令世界核心穩定百年，都不會有任何的動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