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一章 那我就告訴你們
不過，陸離對於此人的威脅，卻是半點都沒有放在心上。
啟聖不出，吳老未見，這天外天內，根本就沒人能夠對自己造成半點威脅。
哪怕是劍尊，在接近油盡燈枯的狀態下，現在兩人真正生死交手，陸離也有九成的把握，只受一些輕傷，就將劍尊擊敗。
換而言之，現在的自己，放眼天外天，已經是舉目無敵，那還有什麼可客氣的？
攤牌了，不裝了。
陸離冷笑一聲，說道：「言語爭鋒最是無用，真覺得自己行的，不如親自下場，跟我比劃比劃？我就是一個小輩，諸位前輩這麼大的架子，怎麼除了一個出來送死的廢物以外，就連第二個能打的都沒有了？」
此言一出，不知多少人翻了個白眼。
現在你又知道自己是小輩了？
你表現出來的戰力，連多少所謂的『前輩』看了都覺得心驚膽寒，真把你當成尋常的小輩，恐怕是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當然了，這話眾人只能在心中腹誹幾句，那是萬萬不能宣之於口的。
否則的話，豈不是親口承認自己的實力不如陸離？
不過，陸離這般拙劣的激將法，倒也沒讓任何人上當。
要知道，天人級的強者雖然高傲，可他們還有一個最大的特點，那就是怕死。實力達到了這個地步，壽元幾乎無窮，稱之為與天同壽都不為過，像巨靈尊那樣的莽夫到底還是少數，在明知道不敵的情況下，還跑過去送死，就真的是蠢貨了。
所以，眾人的沉默，倒是像提前商量好了一樣，哪怕陸離都快要貼臉上去嘲諷了，他們仍然不肯搭茬。
開什麼玩笑，這種時候還不老老實實裝聾作啞，難道還真的跑下去跟陸離打一場？
沒看到巨靈尊是怎麼死的嗎？漫天血霧，連全屍都沒曾留下，這麼凄慘的死法，在天人級當中，那可以說是鳳毛麟角般的罕見了。
上萬年來，天外天的強者，幾乎都有過摩擦，交手，結仇者，也不在少數。然而，大多數的時候，大家都是點到為止，一來是殺死天人需要付出的代價實在是太大，哪怕能殺，有些時候也絕對不可以殺。
因為沒有人願意付出那麼大的代價，並且讓自己變成其他天人級強者眼裏的獵物。今日陸離斬殺了巨靈尊，不光是打破了萬年來天外天從未死過人的記錄，更是讓一眾天人從『美夢』中驚醒了過來。
在陸離揮出那一劍以前，他們大多還絕對，天人級的強者，可以享有無窮壽元，近乎不死不滅，甚至有人把自己當成了神靈一般的存在。
但陸離那一劍，則是打破了他們的美夢，讓他們重新意識到，天人級的強者，也是『生命』，他們也會死。
一旦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都是廢物。」陸離目光橫掃，發現良久都沒有人降臨，便是輕蔑一笑，語氣說不出的嘲諷：「萬年來的安定日子，已經磨滅了你們的鬥志跟戰意，就憑現在的你們，連人族內鬥都玩不明白，更別說去跟那些天外異族拚命了。」
「虧我從一開始的時候，還以為天外天的強者，好歹是人族前輩，大部分都參與過四海之戰，千年之戰，會是一些有骨氣的強者。現在看來，你們也就是一群軟腳蝦，如果天外異族給你們丟一塊骨頭，你們怕是已經搖著尾巴過去撿了吧？」
如此輕蔑的語氣，說出這種誅心之言，但凡一個有些骨氣的人，都無法忍受。
可是，藏身於天外的這些『強者』們，竟是真的忍下了這口氣。
別說是親自下場，就連一句反駁都沒有。
這時候，不光是陸離，連劍尊的眼裏都流露出了失望的意味。
他長嘆一聲，隨即緩緩道：「你們想要知道氣運至寶的下落，但就憑你們這份擔當，知道了又能如何？你們敢去尋找氣運至寶么？」
提及氣運至寶，藏身天穹之後的眾人，氣息波動了起來。
終於，那溫和的聲音再度響起，帶着幾分懇誠道：「劍尊大人，吾等今日前來，也不全是為了貪圖氣運至寶。說一句心裏話，氣運至寶對於吾等來說，其實根本就是一場美夢，而且還是明知道完全不可能的美夢。吾等苦尋多年，終究成了執念，所要的，不過就是一個答案而已。」
「上古時代，天外異族降臨真武域，令得我人族生靈塗炭。若非有那些前輩挺身而出，以鮮血阻止了天外異族，而今到底還有沒有人族存在，或許都是一個未知數。」
「可越是如此，每當想起，吾等就越覺得不甘心。」
「四海之戰，導致人族生靈塗炭，萬族時代因它而起，亦是因它而終，這麼多年以來，心中始終都有一個疑問縈繞。氣運至寶這個招惹來無數強敵，令得真武域處於水深火熱，數萬年不得安寧的東西，究竟是什麼？」
「它到底有什麼秘密，能讓那些天外異族不惜代價，圖謀多年，直至今日都不曾放棄？」
那道溫和嗓音的主人，似乎對此極其不甘心。
要知道，身為天人級的強者，他們都擁有近乎無窮的壽元，隨手都能夠翻江倒海的實力。即便想要毀滅世界，對於天人來說，都不是多麼困難的事情。
可是，他們的實力在當年的上古人族面前，依舊不夠看。從此可見，上古人族當年所面對的敵人，到底有多麼強大。
但，實力達到了他們這個程度，就已經覺得這個世間已經再也沒有什麼東西足以吸引到他們，讓他們產生這種貪婪的慾望了。
實力遠比他們更強大的天外異族，又是為何會被吸引到真武域一方世界來的？
氣運至寶，到底是什麼東西？
保持着種種疑問，真武域的人族，其實一直都沒有放棄探查氣運至寶的下落，正如他所說的那樣，對於氣運至寶的探查，已經成為了他們心頭的一種執念。
這份執念，並沒有隨着時間的推移而減緩，反倒是越來越嚴重，甚至變成了不少人的心魔。
「雲澤，你現在說的話，是代表你自己，還是代表着啟聖？」
劍尊輕笑了一聲以後，抬起頭看向了天空，道出了對方的真名。
名叫雲澤的天人級強者，只是沉默了半晌，就是回答道：「我能代表的，自然只有我自己。」
「但是，知道氣運至寶的真相，這是每一個天外天之人心中的願望。」
「你們也是這麼想的？」劍尊沒有理會雲澤的話，而是看向了其他的位置。
此時此刻，天穹之上，已經有不少天人級的強者在旁觀了。
其中，就不乏有一些來自中立派的強者。
劍尊身為中立派的首領，平日裏雖然不管事，但在這種時候，於情於理，他都要詢問中立派的意見。
聽到這個問題，中立派，守舊派，以及後來者的天人們，全都陷入了沉默。
然而，他們的態度卻是已經不言自明了。
很明顯，對於他們來說，氣運至寶的秘密，同樣也很重要。
「原來是這樣。」劍尊見狀，就好像明白了什麼，一瞬間如同蒼老了許多歲般，長嘆道：「從前我以為，將氣運至寶的秘密隱藏起來，是為了整個人族着想。現在看來，倒是我自己想當然了。」
如果只是守舊派或者後來者的人，對氣運至寶保持着好奇心，劍尊大可以隱瞞到底。
但是現在連中立派的人都表了態，劍尊未免有些意興闌珊，擺了擺手道：「既然你們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