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9章 南北之易
晚餐不複雜，四菜兩湯，一個老鴨湯一個雞蛋湯，江南女子的餐桌上一定少不了各種煲和湯，實際上這很好，對人體健康有利。其實應該是一個煲一個湯，老鴨煲外加蛋花湯。不要小瞧了蛋花湯，看起來簡單誰都會做可是如果想要做的特別可口難度很大。更不要說沒有十年以上廚房經驗根本做不好的老鴨煲了，不得不說金陵人真的愛吃鴨子，對於鴨子可以有許多種做法吃法，甚至讓人有點目不暇接。
兩個人吃飯自然不如三個人吃飯有氛圍，我和杜衣衣下意識看向昨天黑白的位置，我沒問黑白回去會如何，黑白倒是回家以後立刻辦理了手機卡有了社交賬號，然後第一時間加了我和杜衣衣，連她家裏人都沒加，暫時她的社交賬號只為了我們兩個存在。
證明她回去以後至少智商維持在了十歲以上，否則熟練操作有些難度。我們都不想過多談論黑白，杜衣衣開始關心我的情況，「今晚給你補補明天體檢有信心吧。」
我低頭喝老鴨煲，這玩意必須趁著燙嘴喝下去才過癮，我沒辦法像江南人一樣等啊等等到不燙嘴了再喝，我忍不住。就如喝茶，我一定喝熱茶喝快茶，習慣了也一樣可以品出其中的味道。
「不需要檢查，我的身體百分百健康，屬於標桿那種。」
杜衣衣早料到會如此，撇撇嘴，「大家也倒是希望如此，可惜某人的身體已經一天不如一天了，也許年紀大了熬不住冬日的嚴寒？」
她開始開我玩笑，開玩笑就開唄，我無所謂，我覺得挺好的，反正兩個人吃飯都悶聲不吭也挺無聊的，我們吃的不是正餐不是法餐，只有兩人的家常便飯，雖然相對來說肯定算豐盛，那又怎麼樣，家有小廚娘做飯好吃不犯法。
「我列了個清單，明天上午體檢下去去學校找杜二夢，你吃完按照我的清單要求提前準備好。」我則跟她說正事，再次提起杜二夢她已經沒有那麼擔憂了，她已經把這副重擔放到我肩膀上了，她終於可以舒舒服服的坐山觀虎鬥了。
「確定不需要我跟你一起去？」她幸災樂禍的假裝關心。
「你去只能當拖油瓶，就像你不讓我進你的廚房一樣，處理杜二夢我專業，你只要等著好消息就行。」我很少把話說得這麼滿，因為我做事之前從來不說，現在說只是因為放鬆而已。
最近我去醫院有點過於頻繁了，好像在補償什麼，也許是冥冥之中有一種自然的平衡吧。
我一個人坐地鐵過去，到了醫院才知道這小子可能在海島上憋壞了，昨天下午到達金陵以後立刻就購入了一輛車，算是獎勵自己重新工作的禮物。當然借口是可以方便的隨時從工作地點來往醫院照看父親。
車子居然還是一輛二手車，是一輛六速手動擋的寶馬車，寶馬歷來都是駕駛者之車，寶馬車的操控一向王者，尤其是手動擋的駕駛感受更是一種享受，讓人會愛上開車的感覺。
反正這輛十年前的手動寶馬外觀內飾保養的都不錯，看起來像是准新車，可見上一任車主十分愛惜。顯然買車計劃不是到達之後的臨時起意，而是早在杜小丙開始聯絡他的時候他就在準備了，就在找車了。等到落地以後立刻去過戶，十分簡單快捷。實際上他的落戶跟我的簽字一個道理，基本上什麼都不需要去做了，只需要簽字而已，車款在沒來之前就已經打入第三方中立擔保賬戶了。
車子自然沒問題，看到梅一興高采烈的樣子我突然覺得有點不太好受，因為我的駕照什麼時候下來還不一定，我必須嚴格遵守法律規定，要麼戴上人工耳蝸考試要麼等到聽力基本完全恢復以後再去考試。
這個過程是個煎熬的過程，不過我倒是欣賞梅一這種實用主義的用車方式，找一輛成色不錯的二手車省錢簡單省心，開一段時間再出手也基本不賠什麼錢。這是一種不同的實用主義的生活方式，但從這點上來說梅一肯定比杜小丙要成熟許多，杜小丙一出手就是平治s以及以上級別，反正買輛車不花出去一二百萬總覺得差點什麼。
關於杜小丙和梅一兩人的具體收入我並不知道，但是肯定杜小丙要高的多，這個不得不說如今國內多創業和發明環境其實一點都不比國外差，而且從收益上來看也開始高於外面。
梅一這樣的天才迴流是最好的證明。
「哥，咱們去哪？我還沒吃午飯呢，要不咱們先去填飽肚子？有好地方推薦么？」我自然的坐到副駕駛，開車的當然也只能是梅一。梅一十六周歲的時候就拿到駕照了，而且是在國外考的，到國內又重新考了一次，因為他的駕駛技術挺牛的。
從駕照角度講小海膽和梅一全都走在了我的前面，我能想到款待朋友最好的地方自然是金陵大排檔，那麼好吧，就去那。
對於梅一來說去哪裏都不錯，去哪裏都好，出來了重新獲得自由了。他原本是個比較害羞的大男孩，此刻卻變得跟宋秦生一樣滔滔不絕。
是的，我能聽見梅一的聲音了，以前在島上的時候還不能，我的聽力進步讓自己不得不再一次驚喜，畢竟在之前我能聽得見的男聲太少了，梅一的加入讓我對於聽力恢復的速度更加有信心。
這一頓一定要我請客，梅一沒跟我客氣，盡情的點了好幾個硬菜，好處就是我們最後吃了個精光一點都沒浪費。梅一看起來瘦瘦的斯斯文文的胃口卻很好，甚至可以稱之為大胃王。
我看着也高興，我願意跟胃口好的人做朋友，因為我自己從小到大就沒有胃口不好的時候。我媽剛失蹤的那幾天我每頓都能吃下很多東西，絕不像常人那樣茶不思飯不想。
「哥，什麼時候能開工？說實話有點迫不及待了。」吃飽喝足的梅一滿嘴油光的急迫的詢問自己的工作，其實關於他具體的工作分工內容以及薪資待遇這些都要由杜小丙跟他談，我雖然名義上是立夏的老闆但是對於梅一的使用安置暫時歸杜小丙管理。
杜小丙這樣做有她的道理，所以我尊重她的選擇。
「具體的你跟杜小丙溝通，然後一起制定工作計劃，只需要給我看一眼就行，到時候。不過你肯定閑不著，接下來一段時間除了周末給你一天半假期其餘時間都得在電腦屏幕前面度過了。」
梅一聽了立刻興奮起來，「沒問題，哥，就等你這句話呢，關於薪金問題我可以不要，因為朝陽醫院那邊也沒收我任何費用，所以我的想法很簡單，我零底薪加入，一直到我爸爸的病徹底治好了出院為止，到那時候我們再討論薪水的事情。我知道哥你才是真正的老闆，所以這事先給你表個態。」
相對來說梅一跟楚易和杜小丙都算熟悉，雖然熟悉的方式並不一樣但是熟悉就是熟悉，因此他們單獨相處也沒有任何問題。關於不收取他父親治病的任何費用這件事是我們三個商量的結果。
「你父親的治療費用只是立夏提供給你的入職的基本條件，薪資待遇獎金什麼的早給你定好標準了，你只要簽個字確認就行。你是個天才，你能來立夏我們就必須拿出足夠的誠意來對待你。」我是個堅持原則的人，何況已經開會決定的事情更不會更改。
誰知梅一突然有點激動起來，「哥，你說的事我懂也明白，可是我這次過來幫忙首先看的是人，其次被你們的誠意所打動。我知道你們正處在創業初期資金方面並不富裕，我跟小海膽都說了，前期如果需要資金我這邊還有一些富裕，多了可能沒有，但是幾百萬還是可以直接拿出來的。我不希望拿出點小錢就要求入股或者成為合伙人，我只是感動我們幾個年輕人一起為了共同的理想一起奮鬥向前。我只是想為立夏出一份自己的力量。杜小丙更了解我，我們這種人真要是想合理合法的賺點零花錢還是很容易的。」
梅一說的都是實話，但這涉及到原則問題，我不是不想答應他，而是這事已經決定暫時由杜小丙負責那麼就是由她來具體負責，我不會在此之前作出任何個人意願的表態。而聰明異常的梅一則希望在跟杜小丙見面談論薪酬待遇之前就在我面前解決掉。
他肯定知道我比杜小丙好說話，杜小丙什麼性格他太了解了，簡直比男子還男子，他很擔心自己應付不來。本來在黑客世界當中他就不是她的對手，她就以性格火爆著稱，而梅一也就是黑客世界中大名鼎鼎的蟾蜍從來走的都是技術流路線。
「哥，要不你現在就跟杜小丙聯繫一下？」他開始慫恿我直接出面。或者乾脆直接先答應他的零底薪要求。
現實世界他們不可能直接喊彼此黑客世界的名字，現實世界跟虛擬網絡世界永遠都是分開的，也只有可以把虛擬和現實嚴格分開的黑客才是真正的頂級高手，而不是頭腦不清醒的神經病瘋子什麼的。
所以杜小丙喊梅一，梅一喊杜小丙，當然關起門來他們倆單獨在一起寫代碼的時候當然可以稱對方網絡上的虛擬代號。具體如何他們自己掌控就好，完全不需要我這個所謂的老闆有任何擔心。
「哥，你要是不答應我現在就給小海膽打電話了，到時候讓她求你。」梅一知道我太過於寵愛小海膽，所以拿她當尚方寶劍。
我沒有打電話，而是給杜小丙發了一條信息，杜小丙很快回復，「預料之中，只給他加一個年度獎金吧。」
既然如此那我就當一回老闆做一回主，「零底薪到你父親徹底康復，然後保留一項年終獎金，金額不超過100萬，就這麼定了吧。」
這也是梅一能夠接受的最好的結果了，我們之間必須存在合理合法的勞動合同，本身零工資就不現實，這就需要小海膽來協調處理了，看具體怎麼分配。
至於是否吸納梅一成為聯合創始人或者投資人要看以後，現在肯定不能決策，這也是我們三人共同的共識。
我們三個在一起時間越長默契程度就越好，很值得高興的事情。
從金陵大排檔出來梅一開車的時候都興高采烈，他說他每個月會抽時間去賽車場跑幾圈疏解壓力，他天生喜歡賽車但絕不會在大街上飆車。說實話我開始有些羨慕梅一的世界觀和生活方式了，他實際上跟我同歲，但是生日比我小，而且從小海膽那邊論哪怕他比我大也會喊我哥。
這個哥不代表輩分只代表誠心的尊重，而我最為看重的就是這份誠心和尊重。梅一是個頂級黑客，世界上最好的年輕一代黑客之王的有利競爭者，他身上蘊含着的價值巨大，不光是經濟價值那麼簡單。要想真的留住他必須先留住他的心，他的心一半在小海膽身上一半在生病的父親身上，現在兩者都在金陵城得到妥善安置那麼他就沒有任何理由不好好工作。
工作對他來說是百分百的努力，父親和小海膽都穩定以後他完全沒了後顧之憂，這樣就可以做他喜歡的事做他最擅長的事。一個最頂級的黑客一定需要十分強大的思維能力，不能總關在一個固定的地方，應該多走出去看看才行，閉門造車當然可以但不是長久之計，長久之計是讀萬卷書寫萬行代碼行萬里路。梅一在國外求學的時候基本上走遍了整個美洲和歐洲，當然都是那種一個人的窮游，正是這樣的經歷讓他的技術和思路越來越熟練越來越先進。
要想成為一個頂級的技術黑客首先要掌握最先進的黑客技術，同時還要努力爭取成為技術的領導者引導者，要走在最新科技的前面才行。
在任何行業想要成為引領者都是一個巨大的挑戰，身體和心理都會遭到巨大的破壞，有時候這種破壞是毀滅性的，天才和瘋子，天才和死人之間總是一線之隔。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的逼迫式創意讓人不得不時時刻刻上緊發條，我立刻想到了千百年來的姬家人，姬家的手藝人是如何熬過漫漫歷史長河的，一代傳承一代在傳承手藝的同時又淹沒了多少人性，眼前的洛塔跟姬家有什麼關係呢？
她沒有中文名字，正常也不正常，沒人知道她的生身父母，我開始有種越來越強烈的感覺，她們三胞胎姐妹是不是原本姓姬。
一直以為姬家的事情只有楚鍾南參與最多，可是現在看來王音參與的同樣不少，趙先生則可能牽涉更多佈局更多。王音贈與股份背後說不定還有姬家因素在裏面，事情變得越來越複雜，我以前真的是井底之蛙見識淺薄，並且還很自負的用自己淺薄的見識去衡量判斷大人們的計謀用意，可以說愚蠢至極。
杜小丙那邊對洛塔對調查進行的並不順利，遇到了瓶頸，查到洛塔小時候的孤兒院便戛然而止，而那家孤兒院早已在十幾年前被一場大火燒了個乾乾淨淨，想找當年的痕迹和資料難度巨大。
沒人知道那場大火是意外還是陰謀，但根據進一步調查得出的結論，應該是大風天引起的意外，因為當時被大火燒毀的不止其中一座孤兒院，周圍村鎮還有幾十公裏外的一個鎮子也都被大火波及，在當時算是一次比較重大的火災災難。然而從我們的角度來講沒人敢百分百保證那場空前的大火就是意外，當然也沒人能找出人為縱火的直接證據。
火災突然發生，藉著風勢根本無法阻擋，所以一些動作緩慢的老人和孩子都死了，其中包括孤兒院的院長在內。調查當然不會就此停止，因為還有其餘三個收養家庭可以追蹤，洛塔的真實身份一天不調查清楚我們就永遠處在被動之中。從我們的角度來說只要洛塔跟古老的姬家沒有恩怨糾纏就是最大的利好，因為倘若她只是在商業上是我們的對手，相對要好解決的多。如果她跟姬家有糾纏，那麼楚家杜家唐家包括我自己會全都被捲入其中，陷進巨大的危險漩渦而不自知。
最可怕的情況是明明生死一瞬之間當事者卻根本一無所知，換句話說就是死了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好在眼前梅一的興奮也感染了我，雖然我不會跟他一樣喜怒哀樂全都表現在臉上，但是我可以在心裏小小的開心一下。遇到了志同道合的好朋友，大家擰成一股繩做一件大事，對國家對民族都有利的大事，誰的心裏都會興奮不已。之前杜小丙跟他在網絡上沒有聊太多關於河西別墅紅杉別墅的事情，到了自然會知道，雖然他們之間的聯絡永遠不會被監聽和泄露，但他們這樣的頂級高手絕不會在網絡上談私事，他們最大的保護自己的手段就是隱身，將自己真實身份隱藏在虛擬的網絡之外。網絡上不管發生了多麼重大的事情，現實中他們仍然可以安然無恙。當然最大的區別在於一類頂級黑客會專門做違法的事情獲利，而像杜小丙梅一這類人更多的是心懷正義絕不會去做任何違法的事情。黑客們實現自身價值的方法有很多種，就看他們自己如何選擇。
河西的裝修仍然在緊鑼密鼓的進行，杜小丙的辦事效率很高，在門衛處已經將梅一的工作證居住證停車證全部辦好，只等他本人到了以後簽字領取。梅一似乎被眼前的豪華別墅區震撼，快速辦完手續以後有點不好意思的問，「哥，我是不是買錯車了……看這環境還是換一輛新的跑車什麼的比較好吧？」
我笑了，這次真的笑了，抬手摸了摸他的腦袋瓜，「我連駕照都沒有。」
梅一也笑了，笑的很開心，笑的有點羞澀，一腳油門二手手動寶馬車便開到了河西別墅前面的專用小停車場。河西走廊別墅設計的時候原本就在別墅區的中心位置，同時設置了兩個停車場，一處地上一處地下，地上停車場沒有區分河西還是走廊，連在一起，同時可以挺七輛車。而地下車庫河西和走廊則是分開的，各自能停七輛車，也就是說加在一起一共能停21輛車。這還不算紅杉別墅那邊的車庫能停四輛車外面能停五輛車，三棟別墅加在一起光車就可以容納30輛，當然這還不包括在連體別墅區下方還有一塊獨棟別墅的VIP專用車位30個。所以以後立夏舉行一些小型中型活動不會有問題，60輛車至少參會人數可以達到100多人了。而且我們從來都不喜歡張揚個性，我們真的組織活動一定全是小型的，通常不會超過20人，要是規模達到30人說明立夏的發展已經十分順利了。
立夏並不是什麼人都能加入的，加入的人也並不是每次活動都有資格參加的，嚴格的審查和邀請制度。想要成為立夏成員沒有其它任何途徑只能通過立夏邀請，同理參加立夏任何活動也是如此，不接受任何申請接受引薦等等外在方式，只有被邀請者本人才能參加專項活動。如果夫妻兩人同時接到邀請函那麼可以來兩個人，如果只有其中一人接到邀請函那麼絕對不能攜帶家屬一同前來。這樣的規則方式肯定會得罪不少人，但是立夏不在乎我們也不在乎，如果因為這些規則拒絕立夏我們也可以接受，我們會對其本人以及他的朋友圈進行重新審查和評估。
立夏是獨一無二的立夏，立夏不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地方，立夏是我們共同的夢想，我們一起努力堅持開創的地方。
立夏正變得越來越生機勃勃，梅一停好車站在河西和走廊別墅中間，伸手一指，「哥，我顯然更喜歡這座玻璃房子的設計，但這裏不是河西，對面才是對吧？」
我點頭，「玻璃房子是楚易的私宅，其實河西也是她的私宅，她只是暫時租給我作為立夏的臨時總部而已。」
梅一跟着點頭，「嗯，楚易果然跟傳說中一樣有品位。」
我抬手摸摸鼻子看這他，他有些雞賊的湊過來，「其實來之前我忍不住對楚家進行了一點合理背景調查，當作給自己的一份小保險吧。但是我很快發覺這個家族不簡單，背後涉及到很多有趣的事情。」
梅一在某種邊緣試探，我不是正義的化身也不是什麼執法者，所以只要梅一別太過分只是自己因為擔心稍微做下背景調查我認為沒什麼，他是個頂級黑客，他知道尺度的底線在哪裏，他了解杜小丙虛擬世界的火爆脾氣也了解現實中我的拳頭有多強硬，再加上中間還有小海膽在，他不會出格。
只是他難道調查出了楚家內部跟姬家之間的某些隱秘之事？
但我不會問，除非有機會杜小丙跟他溝通，以此類推梅一應該也對我做過背景調查了，我倒是很好奇他調查出來的結果如何。我們的合作本就是一次公開公平的雙向選擇，我們選擇人家的時候也會謹慎考慮綜合考察，同理人家也有權利接受和拒絕，也有權利做些基礎調查。
「但是哥，我對你沒做任何一個字的調查。」梅一好像猜到了我心中所想馬上作出保證，我相信他的保證，但我沒有高興反而有點失落。
梅一的觀察力十分敏銳，「怎麼，哥，你希望我對你進行徹底調查么？目的是調查出連你都不知道的一些隱秘，對么？」
「其實這次跟杜小丙交流的時候我就覺察到一絲不尋常，像進入一個新世界探險一樣的感覺，當然探險和冒險從來都是孿生兄弟不可分割。我知道哥你一定藏了許多的隱秘和密碼，但那不是我應該知道的，如果秘密被公開了那麼秘密就變成新聞了，就毫無價值了。」
「但是如果哥你真的有某些方面的特殊需要，只要在底線之上我願意以私人身份幫忙。」
梅一的確很聰明，他還沒有正式入職立夏工作就已經把公事私事分的很清楚，他這種表態讓我心裏得到了一點安慰，至少證明我們沒有選錯人，選錯人的後果很嚴重。
很快我帶着只背着一個黑色背包的梅一來到了紅杉別墅，他並不是只有一個背包行李，他的行李很多，而且不能通過普通快遞運送。所以杜小丙專門拍了一輛自家的進口封閉廂式貨車區運，大概還需要兩天才能到達。河西二樓空間的改造一部分就是為了裝下梅一整個貨車的存貨和設備。梅一已經徹底把這裏當成自己人生第二個開始，他真的是懷着理想想要大幹一番施展拳腳才來的，我們怎麼也不能讓他失望。
「相對玻璃房子我更喜歡這裏，我平常可以在河西工作在這邊住宿么？哥。」梅一很多時候都像個沒長大的大男孩，我則成了他身邊嚴厲的家長，說實話從他看我的眼神我就感覺得出來，他對我的是又敬又畏。
他在海島送我離開的時候就跟我說，我救了小海膽的命就是救了他的命，以後不管什麼事只要我一句話他都會立刻趕到，不會有任何的遲疑。對他來說這是一份莊嚴的承諾，是用他對小海膽的愛情和真心許下的永恆不變的承諾。有時候，偶爾我會有些心疼他，因為小海膽對他也許並未產生愛情，他們之間的感情從來都是不對等的。我沒有談過戀愛也不懂得愛情但是我知道在一段愛情當中愛的更深的那個人一定付出的更多，如果受傷也一定是受傷更重的那個。
「河西工作紅杉住宿，原本的安排。」我的話沒什麼感情因素在裏面，杜小丙此時不在，因為家裏有點急事所以臨時回去了，否則現在我就可以徹底把梅一交給她了，那樣我就可以輕鬆的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可惜現在我必須繼續做嚮導，結果梅一一下子喜歡上了走廊盡頭拐角的房間，但隨後立刻有些失落的樣子，接着調皮的笑了，「那個房間最小，但是那裏最安靜最舒服，那裏是哥你的房間，既然如此那我就選擇二樓東邊面向草地的房間吧！」
梅一做事從不拖泥帶水，他的黑色背包里背着一台自己動手改造的超級本，在華為輕薄本的基礎上改造而來，外觀完全素的，誰都看不出來到底有什麼乾坤，再加上他本身就低調點外觀。說低調點外觀不是說他長相過於普通，而是他白皙斯文有點瘦弱但眼神堅定，可是當這樣的一個青年穿上黑色帽衫戴上黑色帽子，一條純棉牛仔褲一雙老爹鞋，誰會在意，誰會仔細觀察？
當然都當做過客，因為他的身高屬於常人身高，我就不同，我的身高和身體形狀讓我很容易成為人群中最先被注意到的那個人。就是說如果有特殊情況那麼梅一可以完美的隱藏好自己在人群之中，我則更容易被識破。楚易杜小丙跟我差不多的情況，她們的身材臉蛋氣質太過突出，即便如同梅一的打扮也會很輕易的被人在人群中認出來。
中國人很講究陰陽平衡，在此方面大家很多，著作頗豐，可惜我對此不怎麼感興趣，我感興趣的東西不多，尤其是我媽失蹤以後一直在竭盡全力的找我媽。
杜衣衣覺得我吃的速度有點慢，有些奇怪，「不合胃口么？」
我抬頭看着她，「好東西暴飲暴食太浪費了，你做的菜太過精緻，幾口吃掉有些捨不得。這點還是我們東北的燉菜好些，一次燉一大鍋，冬天一吃吃半個月，那才過癮，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日子菜逍遙爽快。你這個南方小女子懂我的意思么？」
杜衣衣不喜歡我喊她南方小女子，但不會爭論，她看起來不是那種開闊的性格，實際上她很大方，越是大事越大方，同時具備做超級大事的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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