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8章 亦正亦邪

任何事情發生都有各自的原因，通常這個原因清晰明了，當人們無法弄清楚其中緣由的時候就會歸結於宿命。我從不相信宿命只相信自己，因為如果相信了宿命就意味着失去了母親，我永遠不要失去母親，永遠要保有對母親的思念和執著，永遠的去尋找母親，只要我還活着只要我還在尋找母親的路途上那麼母親就永遠活着。

母愛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愛，母愛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替代，別的人也許可以，我則不可以。我一輩子都會生活在母親的影響之下，哪怕她真的離開這個世界了哪怕再也見不到她。

好在如今的進展令人激動，幾條隱秘的線索聯合起來證明了母親還活在世上並且我距離她的距離越來越近。我能夠感覺到我馬上就要找到她了，可有時候咫尺天涯，有時候母子之間哪怕對面也不能相認。我還無法看清楚姬家的整體佈局格局以及所遇到的挑戰危險，我暫時只能看到膚淺的其中一部分而已。一葉障目不見泰山這種事我不會去做，因為那樣害人害己，這麼多年來我寧可自己承擔一切也不願意去坑害連累別人。要死就自己一個人死掉，默默的死掉，不牽扯任何人，只是在我死掉之前要找到母親才行，否則死不瞑目。不是我可以要提及死亡的話題，而是在尋找母親的十幾年當中死亡這個辭彙時刻縈繞在腦海之中，揮之不去。

我想到的是母親的死亡而不是自己的死亡，但母親的死亡比我自己的死亡更可怕。

我面前坐着小海膽，我還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或許我已經失神太久，小海膽並不在意她剛好雙手托著下巴仔細的觀察我，她應該從未如此近距離的看我，她一直都想這麼做但卻沒有機會，現在機會有了她巴不得我多做一會啞巴，這樣她就可以肆無忌憚的多看我一會。我的臉不難看，這是我唯一能給出的關於自己外貌的評價，小海膽從沒說過哥哥很帥一類的話。但她看我的眼神早已出賣了她，在她眼裏我可能是這個世界上最帥的男子。而其實梅一這樣斯文可愛白皙的小鮮肉才更受如今少女們的青睞，我這樣的傢伙人們不會多看一眼。

誰都喜歡對他好的人，都喜歡對他微笑的人，我不回微笑只有冷漠和強硬的拳頭。

小海膽看着我就像是在看一副畫，一副令人如痴如醉的話，我不得不再次在心裏提醒自己，我只是不醜陋而已，絕不那麼好看，更不會好看到可以讓一個小姑娘坐在對面看起來沒完沒了。

絕不是發花痴，而是因為複雜的情感因素加在在裏面。正因為有這樣的情感因素加成所以她才會看起來沒完沒了，如果不是我提醒她怕是可以看一天一夜。放在平常放在別人跟前我早就起身冷著臉離開，或者繼續坐在對面她也會被我的眼神嚇走，我的眼神不是恐嚇的眼神而是殺人的眼神，而且不是警告，就是實打實殺人的眼神。

小海膽沒有被嚇走，我的眼神並不嚇人，非但不嚇人甚至還有點溫柔，我知道甚至不是用在這個地方的，但我暫時只能想到甚至這個辭彙來。我甚至笑了，笑呵呵的樣子，我都不記得自己上次笑呵呵模樣是什麼時候，十年前還是二十年前？

根本無從追憶，我笑呵呵的問，「小孩子，看什麼呢？」

小海膽有點羞澀又捨不得移開目光，「至少這一刻哥哥你是我的，我就看看不說話。」

她的回答很俏皮很開朗，一點也不像她的性格，仔細觀察離島之後改變最大的就是她。

她的回答讓我一時語塞竟然不知道如何應對，索性乾脆沉默起來，反正我最習慣最擅長的就是沉默。沉默的好處在於可以化解尷尬，尤其可以化解自己的尷尬。我很少遇到自己尷尬的時刻，因為很多人都不是我的對手，當我沉默的時候。小海膽把我的沉默當成了對她的默許，她甚至伸出小手在我臉上膽怯的摸摸然後趕緊離開。

「男生跟女生就是不一樣，男生的骨頭是硬的，女生的手是軟的。」

我再一次語塞，再一次不知道如何應對，小孩子說出了一種哲理，而且是她用自己的切身體會總結出來的。小孩子是偉大的，因為存在無限可能，因為他們認識世界的方法簡單直接有效，偶爾深刻到不行，讓我們這些所謂經歷豐富的大人自慚形穢。

大人自以為是的時候很多，很多時候明明小孩子對了大人卻不承認，硬要堅持說自己才是對的，結果就成了大人永遠正確小孩子必須聽話才行。幸運的是我沒有那樣絕對正確的母親，我的父親對我最大的愛也許就是他根本不關我，給了我足夠的自由。而我的母親則會支持我去做一些冒險和有個人想法的事情，即便碰的滿頭鮮血她也會說，也許你是對的，你可以再去嘗試一次，為什麼媽媽總是對的呢？

其實媽媽經常犯錯。

她沒有在我面前樹立一個無所不能的偉岸母親的形象，而是變成了我最為依靠最為信任的好朋友。

「還有什麼？」我問。

「嗯……我不知道哥哥以後會屬於哪個女人，但我真的好羨慕她。」小海膽看着我的眼睛十分認真的跟我說。

杜小丙楚易感受到的小海膽對我的那份特殊情感如此快速的爆發了，我的內心卻平靜如水，因為最怕小海膽把這份情感深深埋藏起來而不表達，她當面跟我平靜的說出來是最好的事最好的結果。

正是我所期待的。我看着她，絲毫不逃避她有些炙熱的目光，伸出大手抓住她的小手，「哥哥和妹妹是一輩子的事，我最近經常夢見自己有了一個妹妹，一個比我至少小十幾歲的妹妹，但她只是另外一個妹妹，第一個妹妹是你。」

「哥哥喜歡妹妹，妹妹喜歡哥哥，這是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事，而且可以光明正大，雖然我們不是一母所生，但那又有什麼關係呢？」

我的思維從來不太正常，行為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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