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9章 億元底線
失敗者不斷給自己找借口，成功者則不停找原因，我沒有給自己找借口，因為不需要借口，輸給楚易就是實力不濟。
我很快恢復安靜，我的安靜簡單而單純不會帶有任何別的含義，只是這一切的前提是身邊人足夠了解我，倘若不了解我那麼肯定會從我冷漠的沉靜當中解讀出許多負面含義。
幸好楚家人當中至少有兩個理解我，楚易趙先生，因此我沒有被特殊對待，我安靜別人便去做自己的事情，彷彿我們已經相處許多年的老鄰居。
是的，就在剛才一剎那我把自己定義成鄰居，鄰家的一個聾子男孩長大了，面臨着跟鄰居女兒的種種故事，甚至都可以寫成電視連續劇了。
所以我也會給自己找心理安慰，我也會心疼自己，而且可能一向擅長。時間很晚了應該去睡覺才對，可是大家一致決定去玻璃書房喝酒，今晚只喝紅酒。我剛剛對雞尾酒產生興趣不想再去研究紅酒，我想着趁機再跟王音學一種龍舌蘭的調製方法，結果很快證明我想多了，今晚屬於紅酒專場，紅酒專場絕不允許有別的酒出現，王音做人做事一向嚴苛且絕對。
楚易在身後偷笑我，她早就看破了我的那點小九九，我只能面無表情隨大流，大家喝什麼我就喝什麼，最多喝的慢一點，看起來像是細細品味的樣子就行。
我還真不是裝模作樣而是真的不喜歡紅酒的味道，寧可喝老白乾也不願意喝紅酒，總覺得裏面的味道很像是葡萄爛了。當然我還是保持了自己的基本素養沒有當中說出口，我喝的慢只因為真不喜歡喝還努力想要從這種無法接受的味道當中品出自己能夠接受直至喜歡的味道。可惜並沒有像之前喝咖啡龍舌蘭那麼順利，怎麼細品還是不喜歡。
趙先生走過來跟我舉杯，大家喝的比較隨意，行走在一排排書架當中，流連於一本本大部頭的小說之間，書房裏的小說最多，燈光昏黃卻讓人感覺到特別的溫暖，搭配紅酒的小食不多，只有乾果水果和一點甜品，楚易告訴我真正頂級的紅酒根本不需要搭配什麼食物，安靜的品味酒的味道就可。
當然人家楚家一家人也正是這麼做的，一個個全都沉浸其中，顯然對於今天的紅酒很感興趣。常人說起頂級紅酒一定覺得來自法國波爾多兩岸，今天王音開了兩瓶酒，一瓶來自蘇格蘭高原，一瓶來自坎培拉的葡萄園，並沒有法國什麼事。
獵奇，富人相對普通人更喜歡獵奇更喜歡所謂的限量版，我理解的限量版就是用幾倍的前買幾乎相同的產品。
我無法理解只因為自己還沒有那麼有錢還沒到達那種高度。
「覺得累可以先回去休息。」趙先生再次貼心的提醒，他對我一向照顧，要說他想圖我什麼至少到目前還想不出來，倘若我身上真有所圖也有關唐姬兩家，絕不是我自身的能力潛力什麼的，因為趙先生在這個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錢。
「還行，算是一種歷練，最多不說話。」我實話實說，跟他相處並沒什麼壓力，反正比楚家人跟他相處要輕鬆些，畢竟楚家人需要考慮顧及的事情太多太多。
哪怕是身為妻子的楚雲也會有所顧慮，否則兩人幾十年的婚姻不會到現在還相敬如賓，真正的緣由我並不知道。趙先生很自然的跟我坐在一起，我們跟前有一個圓形小高桌，不大卻剛合適。
趙先生低頭看着杯中的紅酒似乎瞬間失去了往日的風采，用很低沉的聲音跟我說，「我們陰差陽錯的沒有孩子，所以只能把未來的希望放在楚易身上，我們知道這對楚易不公平，楚易也不願承受這些事情。錢到了一定程度就不再是錢，只是一串阿拉伯數字而已。如果現在你說你想要多少錢，我可以下一秒鐘就轉給你。」
「你要麼？」
我覺得趙建立喝多了，因為以他的風度涵養不至於清醒時候說出這樣的醉話，醉話不必當真喝酒的時候可以放縱自己，只要保證安全不違法度就行。我依然保持着安靜，靜靜的聽着，他對我來說是新的聽力練習對象，他跟我說越多話我越高興。
「你有你的驕傲，你的驕傲用錢換不來，至少現在換不來，但是我敢保證在未來的某個時間一定能用錢買到你的自尊驕傲，打包買過來。因為現實社會的人都有一個價格，之所以不為所動因為價格還不夠。」
「我們在全世界領養了七八個孩子，我們不常在一起，更多的是一種金錢上的資助，但我們不是讓他們直接過上富豪的生活，而是跟一般人差不多的衣食無憂的水平。前些年我們喜歡建造希望小學，建校舍容易，可要保證教師質量和學生數量卻很難，那是個綜合長期的工程。」
「我曾經一個人開着帆船向北極出發，曾經在船上昏迷三天三夜最後被路過的破冰船所救，我睜開眼睛看見的一面鮮紅的五星紅旗，那時候我的第一想法不是活着真好而是祖國真好，任何一個人，不管你有多大成就你首先都是有國家的，所以我現在無比熱愛我自己的國家。」
「我看好你喜歡你因為一眼看出你跟我一樣是個真正的愛國者。」
趙建立好像越喝越醉，可明明沒喝多少，他也許是在借酒抒懷而已，一直都是他在說我在聽，我喜歡這種模式，簡單直接有效，他也喜歡這種模式，因為無論如何我都是個不錯的傾聽者。這個世界上願意說話的人很多，可願意聽人說話的人卻不多，人總是以自己的利益為第一需求，說白了就是人總會本能自私。
「說吧，如果給你一張空白支票你你會填上什麼樣的數字。」趙建立抓住這件事不放，我知道必須給出一個答案否則沒完。
我抬手摸了摸鼻子，「10000塊。」
趙建立盯着我的眼睛，「理由。」
我說因為我還的起，我現在也許需要10000塊救急，但我不想接受身邊女生的變相資助，寧可從你這裏借10000塊。
趙建立繼續逼問，「確定不後悔？」
我很認真的樣子，「不後悔。」
趙建立轉身出去很快回來然後把一沓嶄新的百元大鈔放在我面前，「一萬塊，收起來吧。」
我坐在那不動，「不，剛才你提出一個假設性問題我用假設性回復，並不需要真正去實現。」
趙建立笑了，抬手把一萬塊裝起來，整個過程沒讓其他人看見，這是他對我的尊重，當然他會有自己的判斷，判斷我的心理和真正價位什麼的。那麼我不能一直被動承受我要主動攻擊，「洛塔用了你多少錢？」
趙建立的表情終於有了一點有趣的變化，他不會去問我怎麼知道洛塔的又是怎麼知道洛塔是他帶回國內的，他會直接回答我的問題，因為在我和楚易看來高深莫測的問題在他眼裏也只不過十分尋常之事。
「洛塔是我們領養的第一個孩子。」他的回答讓我十分震驚，原來洛塔的一切都是趙建立和楚雲給的，怪不得她會如此乖巧的回來。
但從另一方面也說明趙建立楚雲教育的好。
「洛塔回來還為了另外一件事，她姓姬這件事我有點在意。」我當然不會放過如此大好機會馬上乘勝追擊。
趙建立微微一笑，端起酒杯輕輕搖晃細細品味，然後放下杯子，「你跟洛塔很快就會見面，到時候用你的能力去了解吧，有些事通過我直接說出來就變得無趣了。」
我沉聲回應，「好，洛塔的事我會保密，包括楚易。」
據我推斷洛塔的真正身世連王音楚鍾南都不知道，今天趙建立看似輕易的對我說出洛塔的身世其實並沒有那麼簡單，應該可以算他對我的一次考驗。
我會保密，即便面對楚易，除非有一天趙建立或者洛塔自己公開身份，否則我絕不會說。原本我絕不是這種隨口跟人保證保密的性格，因為如果你相信我跟我說了就無需擔心泄密，如果你不相信我那麼一定不要對我講，我也不想聽。
眼前的趙建立有些特殊，哪怕有些畫蛇添足之嫌我也要給他說一句我會保密，趙建立並不在意的樣子，「沒關係，既然告訴你了這件事就不再是秘密。」
他的態度很開放，我依然會遵守自己的做人原則。
對我來說在親眼見到洛塔之前我至少有了一張王牌底牌，我不會直接跟她攤牌但我知道她的真實身份，那麼我會在接下來的接觸中變得主動。主動對我來說太重要了，之前一路逃命就因為敵人在暗我在明，就因為我根本沒有底牌像個一無所知卻又偏偏被牽連的傻子。
我不痛恨自己也不痛恨唐家姬家，我活着就會繼續尋找我的母親就會越來越接近真相，我會用自己的方法解決一個個問題，踏過一次次危險。
活着就是征程，醒來便上戰場，雖然這不是絕大多數人的正常狀態但是卻是我的，我隨時準備為了找到母親而戰鬥，跟人斗跟天斗。
我要的只是母子團聚。
說起眼下的情況我仍然在明敵人在暗，我不得不暫時把楚鍾南當作敵人，他是母親近況的知情者卻不肯向我透露分毫，那麼他就是在隱瞞，隱瞞的背後可能就是欺騙和誘我進入他的陷阱。
不得不防，現在我跟楚家四個大人的關係都很微妙，唯一讓我放心的是楚易，然而楚易自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家人欺騙利用，他們當然不會傷害她，他們認為稍加利用不會對楚易造成傷害，所以他們並不真正了解楚易。
代溝有時候是不可逾越的鴻溝，為此我內心有點得意，我現在算是最了解楚易的那個人。整個紅酒會我只喝了一杯蘇格蘭紅酒，高原上的葡萄釀造的紅酒對我來說依然難以下咽，好在終於熬過去了。
熬過去了就自由了，我迫不及待的回房間換上泳褲然後衝出來噗通一聲跳進射燈照射之下的環形泳池，然後十分暢快的遊了3000米。本來我想挑戰5000米，但是腿有點抽筋只能作罷，在沒有必要冒險的時候不要冒險是我的準則，在沒有必要拚命的時候快速解決戰鬥就行了。
這種時候怎麼少得了楚易？
她比我後來的，也是3000米，只是比我晚了20分鐘，我坐在岸邊擦乾身子等她，夜晚的溫度大概只有十三四度，但是對我來說仍然足夠，不需要矯情的回去換衣服，或者……我直接在邊上換了，然後十分放鬆的穿上那條小海膽送的大花褲衩，俗稱沙灘褲，舒舒服服清清爽爽。
小海膽就在旁邊偷看，被我一把推下水，我知道她沒穿泳衣但沒關係，她的生活有些過於小心翼翼，很少有能徹底放鬆自己的時候，所以這麼下水然後堵著不讓她上岸除非游完3000米，她起初有點害怕但很快就像一隻重入大海的魚兒自由自在的遊了起來，幾乎忘記了我們倆的存在。
女人總比男人麻煩些，第二個上岸后楚易很快回房間沖澡換了乾爽衣服回來，看見旁邊我那條泳褲，微微皺眉，「你還真省事。」
她拿了三瓶蘇打水出來，我們兩個靠在躺椅上一邊聊天一邊看泳池裏自由自在游泳的小海膽。
「小海膽實習的事搞定了，隨時可以過去報道。」這是她帶給我的第一個好消息。
「正常小海膽可以跟我們一起回去，這之前最好再安排福伯夫妻做一次徹底的體檢。」我突然變得有些婆婆媽媽。
「已經安排了，不用擔心。」楚易臉上再次閃現出那種洋洋得意，像個小孩子，最多七八歲的小孩子。
「你在趙先生那邊也有進展對吧？」楚易很聰明，她只是不會提前點破我而已。
「有些進展，但具體如何還要回去以後見到洛塔才知道。」我實話實說。
「洛塔，嗯，如果你能跟趙先生成為真正的朋友，那麼洛塔這個威脅就不再是威脅，反正我有這種預感。」楚易的第六感應也開始發揮作用。
「剛才趙先生要我填一張空白支票，我填了一萬元，他做假設我也假設回答，最後他拿來一萬元現金給我我沒收。」除了洛塔的身世別的都可以跟楚易肆無忌憚的交流，感覺還是很暢快的。
「你知道一萬對趙先生意味着什麼嗎？他喜歡將正常金錢數量乘相乘，也就是說你填了一萬他會判斷你出賣自己的底線價格是後面八個零。」還是楚易更了解趙建立，馬上給我揭秘真正答案。
我忍不住想要摸鼻子卻又忍住，然後盡量平靜的詢問，「我出賣自己靈魂的價格是一個億？我有這麼值錢？」
楚易笑，「對，你應該是這個價格，通常不管平常人怎麼貪財但都不會值錢，五萬十萬百萬能解決掉絕大部分人，到了千萬級別幾乎可以無往不利，能夠在趙先生跟前上億的人不多，據我了解不多。幾年前趙先生也跟我做過這個實驗，我填了1000塊，也就說以他的標準要我出賣自己或者朋友只需要一百萬而已。但我始終不服氣，因為現實中我不會為了區區百萬背叛自己和朋友，可趙先生說他的演演算法不會錯。」
「後來我仔細研究過，其實這種測試更多基於心理學原理。我之所以寫1000因為1000是我小時候零花錢的標準，相當多，那時候，我印象深刻。你為什麼寫一萬？」
我看着她的眼睛，「因為你。」
楚易一愣，「跟我有關？為什麼？」
我頓了頓，「因為我突然意識到自己身上加在一起剩下還不到一萬塊錢，所以我需要有另外一萬塊錢做保底，不知道接下來跟你出門會遇到什麼事情，有件事你應該早就知道我不會動你的銀行卡。從另一個角度講一萬塊我可以分期還，還得起，我不認為趙先生在跟我開玩笑，完全按照自己的現實情況填寫。」
楚易忍不住對我豎起大拇指，「好吧，也就是說在心理戰上趙先生一點都沒佔到你的便宜，甚至可以說你小勝一籌，我想趙先生應該許久沒遇到這樣的對手了，他大多數經驗對你都不管用，你表現的更像個原始人。」
楚易還真說對了，絕大多數時候我為人處事的原則都比較原始人，都特別真實實際，簡單直接有效。
小海膽也爬上了岸，她大概遊了4000米左右，很開心，上岸咕嘟咕嘟喝了一整瓶蘇打水接着便偷偷跑回小石頭房子沖澡休息了，她很懂事的不留下來做小電燈泡，不願打擾我們，但她游分很開心。
展示了自己原始的一面。
我們默契的沒跟她說實習的事成了，也許明天有個好天氣更適合通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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