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2章 往返遷徙

二舅最後說了句話讓我覺得他更加值得敬佩，他說，「姬家古技藝全靠手手相傳，如果幾冊技術手冊就能學會那麼姬家的手藝根本沒有再傳下去的必要了。姬家古技藝技和藝的部分最多佔三成，剩下七成則是獨門心法和萬千次重複失敗后的寶貴經驗。」

二舅不是姬家繼任者，也沒有可能掌握姬家古技藝，但是並不妨礙他了解姬家古技藝的精髓所在。姥姥姥爺徹底陷入沉默，再也不解釋不反對不訓斥。

於是我和二舅馬上整理出門上山，上後山千人洞。後山當然屬於國家財產但是卻被姬家承包了七十年，封山育林，保護環境，同時依靠山裏種植的杏樹梨樹蘋果樹山楂樹收益維持收支平衡。但是最最重要的事情是保護姬家後山千人洞。

有一件事我終於想明白了，那就是姬家之所以從西拉木倫河舉家遷徙到這裏是因為在牛河梁旁邊發現了千人洞，發現了最適合收藏和傳承姬家古技藝的地方。

至於唐家為何也同時舉家遷徙仍然是一個巨大謎團，路上的時候我問了二舅他說他只是知道一點點小道消息，不能亂說，真想知道還得去問我爺爺奶奶。他不是應付我，他是對我負責同時也在幫助唐家保守唐家的秘密。

之前二舅就跟唐家人溝通過我改姓的事情，而且我媽為什麼嫁給我爸這個疑問仍然沒有解開，也就是說至少姬家人對唐家人是了解的，知根知底，而且很可能他們守護傳承的東西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姬家的事在姬家解決，唐家的事回唐家處理，二舅做事有原則有決斷有魄力。

「最初姬家人遷徙過來的時候在山下根本沒有房子也沒有田地，只承包了整座後山，然後在後山種樹開荒才發展到現在，最初姬家100多口人全都住在千人洞裏。千人洞很大很大，遠古的時候是牛河梁人集中居住的古迹遺址，中間很長時間成了一個巨大的藏兵洞，藏糧洞，到了姬家人手裏又成了居住之所，不但可以遮風擋雨而且冬暖夏涼，同時洞中有洞，一個大山洞裏又包含幾十個小山洞，洞洞相連相通，全無人工開鑿的任何痕迹，完全都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最重要的是千人洞的入口很小，只有普通人家大門那麼大小，稍加掩飾外人根本無法發現。」

提起千人洞二舅的情緒明顯高漲起來，說起話來簡直滔滔不絕。從山下姥姥家到千人洞要走12里路，而且此時此刻天冷難行，地上全都被厚厚的積雪冰雪覆蓋，十分難走。無法藉助任何現代交通工具，上後山千人洞夏天的時候還有一條羊腸小道，冬天的時候根本無路可走。

而且姬家搬到這裏二十二年這裏就封山育林了22年，雖然山並不算多高，可是林木茂盛，哪怕是冬天也很難下腳找到前行的空隙。不過這一點都難不倒前面帶路的二舅，他還想快速帶路還想跟我講更多千人洞的故事，所以只能走走停停，走走便停下來轉身盯着我的眼睛開始講故事。

他和母親都是在千人洞長大的孩子，他們都有自己獨立的洞中小屋，而母親一路逆襲成長成為姬家二百年來最具天賦的女繼承人也是在千人洞中完成的。

二舅說他和母親在13歲之前都沒下過山，過着幾乎半野人的生活。

我很好奇住在洞口那麼小的巨大山洞裏，平常生活用水怎麼解決？總不可能在山頂打井吧？

結果二舅莞爾一笑，「你還是太年輕，你不知道千人洞裏光地下暗河就有三條么？千人洞裏分為干區和濕區，干區就是遠離地下暗河的部分，乾燥結實冬暖夏涼十分適合當作居住生活的地方。濕區在千人洞內的西北方向，三條地下暗河交叉通過，那裏就是姬家人洗澡洗衣打水游泳的地方。而且你放心姬家人絕不會幹那種為了自己生活污染水源的事情，洗澡游泳都有固定區域，洗衣更是選擇在獨立天然的幾個大水窩子裏，這些大水窩子夏季時候自動漲水，其餘季節則需要打水上來，說白了就是天然的大洗衣盆。」

「三條地下暗河三眼不幹山泉，全都是發源自千人洞最深處，往下流一直彙集成大凌河的一部分，也就是原來的摩天嶺下靈河過。」

根源，千人洞就是根源，牛河梁的根源，摩天嶺的根源，靈河大凌河的根源，凌源的根源，朝陽城的根源，也是北方人祖先的根源。

因為紅山女神顯然是一位極受尊重的女部落首領，博文強識的女巫師，紅山女神其實在我看來完全可以叫做牛河梁女神或者靈河女巫。

「姬家是不是很久之前從千人洞遷徙出去的，後來才到了西拉木倫河，最後又重回祖居發源之地？」我突然看着站在上方的二舅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

二舅愣住，仔細打量我，「你怎麼知道的？」

我笑了，搖頭，「我不知道，完全是一種感覺。」

二舅頓了頓，「我也是這種感覺，即便是頭一次進到千人洞裏面也覺得特別親切，而且哪裏都熟悉。你姥姥姥爺在這裏生育了我們培養了我們，在你媽十三歲的時候才遷徙到西拉木倫河那邊去的，所以這是一個反覆遷徙到過程。然後等到你出生馬上又遷徙回來。只是這其中一些內幕我到現在也不知道，至於姬家祖先遠古時候是否就在此地興起那我更不知道，你姥姥肯定知曉，我所知道的是反正我們在這邊山下也早都有了新戶口和新田地。」

我之所以問這個問題首先是因為剛才二舅自己說走了嘴，說他河我媽都是在千人洞生和長大的，那麼必然存在着來回遷徙到問題。然後才是我的第五感，我感到這裏應該是姬家祖先中興之地，結果問二舅二舅雖然沒能給出一個肯定答覆但是也從側面更加印證了我的第五感。

我的內心開始高度興奮起來，對我來說這不光是一次拜訪祖先之旅更是一次嶄新的考古之旅，如果向遠古追溯，向文字還沒有誕生的時代追溯，牛河梁人，千人洞人，他們當中一定就有姬家的祖先。只是那時候他們可能還不姓姬，而黃帝還不是黃帝。

因為最近牛河梁的考古發掘的一處古墓遺骸，被眾多業內考古專家推測為黃帝真身，那麼姬家在此起源就更加合情合理。

黃帝，黃帝是否也生在長在千人洞呢？

洞內一定留存着至少大量的文字之前的遠古壁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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