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1章 內院資格
我獨自一人在終南山上放縱了三四個小時，回到秦箏老爺子院子的時候已經下午兩點鐘，好在秦怡幫我留着午飯，午飯很簡單蛋炒飯加海帶湯，一飯一湯。來之前就知道這裏的生活更加回歸自然，沒想到回歸的如此徹底。
可簡單的蛋炒飯不是誰都可以做好的，即便是在知名五星酒店的大廚也未必做得好。秦箏的廚子至少蛋炒飯做的很好，好到我連吃了四大碗。
用秦怡的話說差不多是他們一家人的飯量了。
我自己在拚命爬山放肆的時候秦箏秦怡祖孫倆也擁有了一段沒有任何負擔的自由時光，如果我在秦怡多少都要顧及，我不在人家也沒什麼可擔心的了，與人方便自己方便。
「你可以洗個澡，也許你不相信爺爺採用的是太陽能淋浴設備，在冬天只有陽光很好的時候才能洗澡，所以我們來的很是時候，熱水很熱。」顯然秦怡已經先洗過了，爬完山滿身汗臭能夠沖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一定痛快的不行。
那麼我還有什麼可猶豫的？
立刻衝進衛生間問心無愧的洗了20分鐘，同樣是洗熱水澡，用電熱水器洗起來毫無顧忌根本不會在意什麼，用太陽能便會下意識注意觀察天氣變化，每次自熱水澡的時候便會心懷感激。人類的本性一向如此，得來容易的東西不會去珍惜得來不易的才知道珍貴。
秦箏老爺子悟出了返璞歸真的真正含義，知道了自由的代價和珍貴的方式。
洗完澡換了衣服，沒有換宋戀兒特意準備的晚宴套裝換回了自己的運動鞋運動服，老爺子院子位置非常好，背山面水，冷空氣和冷風都不會侵襲到這裏，這裏是一處向陽向水的完美山坳，附近的住戶一共不超過十戶，每一戶之間相隔至少幾里地距離，十分接近語文書中世外桃源的定義。
看得出老爺子十分喜愛竹林和柿子樹，兩進院子裏都有大量的竹林和掛滿柿子的柿子樹，對於老人家來說柿子樹上的柿子是吃不完的，每年少部分成熟以後吃新鮮的，少部分摘下來晾晒成柿餅給偶爾過來的家人留着，大部分都讓其自然掛在枝頭成為院子裏一道有生機的風景，尤其是雪后初晴白色的雪掛在紅橙色的柿子上格外靜美，抬眼便是一道濃墨重彩的中國寫意畫。
老爺子喜歡書畫，平日裏除了研究些古玩飲茶之外其餘大部分時間都用在鑒賞自己收場的書畫和練習書畫上。
秦晉再次過來，說晚飯老爺子要一起吃，這對我是個好消息，秦晉的通知是特意把我帶上的意思，否則秦怡當然要跟許久未見的爺爺一起用餐。
抬手看下手錶已經是下午5點左右，晚飯6點開始，「遠離手機的時候真自在，一點負擔都沒有。」
秦怡撇撇嘴，「平常你也沒什麼電話吧，何況你的主力機還是不具備國內智能程序功能的老黑莓。我羨慕你這種簡單生活方式。」
我更加高興起來，「我的生活你這輩子都別想了，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註定會成為一個註定的成功者。你的成功從你出生那一刻起就註定了，我的平凡從我媽懷我的時候就有了答案。」
秦怡微微皺眉，「你的表述好像一點都不準確，我們拋下其餘不說你覺得哪個人到我家裏都會爭取到四票以上支持么？現在加上爺爺一票加上我，我們家一共七口人你已經有五票了，即便不算爸爸那票，他算中立，你也四票，如果你覺得這都不算能力，都算平凡，那麼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我們秦家一家也都平凡平常。」
「可是人誰來評價我們秦家人都不是平常之輩，那麼你這輩子也別想着平凡一生了，乾脆認命吧，開始自己新的人生之路。」
我抬手摸摸鼻子，「進過皇宮不代表可以成為皇帝，見過富人也不代表可以成為富人，我還是我沒什麼變化，我覺得你家人對我一點好印象是因為我的平凡平常打破了一種你們家族內部的生態平衡，不是我多優秀多麼與眾不同而是你們家太久沒有出現過我這樣的普通人而已。」
秦怡搖頭，「你說的有些道理，但顯然並不是根本原因，你還有別的能反駁的么？」
我恢復沉默，我沒有別的可以反駁的了，這是我最根本最大的理由，如果這個理由不能成立那麼秦怡說的就是對的。
我看起來平凡實際上並不如自己想像的那麼平凡。
我自己不得不重新陷入思考，秦怡也打擾，良久之後她突然說了句很堅定的話，「這個世界成功者有一個共性，他們首先看起來就不像普通人。」
我不得不再次抬手摸鼻子，「我是看起來不像普通人，這我知道，可是我看起來也不像個成功者吧？」
秦怡微微一笑，靠近一些，「你天生耳朵聽不見卻跟普通人一樣讀完小學初中高中而且名列前茅，你當年高考成績也是你們縣裏前三，你超過金大錄取分數40多分，不客氣的說即便你報考的是北大清華也可以錄取。進了大學以後你立刻就稱為考古系第一學霸，從第一年到現在第四年綜合成績第一的位置從未旁落，同時你用業餘時間打工賺錢自己養活自己，每年還要抽出至少三個月時間到處尋找母親，這還不算你在金石學和金繕銀繕方面也頗有建樹，更不要說你發表的那十多篇大部分專業人員一輩子都寫不出來的專業論文。」
「這些只是宋戀兒斷斷續續講給我聽的，你靠什麼打動了媽媽？靠什麼打動了二姐？靠什麼跟秦明一見如故？又靠什麼讓爸爸點頭開綠燈，靠什麼征服爺爺讓你進內院？」
「有件事你得知道，最近十年能夠有資格進入內院的非秦家人你是第三個。你可以說這裏面有我的原因，我不否認，但是大部分原因是你自己爭取來的，換句話說正因為有我的原因如果你不是某些特質徹底打動了爺爺他反而更加不會讓你進去，明白了么？」
秦怡如同激戰戰場上的一挺機關槍，噼里啪啦說了一大堆，原本我也不是那種打斷別人的人，所以看的格外清晰。
「說完了？就這些？」我反問。
「足夠了。」秦怡信心十足。
「我只是陰差陽錯跟你爺爺同樣學了一點龍華拳而已，別的真沒什麼了？我不是那種虛偽的人，倘若我覺得我自己是個優秀的人，是個好人，那麼我內心深處肯定早有定論。我是個內心自卑又驕傲的人，雖然性格矛盾但是也從不會故意隱藏自己的優點。」我很認真的探討。
「我不知道全國會龍華拳的有多少人，但是我相信爺爺和秦晉叔叔的眼光不會看錯，秦晉叔叔剛才吃午飯的時候還同我說如果單輪龍華拳實戰能力恐怕你已經很難找到對手。」秦怡的態度一直很好，不是跟我爭論，也不是非要把我說服，只是要把自己想表達的想法表達出來而已。
她的心態很好，私下跟我的距離保持的也很好。
她再一次讓我無言以對，我不是那種非要強行證明自己才是正確的人，對面坐着的是我可以信任的人，那麼她說的意見建議我會認真考慮並且接受。
秦怡看我無法反駁的樣子更加高興，「所以爺爺要你進內院一起吃晚飯並不僅僅因為你也會打龍華拳，你應該早就看出來了要進爺爺的內院可比進我家中客廳難度大多了。」
「雖然我還無法預料晚飯的時候爺爺要跟你說什麼，但是我可以肯定他不討厭你也不會為難你。這麼說來你只要規規矩矩吃飯就行了，別的不需多想。」
秦怡很樂觀，對我在秦箏面前的前途。
「對了，你還有什麼要問的么？如果有可以提前在腦子裏整理好問爺爺，爺爺年輕時候在東南大學做過國學教授，對於我們中國的文明史也頗有研究。」
我點點頭，「我想想吧，到時候再看，我們大概什麼時候能回去？」
秦怡搖頭，「暫時不知道，爺爺還有事情沒跟我談完，最遲後天最快明天。」
……
晚飯同樣簡單，四菜一湯，因為桌上只有四人，菜量挺大的足夠吃了。除了一個東坡肉以外其餘的都是素菜，蔬菜都是老爺子親手栽種的純綠色食品。
東坡肉應該是因為秦怡和我的到來額外加上的，平日裏老爺子跟秦晉大概以素食為主，這通過兩人的臉色氣質眼神都能窺探一二。
飯桌上的氛圍比在秦家崇明大宅那頓火鍋輕鬆不少，秦怡的話也多了起來，秦箏老爺子話不多，大部分時間都是聽自己孫女和秦晉講，我基本沒說話，安靜聽着。
「唐簡怎麼不說話？沒必要緊張，家常飯隨便聊聊。」秦晉突然提醒我說話，以秦箏的地位身份年紀提醒當然不合適，那麼只有秦晉從中協調。
秦怡看了我一眼，話題轉換，說起了我對於臨海書館中設立無字空間的想法，立刻得到了秦箏的贊同，老人家的目光也轉移到我身上。
「看來你還是有些想法的，不過年輕人更要多學多看，年輕人的知識還很單薄社會經驗也缺乏。」秦箏對我的評價比秦放生要正面。
我輕輕點頭，「是，無字空間在腦子裏一直有個模糊的概念，秦怡和秦明問我的時候隨口便說了出來，希望沒添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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