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2章 盤算
教授要找一張地圖，只有三個字一張圖沒有前因沒有後果，不過這已經不錯了，只要知道在哪裏要找什麼就行，俗話說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
我已經在心裏感謝教授了，嘴上不會說出來而已。
教授必然有很多隱藏隱秘也必然有很多苦衷和身不由己，如果不是情況實在緊急如果不是教授自己實在應付不過來他這次不會告訴我任何東西。
之前說的巧合也有了很合理的解釋，教授本來的目的就是大雁塔，大雁塔就在美院旁邊，這件事讓我的心情又明朗不少。我最擔心最忌諱的就是教授開始不擇手段的算計宋戀兒不管他出於什麼目的不管他到底是不是為了我好都不行。
很多事情是習慣然後由習慣變成一種本能，我對宋戀兒的保護已經深入骨髓絕不會因為我們這三年多沒在一座城市一個學校而改變或者變淡。
來西安之前杜小丙說了一些小細節，在她眼裏比較紳士的細節，其實都是高中三年跟宋戀兒在一起養成的習慣。
不是刻意用在她身上更不是有意討好，性質和本質都不相同。
只是這是一個好習慣，在女生那裏應該挺受歡迎，我不是這個本意缺形成了這個效果。
只能說傻子有傻福。
我們帶着前所未有的口腹滿足擠公交車回到那棟高檔公寓，我想宋戀兒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因為我馬上要做安裝人工耳蝸的手術，安裝成功了如果效果達到要求我就第一時間去考駕照。
她家裏的那台保時捷跑車就有人開了，有時候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即便一切順利我也不可能拿幾百萬的超級跑車練手吧？
就那底盤高度，想想都頭疼，國內的路況和限速想要貼地飛行恐怕只能花錢下賽道了，我聽說過有錢人都那麼玩。
我……哈哈，何況我現在是有兩輛平治的人，加起來也400多萬呢，雖然知道這麼想不對但是還是忍不住興奮一下。
我當然不會提起這事，我只是出了一張身份證幫忙而已，別的沒了，車當然也不是我的，即便是法律上完全是我的也不是我的，即便杜小丙說完全是我的也不是我的。
不是我的就不是我的，是她的就是他的。
我跟杜小丙幾天相處的很好，可跟她在一起還是有種天生的距離感，她的錢可是自己賺來的，而眼前的宋戀兒顯然沒有這麼本事。她在修雙學位，對於美術專業來說難度很大，但我相信她一定可以以優異的成績順利畢業，一定能拿到美院優秀畢業生獎。
一個專業是雕塑和藝術設計，實際上她的繪畫功底和能力都很強，她除了在做家教以外還在學校開始代課，這種情況在美院不是沒有過，只是太少，只有最優秀的繪畫天才才可以。
她代課的是大一設計專業的素描基礎美術基礎，她參加了幾個含金量很大的設計大賽和雕塑大賽，得了兩次大獎三次二等獎。
她的前途不可限量，即便她家裏是窮光蛋她自己也有美好的未來，因為回到公寓就她下意識差了一下郵件。
一家國外公司想要花高價購買她的那一件工業設計作品，本來藝術設計和工業設計不是同一專業但是她就能融會貫通學以致用。
工業設計是未來最有含金量也是中國甚至全世界最稀缺的王牌專業，同時她還兼顧建築設計。
簡直就沒有她不會的沒有她做不到的。
我也不需要擔心她太累，她從不熬夜，即便是臨近大考也按時睡覺，她的生活習慣很好，每天早睡早起每天早鍛煉，一周去三次健身房，健身房就在自己小區的3號樓，早跟那個頗有名氣的女老闆成了好朋友。
對方報價用的是歐元，不是*聯繫她，她並不缺錢而且認為那個產品還可以更完善，她需要時間。她不想把自己不完美的作品出售。
對方似乎很有成績也很着急，她突然回頭跟我說，「其實是他們最好的工業設計師突然發病中風了，而他們缺少應急的產品來填充和代替。」
「設計行業很累很苦但是也相對公平，我喜歡這樣的感覺。」
我拖着椅子來到她身後，她的工作室就在客廳，一張實木的長桌子配合兩面牆的大書架很有設計感也很實用，不管是設計作圖還是使用電腦都很舒適。
她的椅子只是一把普通的實木椅子，沒有買一把價格上萬甚至更加昂貴的人體工程學椅子，因為她說我說過，做事的時候椅子不要太舒服，太舒服了就懶惰了，注意力就不集中了，效率也會隨之降低。
所以一把實木的硬椅子是最合適的。
這才看清楚對方的報價，分為兩個部分，第一部分是購買現有設計的獨家使用權12萬歐元，第二部分是如果她參與並且主導後期改進和生產設計那麼她得到的報酬就會從8萬歐元到2030萬歐元不等，要參考具體條款。
「小宋，他們不是唯一一家要購買的吧？如果沒有競爭對手，雖然我不知道行情但是分開報價我覺得還算有誠意。」
我毫不客氣的以一個外行者做點評，這就是我們倆之間的兄弟關係，她不會生氣我則是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她看看我，「你說賣就賣了，賣了的錢我們對半分怎麼樣？」
直到此刻我才如夢方醒的意識到原來宋戀兒的吸金能力一點也不比杜小丙差，可能現在有微弱差距但是只要她想要賺錢根本不是難事。我也終於明白讓她在團委任職讓她給大一新生代課美院方面看的絕不是她的臉蛋和身材，看的是她的真才實學看的是她的天賦異稟。
我身邊都是什麼樣的女生啊？
相比之下我真的連個醜小鴨都算不上，於是我撇撇嘴，「跟你們一比我的自尊心很受挫，最近我在金大認識了一個朋友，她是個黑客又是個隱形富豪，二十歲出頭已經轉了幾千萬了，大概，當然我不知道人傢具體多少錢。原本我以為咱們兄弟倆賺錢能力是相近的，我勤工儉學，銀繕當教練什麼的，你當家教在學校代代課，沒想到你一張設計就可以賣這麼多錢。」
「我人生*羨慕你的賺錢能力。」
宋戀兒沒有着急回復郵件而是完全把椅子轉過來，跟我膝蓋對膝蓋面對面，「我跟我爸之間有個君子協定，我大學之前對事自己選擇自己做主，大學畢業以後我必須回家繼承家業，小唐，你覺得我會開心么？你覺得我是那種交際花一樣整天來往於那些場合對人么？為了生意為了人情為了關係而失去自己的愛好自己的特長甚至自己的青春身體和未來。」
「我一點都不開心，所以我打算起義，大概也感覺到了我這邊的蠢蠢欲動我爸最近跟我視頻的時候三次提到了你。所以我才說你拒絕他資助你上大學的全部費用以後他對你的信任度達到了空前高度……等等，難道小弟之前跟你借錢是我爸要他試探你？」
說着說着她竟然破案了，話一出口我們對望一眼就知道，百分百是這麼回事。
宋金生的確沒什麼大發展，智商一般成績一般眼光一般，膽量一般潛力一般，什麼都一般，但是如果從有錢人家的小少爺角度講，他算是個相對聽話懂事的孩子，基本上沒有致命的不良嗜好。就是喜歡談戀愛，喜歡追漂亮女生，然後他還不好意思直奔主題，所以到現在真正有親近關係的估計也就一兩個。
他沒有任何理由跟我借錢，尤其是2000塊錢。
說難聽的他從穿完沒洗的衣服里都能翻出忘記的幾千塊，而且宋戀兒是了解他的，他從小就不會把錢花光，他還是有些小心思小計劃的。他自己的壓歲錢和零花錢都是他自己獨立保管。
「我爸還真像個特務。」宋戀兒有點哭笑不得，這事都不用再找宋金生確認已經可以結案。
「從我爸角度退而求其次你應該是他心裏還算合格的上門女婿的人選，你明白我的意思，你媽失蹤了你把常年在外打工你叔叔當了道士你爺爺奶奶整天不出門，他認為你的家族他完全可以掌控。對於你他除了做過幾次試探外並沒有進一步行動，應該是顧及我這邊，怕我爆炸，因為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我雖然是女生可是我的性格完全遺傳他，惹急了我誰都不管，哈哈！」
宋戀兒簡單一分析我立刻想透了其中道理，原來我這麼搶手，原來那句女人相親時候說的有房有車有工作父母雙亡不是玩笑，現實生活中每天都在上演這樣的戲碼。
當然宋建對我可以，如果換位思考，我自認為也許做不到他對我的態度，至少他沒橫加干涉和反對我和他女兒的關係，也沒有對我下手。
「小唐同學，是不是徹底明白我爸的如意算盤了？他當然不希望我為了生意拋頭露面，他只要我呆在後面運籌帷幄就行。畢竟他年紀還不算太大，但是也必須做好交接工作了。他需要有一個人，一個男的保護我替我擋槍替我拋頭露面，我畢業后回家肯定史董事會執行董事，副總裁，我爸的性格才不會讓我從底層鍛煉做起，我的性格也不是想要從最底層開始的人。然後他需要的這個年輕男人掛一個副總裁助理類似的職銜在前面衝鋒陷陣。」
「助理後面有我我後面還有他給她保底的是我媽，別忘了公司集團的財務大權都在我媽一個人手裏呢。可是我爸還是低估了你的性格，你也不是那種坐辦公室做生意的人，你可以保護我但是讓你整天出去陪客戶喝酒唱歌，你會做么？」
「我們都是一樣渴望喜歡自由的人，而最大的矛盾在於人越長大就越會失去自由。」
也是，拋下宋金生沒有大發展大潛力不說，即便有意鍛煉他扶他上位他還只是個16歲的高一少年，真正上位怎麼也得讀個像樣的大學，成績不行就花重金送去國外，回來怎麼也得十年左右了。
國外鍍金回來又怎麼樣呢？
自己的兒子自己最了解，回來了當個股東董事拿分紅不怎麼參與企業管理就是最好的結果和分配了。
他有集團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的。
而宋戀兒具備一切條件卻偏偏是個女兒，好在宋建沒有那麼固執的必須兒子繼承的執念，但是他絕不會把女兒嫁出去，要找一個可以延續家業可以傳宗接代的上門女婿。
如果是門當戶對的符號人家權勢人家那麼人家對他家自然不會那麼上心，毛病弊端很多，對他女兒也未必專一，他自己太了解成功男人有錢家庭的年輕男人是什麼樣的。
他不會也不想拿女兒做利益交換。
也不想讓女兒受一點委屈，那麼我這樣條件的人的確是個好選擇，如果真的做了上門女婿可以說我的一切我的未來都是人家給的，人家對我越好我越會知恩圖報，何況他們也不怕我反，我沒有股份說白了只是個打工的，就是宋建金玉婷有了意外財產也沒有我的份。
果真如意算盤打的呱呱響，果然成功的商人都是人精都是真正的聰明人，都很懂得用人御人利用人掌控人的手腕。企業一旦做大了就是管理人員而不是再管理業務生產了。
我只是從沒想到原來我早就被絞進了宋家的家事之中。
「小宋，我想問你一件事，這些年是不是你爸也在幫我找我媽？」其實問這個問題之前我已經有答案了，宋建一定也在幫我找。
因為如果他幫我找到了母親，哪怕找到了，母親的死訊也是我的大恩人，了卻了我此生最大的心愿，我一定甘願當牛做馬，不做上門女婿做個小弟都在所不辭。
他不是出於善心也不是出於公心，可我還是要感謝感恩人家。
不管人家為何，只要是真的幫忙了，我自己都得擺正位置對人家的恩情記憶在心，若有半點機會都要全力報答。
「小唐，你知道一旦有了錢和技術以後找你媽媽不一定非得你背個背包自己去找。」宋戀兒說到了事情的本質。
她提到了錢和技術，跟杜小丙不謀而合。
我很想把她們倆介紹認識，我想一定會惺惺相惜，杜小丙是大方的人，她很清楚我們之間的關係。
可說來說去我豈不成了依靠女人的男人？
我不要做那樣的男人，我要靠我自己。
「我開始使用技術手段找我媽有兩年了，最近技術手段在我那個朋友的幫助下還升級了一下。你說的很對，不過我有點想笑，你家的事。你家的那些公司應該主要是做進出口加工和海上貿易的，而你學的是美術藝術，我這個不相關者學的是考古。你說沒事的時候你爸你媽面面相覷想起咱倆這八杆子打不著的專業是不是想哭的心都有？」
宋戀兒也跟着笑，「是啊，你說對了，知道你高考志願莫名被改我爸差點一衝動去要了教育口的某些人的命，哈哈，還是我媽勸住的，最後。」
「因為你本來要是來西安電子科技學計算機科學和通信信息，雖然不是完全對口但是卻百分百用得上也百分百能施展手腳。現在可好，哈哈，考古學，比我這設計和雕塑還離譜，哈哈。」
我不知道第幾次伸出手揉人家的頭髮，我很喜歡這樣做，從高一同桌的時候就是，宋戀兒的身高去做模特完全沒問題，在我面前卻永遠矮一頭永遠只有被我摸頭搞亂頭髮的份，起初她曾十分強烈的抵制反抗，甚至用分桌絕交威脅，不過最後還是沒有鬥爭過我這個摸頭怪，逐漸也就認命了。
到現在見面我要是不摸摸她的頭不搞亂她的頭髮她自己都會覺得渾身不自在，可見習慣的力量是多麼強大又是多麼可怕！
「咱倆這說着說着我的身價就水漲船高了，我是不是應該覺得自己也是半個有錢人了？」
「我覺得你應該賣了那個設計，我的思路跟你不一樣，你賣了以後就能在一個先進的國外團隊當中繼續完成完善你的設計一直到經歷整個生產過程，這對你的歷練遠比你自己低頭閉門造車單獨修改完善要好得多。」
我緊接着給出了我的終極意見。
她看了看我，回過神噼里啪啦的回了封英文郵件，大致的意思是她會做出認真的評估和考慮，七天後給答覆。
做事趕緊利落滴水不漏，很有大將風範。
然後我們分別在樓上樓下洗簌洗澡，兩個人都一身乾淨已經是凌晨2點多了。
我們還呆在樓下，潛意識裏教授佔據樓上我們只能一起在樓下沙發上湊活，教授離開了床單被罩也更換新的了，那麼我和宋戀兒也該分開休息了。
她卻有點賊兮兮的湊過來，這是她要做什麼壞事之前的經典個人表情，我最清楚不過。
「那個小唐，既然教授提前走了，那我們是不是也把事情提前一下？」
我當然明白她的意思，立刻果斷拒絕，「不行，我還沒有做好心理建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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