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9章 長亭外西風起
簡單快捷的東西更讓人衝動，而且不止一次的衝動，促進消費的同時也會催生提前消費和過度消費。
每個人所擁有的財富數值不同消費的方向數量質量都不同，例如到現在我也無法理解杜小丙毫不在意的隨意性的一次幾百萬消費。可她並不是每天都如此驕奢，她平常在金大校園裏的消費水平跟韓城沒什麼區別。
韓城屬於金大校園消費高等級那伙的，一個月六七千，當然其實他家裏人每個月給他的生活費是一萬左右，韓城基本上每個月都有五分之二的結餘，這對於他這種經常出去吃飯聚餐還要照顧女友的人來說並不算大手大腳。
當然他也有更節省的時候，有時候他一個月的生活都是我的節奏和花錢方式那麼基本上2000都用不了，他可以存下更多的錢。
我知道他的目的，他從自己嘴裏每月省下的幾千塊錢都是為了幫我更好的尋找母親，雖然我從來沒有接受過但他還是固執的在往一個固定的銀行卡里存錢，每個月都不曾間斷，我曾經打趣他還如讓他老爸在金大附近付首付給他買個房子，他存卡里的錢每個月還貸款都行了，這絕對是最好的投資。
只可惜大一的時候他沒聽我的，他家裏雖然如他所說連1000萬都沒有但是幾百萬，大幾百萬還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如果大一上學期他就聽我的在金大附近買個100平米的房子，那時候房價基本上才1萬5左右，結果三年過去現在是4萬左右，我想沒有比這更好的投資了。
可他毫不在意，他到現在都堅持認為這三年多他往卡里幫我存的那十多萬塊錢是無比正確的，哪怕做別的可能已經賺了更多錢。韓城這人看起來大大咧咧出手也大方實際上他有自己的原則，那就是沒有特殊情況除了一個月家裏給他一萬生活費以外他從不多要一分錢。
當然他在學校的各項比賽當中包括籃球比賽當中得了一等獎冠軍什麼的家裏都會另外獎勵三萬塊錢。我們前段得了冠軍他老爸一高興直接給了五萬，並且囑咐這五萬要跟唐簡對半分，因為韓城早就跟他老爸說是唐簡帶他奪冠的。
我當然也沒有要結果他又往那張已經大概有十四萬的卡里存了四萬，自己只留下一萬犒勞自己。
這樣的好兄弟都有了我還有別的奢求么？
當然沒有。
所以即便我再困難再艱難哪怕要丟了性命我也不會更不能把兄弟連累進來，只是人有時候就是這麼奇妙，對韓城尚且如此對杜小丙這個陌生人就應該更是如此。因為我既然不會連累兄弟更加不會連累陌生人而且還是陌生女人。
哪怕是此時此刻我跟杜小丙共處一車距離很近我也還是沒有那種擁有了紅顏知己的驕傲滿足甜蜜振奮。
什麼是紅顏知己呢？
對於連戀愛都沒談過的傢伙來說紅顏知己就如同天上的星星，可望不可及，何況我連望都不望一眼。但我要開始稍微體味一下什麼是紅顏知己了，道理很明顯我不可能把眼前的杜小丙當成女朋友或者結婚對象，不管她怎麼暗示怎麼開玩笑怎麼認為都不可以。
不是女友不是結婚對象也不是普通朋友，普通朋友沒有一個女生跟着一個男生直接去拚命的，那麼只能是知己，還只能是紅顏知己。
因為面對杜小丙這樣年輕漂亮古怪多金的女生沒有人能給忽視她的性別把她當成哥們，我也不能，我也會動了凡心。不知道為什麼我抬手把窗帘拉開一個縫隙，故意讓外面的月光和昏黃的路燈光照射進來。
其實是我望向外面，紅顏知己么？
我腦海里想起的卻是司馬相如和卓文君，而且有點沒頭沒尾的想起，可能因為我腦子裏這方面的信息儲備實在太過貧乏，倘若輸入一個指令讓瘋狗來搜索整理分析那很快幾萬字幾十萬字的高質量論文都出來了。
……
當年，我也不記得是哪一年，因為我對這種事真的不在乎，只是查閱史料的時候看過而已，當年司馬相如見了梁孝王以後，內心傾慕，於是，借生病為原由辭了官，投奔到梁地為客，梁孝王就讓他和這些讀書人同住，使他得到了討論學問的機會。在梁孝王府的幾年裏，相如勤奮地攻讀詩書，寫了著名的《子虛賦》。
只可惜梁孝王徒有愛才之虛名，不知相如之才，所以，相如在梁孝王府內時日雖久，卻沒有得到重用。梁孝王死後，相如又回到了老家四川。但此時，相如父母已亡，家道衰微，已經窮困到無以為生的地步了。
司馬相如平素與臨邛令王吉的交情較好，而王吉也曾說過:「相如啊!如果你久宦無成的話，可以來看我。」於是，相如就住進了臨邛縣城廓下的一座小亭中，而臨邛令每天裝着很謙恭的樣子去拜訪他。起初，相如還見他，可後來，便乾脆說生病，叫侍從拒絕了，可是王吉卻裝得更謹肅而有禮。
在臨邛，財主非常多，比如卓王孫就擁有家僮達八百人之多，程鄭也有數百人。有一次，他們二人商議說:「聽說縣令有一位貴客，我們備桌酒席把他們一起都請來，如何？」
當縣令來到卓家時，客人已經到了百數十人。等到了正午，便派人前往請司馬相如，可相如卻稱有病而拒絕了。相如沒有到，臨邛令居然不敢進食，而且還親自前往迎接，相如出於不得已就勉強答應了。當相如到的時候，在座的客人沒有不被他的風采所傾倒。
酒菜酣飽時，臨邛令親自把琴瑟送到了相如的面前，說道:「聽說長卿精於此道，願聞一曲以助興如何？」
司馬相如嘴上雖然辭謝，可手上卻撥弄了一、兩首曲子。但聞曲聲悠揚，滿座驚絕。未曾想，這優美的琴聲驚動了一位閨閣少婦，她就是卓王孫的女兒卓文君。文君是卓王孫心愛之女，曾師從名家，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為當地有名的才女。此時文君剛剛喪夫不久，在家閑居，百無聊賴，於是以彈琴消磨時光，打發歲月。
這一天，文君面對滿園春色，痴痴發獃，想到自己不幸的命運，不禁潸然淚下。正在神傷之時，忽然聽到這優雅的琴聲，怦然心動，於是便撫琴相和。在前庭的相如，聽到附和之琴聲，大為驚奇，便問原由。卓王孫以實相告:「此小女文君也。」
相如素聞文君貌美有才，今日陽其琴聲，果然不同凡響，於是，請求相見。卓王孫傳話后宅，叫文君出庭。不一會兒，但聞環珮叮噹，文君裊娜而出。相如抬頭觀瞧，但見文君國色天香，艷麗宜人，不覺為之傾倒。文君見相如雍容閑雅，容儀姣美，也為之心動。四目交合，便不能再分離，正是「有緣千里來相會」，「千里姻緣一線牽」。
宴罷歸去，相如茶不思，飯不想，眼前夢裏，只有文君之倩影。遂托媒人，攜重金到卓府求親。卓王孫雖慕相如之才，但見他家道中落，居然看他不起，於是就婉言謝絕了相如的求婚。相如並不甘心，又屢次三番求親，卓王孫終不同意。後來竟把求親人逐出門外。
文君得知情形，上告其父:「小女無福，夫君早亡，閑居家中，拖累父母。兒今見相如品學兼顧，人間少有，願以身相許。」卓王孫聽了，勃然大怒，日:「寧願汝老死閨中，亦不同意。」文君掩面哭泣而去。
相如見求親不成，便用重金買通了文君的侍者，傳達了艷慕的心意。文君見相如託人相見，大喜。於是，趁夜離開了家，私奔到相如那裏。二人知道卓王孫會派人前來追索，於是連夜逃奔到異地。卓王孫知道女兒私奔后大為震怒，說:「小女實在太不成材，我雖然不忍傷害她，可是一分家產也不會給她。」也有些人曾經多次勸過卓王孫，可是他卻始終不聽。
相如和文君逃奔日久，盤纏漸漸用完。一日，文君告日:「長卿啊，只要回到臨邛，向親戚借貸也能夠維持生活，我們何必自苦如此呢？」相如看着因連日奔事而日漸憔悴的妻子，只好點頭稱是。於是，相如文君二人回到臨邛，把車騎統統賣了，買了一家酒館。文君親自在酒爐前酌酒亮相；相如卻自己穿了條「犢鼻褲」和酒保、佣役在一塊兒打雜，在大庭廣眾，之前洗滌碗盤。因為價錢公平，童叟無欺，夫婦二人的酒館雖不興盛，但卻也能度日。卓王孫知道后，覺得給他真是丟盡了面子，連家門都不敢出了。
一些親戚、長輩就來勸他道:「而今你只有一男二女，家中缺少的絕不是錢財吧？現在文君既然已經和司馬相如結了婚，而且相如也已厭惡奔波的生活，他雖窮，可確是個可依可靠的好人才呀，況且又是縣令的朋友，何必這般看輕他呢!」
卓王孫雖恨文君私奔之恥，但文君畢竟是自己的親生骨肉，於是便分給了文君百餘個童僕，百萬兩錢財，手中一些嫁妝細軟之物。起初，相如堅辭不受，文君勸日:「吾父誠意相授，為何不取？否則，倒顯得你我心胸狹窄!」於是相如和文君接受了禮物，回到成都，置買了田宅，竟成為一時之富豪。
過了一段時間，有一天，有一位四川人名叫楊得意，他是侍奉皇上獵犬的狗監。當時皇上正在讀司馬相如寫的《子虛賦》，而且極為讚賞，自言自語地說:「可惜我不能和作者同時呀!」楊得意馬上接着說:「這篇賦的作者，正是我的同鄉司馬相如。」皇上一聽大為驚喜，下詔馬上召見相如。相如說:「我確實寫過這麼一篇文章，但是，那只是敘述諸侯遊獵而賦的，內容還不甚可觀，不如讓我再寫一篇天子遊獵的賦。寫好之後，即刻奉上。」皇上聽后，滿心歡喜，一口答應，而且親自叫尚書準備筆墨和紙張。
相如用「子虛」「烏有先生」「無是公三人的對話來鋪敘天子、諸侯苑圈的美。在最後一章中把主旨歸結在「節儉」上，藉以達成「諷諫」的意思，賦篇奏進天子后，天子大悅，封相如為郎宰。
司馬相如做了幾年的郎官，適逢唐蒙受命往經略夜郎和樊中二地，動員了巴、蜀二郡的吏卒千餘人，郡中又增援了水陸運輸補給人員萬餘人，並且引用「軍興法」殺了大帥，於是巴、蜀的百姓大為驚恐，天子得知后就派司馬相如去責難唐蒙，並且告示巴、蜀百姓，這並非皇上的意思。
相如雖做高官，但沒有忘記文君貧賤相守之賢。回歸家中，常和文君談詩論賦，撫琴相嬉，感情甚篤。
後來司馬相如競辭宰不做，與文君回歸故里，休養於園林之間，共享天倫之樂，和親而終。可司馬相如跟卓文君明明是夫妻，人人羨慕的才子佳人，跟紅顏知己有關係么？
就在這時杜小丙伸手輕輕拍了拍我，我回頭，有些發獃，問，「怎麼了？今天的月亮不怎麼亮。」
我竟然有些傷感模樣，杜小丙輕輕的笑，「你在發花痴么？樣子像極了！」
我一愣張嘴又問，「你說卓文君是司馬相如的紅顏知己么？」
果然這個問題為難住了杜小丙這個天才少女，她很是思索了半天，我想大概有一刻鐘那麼久，看得出她的人生到現在很少遇到這樣的問題，實在有點不好回答，還有就是以她的性格以及家族桎梏還有對於自己戀愛結婚的無奈她平日裏應該跟我一樣絕不會在意這個問題。
結果被我突然襲擊一下子打蒙了，然而她又不想草率回答也不想拒絕，因為她認為這其實是個好問題，也許我在思考的時候她也在想同樣的問題。
然後她看着我的眼睛，「我覺得是，雖然後來他們結為伉儷但是他們相識的時候是真的感受到知己之音。即便是結婚以後也不耽誤他們繼續做知己。」
杜小丙的答案並沒有石破驚天也沒有多麼特殊，甚至有些平常但是卻是經過深思熟慮得出的結論。我沒有立刻回應，也是又思考了一下，「只是從古至今人們提起異性知己尤其是紅顏知己更多的是沒能在一起沒能成為情侶沒能成為夫妻廝守的。」
「我以前從不會考慮這樣的問題，現在突然想弄清楚是怎麼回事。」
我最後選擇了真誠的直白，杜小丙微微點頭，「我知道你在思考我們的關係，因為我們現在既不是陌生人又不是普通朋友也不是情侶夫妻，那是什麼呢？對於你這樣的傢伙的確很迷茫，其實對我來說一樣也很迷茫。我們倆都是沒有異性感情經歷的傢伙，如果這種事被別人知曉一定笑話的不行。」
「按照年齡閱歷來說我們都已經成年已經長大成人，早已不是一張白紙，可是說到愛情說到紅顏知己那我們就是兩張無差別的白紙。」
「可能我思考未來感情婚姻問題比你稍微多一點，但那大多數也都是在想着如何防範和對抗家族的安排而已，至於自己的定位，嗯，我剛才跟你說了是見到你以後才勉強得出了一個最低標準。」
杜小丙也足夠坦誠直白，如此夜深人靜如此正規的聊天恐怕少見，跟滅絕多年的恐龍一樣，沒辦法我們兩個的確都是這樣的傢伙。誰也不用兜著誰也不用裝，坦誠面對最好也更好，否則一方或者雙方一定會尷尬的不行。
「當然世俗的眼光看我們倆現在的情況肯定認為我們是在戀愛，尤其是知道一個女生給一個男生買了輛平治，儘管我對金錢沒有概念但是世俗的眼光卻會極其重視，倘若被那些媒體知道了就更不得了，就成了大新聞了。我就變成了金主你也變成了吃軟飯的小鮮肉了……哈哈，但是你這樣子任誰看了見了也不是小鮮肉的樣子吧？」
「況且就你這性格脾氣能吃到軟飯？哈哈，絕不可能，黃河水倒流都不可能！」
杜小丙不知道今天第幾次開懷大笑起來也不知道第幾次開心起來，平常在金大她比我朋友多但是絕不會如此肆無忌憚的旁若無人的大笑，實際上她笑的時候也很少很少，只是會比我多那麼幾次而已。
而我已經在金大混了三年多外人看見我笑的次數幾乎為零，以此類推也就知道杜小丙平常也是冷漠高傲之人，根本不是外向甜美笑容燦爛的女生。
要不然能被稱為金大的兩大怪異奇葩？
這種事一定是有根據有道理有故事的，在金大幾萬人的學生中在金大百年的歷史上可不是誰想出名就出名想有外號就有外號的。
我的外號是「長亭外」她的外號是「西風起」。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本來是好詩詞，可是我的長亭外卻不是那個意思，是冷漠自私像石頭一樣又臭又硬拒人千里之外。
西風起是誰看見杜小丙都會不自覺的感到一陣冷風刮過，這樣她再特別再漂亮再富有也沒有人敢靠近了。
「哈哈，金大論壇上出了一句長亭外西風起金陵飛雪連成片！」杜小丙突然在電腦彈窗上發現一條有趣的消息，正是對我們倆外號的高度濃縮總結。
金陵飛雪的時候並不多，尤其是這個時候，金陵飛雪連成片的時候更少見，但是也有人早就說只有飛雪的時候這座城才叫金陵。
我頓了頓，「金大論壇肯定正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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