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 最低標準

冷漠的兩人居然找到了溫暖的共同點，那就是實際上內心的標準高傲的要命嘴上卻說着什麼最低標準的屁話。

騙別人也騙自己，他們就在這種欺騙中長大成長然後到了現在。

成長必然要經過陣痛，沒有陣痛的成長都是虛假的根本不能作數，因為人類最大的特點就是總會忘記前人的經驗總會忽略自己的缺點，只有親自經歷過慘敗的陣痛才能真正成熟，這便是成熟的代價。

杜小丙選擇跟我一路北上其中也暗含着要共同成長的意願，倘若我們這次北上反擊行動最終成功，那麼我們中間所經歷的將成為我們此生最了不起的經驗和財富。

清代文學家蒲松齡，前半生熱衷功名，卻屢試不第。在連連受挫后並未消沉，曾作對聯自勉：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關終屬楚;苦心人天不負，卧薪嘗膽，三千越甲可吞吳。這裏他舉楚霸王項羽和越王勾踐的事例自勉。

勾踐是春秋時代最後一個征服諸侯的霸主，然而為了這一天他卻在吳國經歷了三年多煉獄般的生活。根源必須從第一次吳越戰爭說起，勾踐被困被困會稽。

勾踐之父名曰允常，在允常死後，勾踐繼任為越王。他剛上台，吳王闔閭便興師伐越。結果在攜里被越軍戰敗，闔閭也傷重而死。臨死前叮囑夫差毋忘父仇。三年後勾踐得之吳國日夜練兵，便想先發制人，征討吳國，大臣范蠡勸阻，但勾踐並未聽進去。吳越在夫椒展開大戰，結果越軍大敗。勾踐領着五千殘兵，在會稽棲身，而吳國尾追而至，兵困會稽。

此時的勾踐真正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幸虧他是手下還有范蠡、文種這樣的忠臣。范蠡便提出由勾踐夫妻往吳為奴。這對一向高傲，過慣了帝王生活的勾踐自然難以接受。然而時也運也，他也不得不接受這個建議。

然而當大臣文種見到夫差告知他之後，由於伍子胥的阻攔，遭到了夫差的拒絕。萬念俱灰的勾踐便打算殺掉妻子，毀掉寶器與夫差決一死戰。又被文種阻撓。文種提出賄賂吳太宰伯嚭，在吳王面前為勾踐說情。

這次吳王夫差准許了，於是勾踐便在會稽度過了兩年多為奴的生活。此時的勾踐已不是當初一呼百應的越王了，而只是吳國的一個奴僕。每天在低三下四中苟活。困在會稽的勾踐對前途並不報太大希望，嘆到：難道我就將葬身於此嗎?

文種勸道：「成湯被困於夏台;文王被困於羑里;晉重耳奔翟國;齊小白奔這怎麼不是大王之福呢?」文種的話點燃了勾踐的勇氣。此後他返終於結束為奴，返回越國在他的座位上放着一塊苦膽，每座其中，便仰頭嘗膽。就連吃飯也要嘗一嘗。同時，他和百姓同勞動，食不加肉，衣不重彩。靜待時日，以圖再舉。

接着便是第二次吳越戰爭，吳王夫差聽信伯嚭的讒言殺掉忠良伍子胥的第二年，吳王又北會諸侯於黃池，帶走的都是精兵強將。只留老弱病殘與太子留守，勾踐看到時機已經成熟便出兵伐吳。此後四年，吳越頻頻交兵，最後越軍大獲全勝，將吳軍困於姑蘇山。夫差譴人乞降，勾踐念在夫差曾在會稽放過自己一馬，便同意了。想要給夫差劃一個地方養老。

然而夫差畢竟不是勾踐，他受不了在人下之辱，於是便拔劍自盡了。勾踐吞併吳國后，又北渡黃河與齊、晉等諸侯會於徐州。周天子又賜勾踐胙，又命為「侯伯」。勾踐又渡淮南，此後越軍橫行於江、淮一帶，諸侯皆臣于越。勾踐由此成為春秋最後一位霸主。

勾踐的一生，經歷失敗到成功，又成就霸業這樣的轉折。雖有良臣相佐，但其自身的堅韌性格也使他最終能從春秋諸侯中脫穎而出。他的經歷正應了「大丈夫能屈能伸」這句老話。對比之下，吳王夫差就差得多。「夫差」「夫差」，此匹夫果真差矣!

但是作為考古系學生的我和杜小丙知道的卻更多，當然還得從頭來說吳國和越國交戰的時候，吳國慘遭大敗，第二任吳王夫差繼位后，一雪前恥，把越王包圍在會稽山上，越王勾踐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忍辱求和。越國也成為了吳國的臣屬國。就連越王勾踐，也恥辱的去吳國宮中服役。過着如同奴隸一般的生活，他的夫人，越國的王后，也成了吳王的宮婢。這是作為一國國君，多麼難以承受的恥辱啊。

後來越王回到越國之後，為了讓自己不忘記亡國之痛，就在屋頂上吊著一個苦膽，每天睡覺之前，或者第二天早上上朝之前，都要嘗一嘗。他把硬柴堆積成床，自己睡在上面，時刻警醒著自己應該牢記亡國之痛和自己在吳國受的羞辱，後來，越王勾踐勵精圖治，在文仲等人的輔佐之下，越國的國力迅速壯大，而且吳國外出征戰，對國力造成了大量的損耗，而且國內也沒有留下很多守城的兵馬，守城的只有吳國的太子。

最終，越國終於打敗了吳國，重回了自己的歷史地位。這是我們最常聽見的一個版本，但是越王勾踐是否真的曾經卧薪嘗膽呢？

在較早的左傳和國語上，都沒有提起過越王勾踐有卧薪嘗膽的行為。而在史記當中，卻提到了這件事，就連當時的野史，也沒有敘述這件事，那麼越王卧薪嘗膽的故事在最可信的時代書本里，就沒有記敘了。所以，只有史記當中記錄了越王的卧薪嘗膽。

如此說來越王卧薪嘗膽，並非是可靠的說法。據有人考證，卧薪嘗膽，作為成語第一次出現，是在蘇軾所寫的一封信當中，信中的內容和越王勾踐沒有絲毫關係，而是對孫權三分天下是曾經卧薪嘗膽進行了描述。後來呂祖謙和明朝的張溥等人，都在他們的書當中，提到了卧薪嘗膽，但是卧薪嘗膽的人卻是吳王。

所以卧薪嘗膽人的人究竟是是吳王夫差還是越王勾踐？從南宋到明朝一直都沒有結論。明朝末年，《浣紗記》當中，才對我們現在聽到的故事進行了詳細的敘述。也就是說，我們現在所知道的成語故事，是在明朝末年才流傳出來的。而且是作為故事流傳，並非可靠的史書。

那麼卧薪嘗膽的故事，主角是不是勾踐，真實性本來就需要考證，所以我們也討論不出個結果來。當然，這僅僅是我們對歷史是否嚴謹的一次追究，我們並不能夠撼動卧薪嘗膽，能夠帶給人的精神支持。這種精神古往今來都支持了多少人在逆境當中忍辱負重。不管卧薪嘗膽的人究竟是誰？也不管卧薪嘗膽究竟是怎樣的方式？

始終不變的是，卧薪嘗膽是一種中華民族的精神，一種永垂不朽的精神。我們應該把它發揚光大下去，而不能因為過於糾結故事的真實性放棄的它光輝的一面。

這便是我們歷史系學生的好處，總能知道的更多了解的更多總能從不尋常的角度來看待歷史故事歷史人物，我們的出發點是盡量客觀公正，但是說起來其實有點投機取巧，因為我們完全是站在前人大量艱苦辛苦的調查考察考古解讀專研的基礎之上得出的結論。也就是說實際上我們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的小人物，然後居高臨下看待不同的歷史人物歷史事件自然不一樣。

只是我們都出過真實複雜的大型考古現場，我們都知道真正的考古如同黑暗裏尋找道路如同盲人摸象，需要付出太多太多。

項羽和勾踐或者別的著名人物都是被打疼了，而且是國破家亡然後才重新再來勵精圖治最後復仇成功。

那麼歷史上更多的是復仇失敗的人，不過那些人太多太多，多如牛毛多如繁星，後人很少會去專門記載個歌頌失敗者。歷史上的失敗者能給流傳下來故事傳說史料的一定都是取得大勝取得天下的正面英雄豪傑的對手，他們的存在是用來襯托最後的勝利者的。

其實也很好理解，我們每個人都崇拜英雄都喜歡勝利，誰會去崇拜壞蛋喜歡失敗？

人都喜歡贏都想要贏，贏才是主題，強者為王才是生存法則，人類也只有不斷變強不斷征服才能過延續下去。

我抬手摸摸鼻子，皺眉，「雖然你本來的意思是在誇讚但是我還是覺得做人做成別人的最低標準挺失敗的，你覺得呢？」

我不是開玩笑而是神經質的開始認真思考這個問題，杜小丙也跟着認真起來，我們兩個的情緒很容易互相傳染，然後另一個也不太察覺不自然的開始跟着另一個走。

「的確，換成我也會鬱悶，誰都想成為拯救世界的大英雄，即便成不了也得做個名流雙手的成功者才是，做人做成別人的最低標準，嗯，的確不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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