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主宮

第294章 主宮

心者,君主之官,太陽也,受一陽二陽之供奉,神靈乃現,應物思慮。

在古人的世界觀里,精神力別稱「太陽」,是人體陽氣向上升騰的產物,要是人體陽氣無力上行,精神力就會減弱甚至消失。

那麼,是什麼支撐著人體陽氣的上行呢?

那就是「一陽」「二陽」了。

「一陽」,又稱「少陽」,在人體位於中下腹的肝膽一帶,人體消化食物的啟動能量在此生成;

「二陽」,又稱「陽明」,即人體的脾胃消化道,在承接了肝膽的啟動能量后,進一步汲取食物中的精華,並將陽氣繼續向人體上方推升;

最終,抵達「太陽」的所在處——心,精神力由此誕生。沒有充實的肝膽脾胃能量作為支撐,人的精神力就會受到影響。精神力,實乃人體最上層的運動方式。

當然,人的身體很聰明,也有主次之分。當身體陽氣有限必須有所取捨的時候,身體會優先把能量用於消化以維持生命的基本特徵,這就是大家經常看到年長者精神力不行甚至是痴獃的本質原因。

中國自古就有「七損八益」的說法,對此當代人有着各類解釋。我認為關於「七損」的正確解釋應為:濫用精神力,過度思慮於身外之物,導致精神耗損而傷身,便是七損。

古人的養生觀,是以道家「清靜無為」為宗旨,與我們熟知的「用則進,不用則廢」的進化論觀點相去甚遠。

還有同樣的傷口,在打了麻藥的狀態下,癒合速度遠慢於正常狀態下的傷口。歸正認為,這是因為疼痛將精神力引導到了傷口,進而加快了傷口的癒合。

西醫學在分析神經系統的時候,會順帶提及神經系統也有一定的「傳遞營養」的功能。其實,西醫學或多或少輕視了精神力對肉體的影響,歸正認為生命的本質是:精神在哪裏,生命就在哪裏。只有精神在肉體裏面了,人體的內循環才能夠真正暢行無阻,也才能夠免於各類疾患,這是古人重視「形神合一」的深層原因。

精神力的產生是人體陽氣向上升騰的結果。然而,人體畢竟有個範圍,當陽氣向上升騰到一定程度,就會逐漸產生液化,並最終調轉升騰之勢改為向下沉積,就如大地之氣向天升騰,終會化雲成雨,潤澤坤土。

正統中醫認為,人體陽氣液化之後將下行沉積於腎。如果作為陽氣的精神力過分地損耗了,就會影響到腎所能獲得的能量。這就是為什麼古人不厭其煩地教導後人「使七不躁,虛明則太極生液」的道理了,精神活動,從來就是貴靜而忌躁的。清靜無為的精神狀態,對人體健康最是關鍵。

當然,這裏的靜,常人只要能夠盡量減少精神力的耗損,將有限的精神力放在自己身上,就很不容易了。

但是我剛才也說了我對精神力的相信和理解更多的歸功於意志力和正義感,無論如何哪怕只是為了我的母親我也會做一個正直正義的人。

有這麼一本書,叫做《古代世界的社會正義》,其中有一章專門講中國的,其導言是「作為道德的正義」,意思是說,傳統中國的正義以道德的方式表現出來。其導言如下:

「中國社會哲學最重要的特點之一是它明顯缺少一個我們可以輕易翻譯為『正義』的詞。但另一方面,中國的整個哲學傳統以世俗此岸為特徵,把社會秩序或良好社會當做至高意旨,從根本上說,不就是在不懈地追求我們所謂的『社會正義』嗎?幾乎所有與正義或社會正義問題有關的討論都可以從中國關於政治或社會秩序的道德哲學的表述中找到。」

這段哲學化拗口的敘述的意思是:古代中國直接追求實質的正義,而不需要重視形式上的正義,所以中國古代不需要有「正義」這種詞語。進而論之,「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是「正義」所追求的根本。有了這條中西都存在和公認的黃金道德律,踐而行之,「正義」會缺失嗎?

本書關於中國這一部分,在宣告中國古代不玩概念只玩實質后,就講春秋大義,開列信史來證明中國古代公平正義的實質實施。

來個與此書無關的話題。

做個對比,漢學家羅思文:孟子,尤其荀子的《王制》有關以職業訓練、公共福利和健康保險等社會事業來幫助人民,要求政府提供足夠的物資和服務以接濟人民,對病人、窮人、文盲、孤寡及社會福利的關懷,在與他們同時代的西方思想家那裏是找不到的。

他說:「無論是柏拉圖的《理想國》、《律法書》,還是亞里士多德的《政治學》,我們都找不到有關政府如何有義務救濟老弱病殘及貧民的言論。這一點非常重要。」

文藝復興時期的意大利天文學家、哲學家布魯諾,因為宣傳哥白尼的學說和自己的科學見解,為維護真理,在羅馬教會的地牢裏受了六年的非人的折磨,仍舊沒有低頭。最後在羅馬鮮花廣場被活活燒死。

布魯諾早已料到自己的結局。他說:「我認為勝利是可以得到的,而且勇敢地為它奮鬥。我的後代將會說:『他不知道死的恐懼,比任何人都剛毅,認為為真理而鬥爭是人生最大的樂趣。

塞爾維特,是16世紀西班牙醫學家。他在自己著作《基督教徒的復興》一書中,宣傳這樣一種觀點:「心臟是最初的本源,備液從右心室經過肺動脈流向肺部,再經過肺靜脈流入左心房……」他的這種觀點為教會所不容,認為是「邪端異說」。

書遭到查封,塞爾維特被捕,遭到野蠻拷打。但他堅持真理,毫不畏懼。他說:「我知道我將為自己的學說,為真理而死,但這並不會減少我的勇氣。」

後來塞爾維特被押到日內瓦郊外一個廣場上。腳下堆滿乾柴,身上掛着一本《基督教徒的復興》,頭上套著一個浸過硫磺的花環。行型的神父對他說:「給你最後一個機會,只要你放棄自己的學說,可免一死。」塞爾維特說.「不!」

於是木柴燒着了,煙霧吞沒了這位青年科學家。

我生活在一個好的時代一個偉大的國家,所以我不用因為堅持自己的正義而受到刑罰,所以我也相信教授也是正義的,儘管他最近一段時間對我做的事我至今仍然不能理解,儘管還找不出真正的答案,但是我堅信他內心跟我一樣都是正義的。

這就足夠了,我便願意相信他跟隨他。

兩個孩子被我的故事完全吸引,應該是她們的母親從未講過這樣的故事,她們從小有父親卻得不到絲毫父愛,但是小孩子的本能需要父親,也許此時此刻我正扮演着一個極其不合格的青澀年輕父親的身份。

這種感覺讓我驕傲而百感交集。

時間一樣的難熬,只是情形總比在那個巫師女人那裏好了許多,那時候我不但要擔心教授的安危師母和唐婉的去處還要時刻小心自己被暗殺和活埋。

顫顫兢兢沒有一刻能放鬆,即便是睡著了手裏也會握著可以隨時防身的武器。我再次撥打顧青姐的電話,徹底的關機,我很清楚這意味着什麼,這意味着顧青姐肯定出事了,否則她不會讓手機關機的,她的兩個孩子還在凌源市區這裏。

她就是什麼都不要也不會不要自己的兩個親生骨肉的。我內心深處對於顧青姐的擔心一點點超過對教授的擔憂,畢竟教授雖然同樣行蹤不明,可他是主動離開的並且早有計劃,現在我幾乎可以斷定他絕不是一個人在行動,他的背後還有一個專業團隊或者機構支持。

他眼下不會有生命危險,何況我大概也知道他要去做什麼了。顧青姐則不同,顧青姐完全是一個人單槍匹馬直闖龍潭虎穴,她自己早就意識到情況的危急所以才不得不扔下兩個孩子一個人回去牛河梁。

她把兩個孩子留給我其實算得上一石二鳥,既保護了自己的孩子又保護了我。是的,只要我的雙腳還未踏足牛河梁那片土地,只要我還沒有走到女神廟跟前我就是安全的,至少性命無虞。

越是這樣我越是愧疚,我是個男人,這種事應該我去做。這個世界沒有如果,我只能等待着,安靜的守着兩個孩子等待。因此我現在的實際情況未必比在阿日善那女人手裏好出多少。

兩個孩子自己玩耍起來很安靜,也不大聲喧嘩,跟昨天顧青姐剛走的時候判若兩人。可能小孩子都會本能感受到母親不在身邊從而失去一直以來的安全感才會那麼暴躁吧。孩子安靜我也有更多的時間整理牛河梁相關資料,這個房間雖然很簡陋但是好在還有一張老舊的桌子放電視,其中有三分之二的空間可以用來做書桌。

為了讓兩個孩子時刻都在眼前我乾脆搬了椅子坐在側面。牛河梁的資料有很多很多,但是最重要的事牛河梁這邊的情況跟興隆窪趙寶溝類似,大部分遺址還沒有發掘。

我的着重點是紅山女神廟,這是顧青姐回去的真正目的。

1981年,文物普查在建平進行。時任朝陽市文化局的宮殿東親自到縣城坐鎮。集中全縣32個公社文化站站長到縣城進行培訓,時任業務負責人的郭大順先生親自授課。郭先生強調了發現紅山文化遺址的重要性,講解了紅山文化的特點。為休息時,富山鄉文化站長趙文彥反映,說馬家溝生產隊長家有一件「筆筒」似的東西很像郭先生講的紅山文化玉器。

第二天,培訓班剛一結束,郭先生就與縣文管所幹部李殿福和趙文彥騎自行車趕到了距縣城7.5公里的富山鄉馬家溝生產隊長馬龍圖家。馬隊長十分熱情地迎接客人進屋。一進屋,郭先生就看到了櫃面上擺放着一個似筆筒又不是筆筒的筒狀器,裏面真的插著幾支筆。郭先生上前拿起「筆筒」仔細端詳著,心裏暗喜,這哪裏是什麼筆筒,正是我們在朝陽苦苦尋找的紅山文化玉器中最重要的一類——馬蹄狀玉箍。徵得馬隊長的同意,郭先生一行帶走了這件玉箍,並進行了深入地探討研究。

順藤摸瓜,郭先生又在老鄉中徵集到兩件紅山文化玉器,一件是馬蹄狀玉箍,一件是雙聯玉璧。郭先生判定,在馬家溝附近,必定有紅山文化遺存。經詢問老鄉,這些東西在哪裏撿到時,老鄉便把郭先生他們領到了牛河梁山岡上。

這座山位於公路101線南面,錦承鐵路的北面。東西方向處在凌源市與建平縣交界處。地表散佈着紅山文化的泥質紅陶和彩陶片。承包土地的老大爺說種地時,還撿到過像「萬」字形的石片,因已經破碎就扔掉到。這些重要的遺物,使郭先生等考古工作者都毫無疑問地確定這又是一處紅山文化遺址。

接下來的幾天,考古工作者集中在這塊台地上找「寶」。果然在一條溝邊老百姓起石頭的地方露出了人骨,做了簡單整理后,居然清理出一座墓葬。

墓為石棺,東西向,長2米,寬0.8米。單人仰身直肢葬,人骨保存較完好。在墓主人頭頂部左側,發現一件玉環。玉球為白色,直徑21.1厘米,體形較大穿單孔,橫斷面呈三角形。這是第一次發現的紅山文化墓葬,也是紅山文化玉器在墓葬中第一次正式發掘出土。

這一天為1981年4月8日。這個遺址點後來編號為牛河梁遺址第二地點。這座墓編為第二地點第一號冢第1號墓。

1983年,國慶節后,遼寧省文物考古研究所所長,考古學家孫首道先生帶隊與考古學家方殿春等開始了牛河梁遺址第二地點的發掘,並繼續在周邊山崗尋找新的遺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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