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石器

第191章 石器

他到底是人是鬼?

這次我真的追了出去,不顧一切的追到了走廊盡頭,除了黑暗就是黑夜,外面。

沒有人的影子,沒有找到那冰冷腐朽的不屬於人類的味道。

我有些沮喪的一步步走回病房,我聽不到自己沉重的腳步聲,我看不到自己黑暗中的影子,走廊里的燈也不知道是壞了還是故意沒開,反正我從黑暗中追了出去又從黑暗中自己走了回來。

好像那個人在跟我玩貓鼠遊戲,他是貓我是老鼠。

他的目的要麼是人要麼是物,想到這我忍不住加快步伐飛奔回病房,果然,我上當了,石頭戰斧不見了,師母被人打暈在地板上……

我趕緊把師母抱起來平放在旁邊的沙發上,用力捏住她的人中,很快師母緩緩睜開眼睛,倒了口氣,急促的咳嗽。

醒過來了。

我興奮又懊悔的一拳打在冰冷堅硬的地板上,那是一隻老狐狸,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教授明明那麼拚命的告訴我不要開門不要出去。

師母的額頭被打出一個大包,青紫,腫的老高,我去冰箱裏找了冰塊包在毛巾里給她冰敷,也許是她也真的累了,安靜的斜靠在沙發上很順從。

她沒有再說什麼,應該是在自責自己剛才魯莽的決定,畢竟做決定開門迎客的是她。

石頭戰斧本來之前是在傳染病醫院的某個高度隔離的實驗室檢驗,是幾個小時前剛剛拿回來的,不是我去取的也不是師母去取而是由某個負責人親自給師母送還回來的。

因為師母剛好趁著自己被解除隔離之前來進一步檢測石斧上是否存在遠古病毒。

最先接觸石斧的只有我跟唐婉然後才有半昏迷的教授,師母是從大局考慮才會對石斧進行如此詳細的檢測和研究,因為如果教授是在古戰場遺跡當中中了遠古病毒那麼帶血的石斧上同樣也可能是遠古病毒攜帶原體。

結果就在這時候出事了,被人搶走了。

師母沉默了大概一刻鐘左右終於重新開口,盯着我的眼睛問,「唐簡,你平常玩網絡遊戲么?」

我點頭又搖頭,師母一愣追問,「玩還是不玩?」

我低聲回道,「我只會玩黑色守望,別的全不會。」

師母的眼裏突然閃過一抹精光,挪動了一下身子改變了一點坐姿,「那你就該知道原病毒有多可怕,這也是我一直最擔心的事情。」

師母說到這戛然而止,雖然明知道她還有許多話要說可是當她得知我只玩黑色守望以後就不再說了,她想我應該已經明白了我們三人眼前的境遇。

實際上這幾天遠在金陵城的唐婉也進行了特殊的病毒檢查並且在學校宿舍里進行自我隔離,因為金陵城的檢查由金陵醫學院最權威的專家進行因此得出的結論更準確,唐婉比我們都先解禁了。

她安全了,但我們不能因為她沒有被感染就放鬆警惕,嚴格來說她只算是間接接觸者,無論是跟教授還是石斧,我和師母還有手術的醫生護士才是直接深度接觸者,我們感染傳染的概率至少是唐婉的一百倍以上。

黑色守望是遊戲中的特種部隊,是官方機構,也是病毒研究的發起人,但是真正進行研究的是簡泰克科學研究室,是一個財團,簡泰克的士兵是財團的私人部隊,兩者合作關係。

1963年,黑光計劃正式開始,黑色守望部隊在美國愛達荷州建立了一座小鎮,名為「希望」,並將一批陣亡士兵的家屬遷居此地。

他們謊稱該處是用於模擬核戰之後人類聚居區的實驗場地,而被蒙在鼓裏的軍屬們卻對真正的計劃一無所知。黑色守望對居民注射了病毒,此時的病毒似乎對感染人群沒有起到絲毫作用。1965年,希望鎮上的第一名嬰兒出生,其父母身上被注射的病毒在嬰兒體內產生的變異對嬰兒本身似乎也沒有影響。

然而一切的平靜都在1968年8月被打破了,希望鎮突然爆發疾病,黑色守望隨即將全鎮封鎖,將近70%的居民被感染,剩下的人則被隔離在鎮內等死。將近一年人間地獄般的日子過去,到了1969年7月,除一人以外,希望鎮上四百多名居民全部死亡。

唯一的生還者名為伊麗莎白格林,即遊戲中的緊身衣馬尾女,而她在被發現時已經懷有身孕。黑色守望的清除行動隨即開始,他們將伊麗莎白-格林帶走,並用核彈將整個希望鎮夷為平地。當時負責清除行動的是獨臂將軍彼得蘭德爾中尉,他在強行帶走伊麗莎白-格林的時候被她抓傷了手臂,蘭德爾為制止感染,毫不猶豫自斷左臂,這就是他獨臂的原因,而且他還因為湮滅證據有功而晉陞為少校,並在後來成為將軍,成為了黑色守望的最高指揮官。

希望鎮事件發生之後,黑光計劃停止,黑色守望部隊的最高宗旨被更改為「探查並消滅美國國土上的一切未知病毒活動,不論人為或自然原因」。

伊麗莎白-格林在次月被轉往位於馬利蘭州迪崔克堡的黑色守望基地,並在那裏產下一名男嬰,黑色守望賦予其代號「賤民」,並將其從母親身邊帶走。格林在隨後幾十年中屬於與外界完全隔離的情況。有證據顯示,她在此期間沒有成長發育,沒有流汗,沒有肌肉抽搐,甚至沒有眨眼,處於完全靜止的狀態,好像在等待着什麼。

伊麗莎白-格林被稱作天然的病毒庫,各種病毒的變異菌株在她的身上源源不斷的產出。時間到了1980年,雷蒙德麥克馬倫博士創立了GENTEK,並成為了黑色守望的下屬研究機構,他認為黑色守望短視,認不清黑光病毒的價值,於是重啟黑光計劃,並將伊麗莎白-格林轉至GENTEC的研究中心,從她身上研究病毒的新進化品種,其中即有最為關鍵的DX-1118號病毒。

並在後來招募了「主角」艾歷克斯墨瑟,以及後來成為Alex女友的卡倫帕克,。之後,黑色守望發現GENTEK重啟了禁忌的實驗,意圖彈壓,此時的艾歷克斯墨瑟也察覺到了GENTEC公司對待某些知道過多科學家的方式,為了活命Alex偷取了一小瓶病毒樣品,希望以此為籌碼換取自由,卻在車站遭遇了前來攔截的便衣特工。走投無路的艾歷克斯墨瑟摔碎了瓶子釋放了病毒,自己也被當場射殺。

由於是在車站,當時就有許多市民被感染,曼哈頓的大規模疫情暴發也就此埋下了伏筆。艾歷克斯墨瑟在車站被射殺的時候就已經身亡,接下來在停屍房醒過來的,大家一直在遊戲中操控的東西根本不屬於人類,它是破碎瓶中的病毒沾上艾歷克斯屍體之後對其外形及性格的繼承,遊戲標題「原型體」也指的是他。在遊戲的某關,也可以聽到將軍的話:「不!已經不能用'他'來稱呼!應該是'它'!」後來的電話中,也可以看到艾歷克斯和他的「合作者」的對話:「啊…你已經不是人類了,你是黑色守望者的病毒而已。」

遊戲越發展下去,遊戲的內涵也就越明了:人類對於自己犯的錯誤只是掩蓋再掩蓋,實在掩蓋不住了,就不惜代價毀掉。而剛剛出生18天的病毒「Alex」卻知道要保護某些東西:保護自己的「妹妹」,保護人類文明不被毀滅。

不知多久的沉默之後我和師母再次四目對視,我忍不住大聲問道,「師母難道在實驗室里發現了某種遠古病毒的蹤跡?教授這次來大熊山的真正目的並不是天熊而是病毒?」

師母沒有回答,不是師母不知道答案而是這個教授一直隱藏的真相我現在還不能知道.

病房裏的氣氛有些凝重,一切好像早都安排好的一樣,我偏偏只會玩一個遊戲,這個遊戲偏偏是黑色守望,我突然很想笑可是這樣很不禮貌,停頓了半分鐘我轉身來到窗前,透過窗子看向外面無邊的黑夜.

我現在唯一盼望的就是教授快點好起來,我們快點解除隔離回到金陵,然後我才有機會有資格更加接近事情的真相.

我不再追問是因為師母不能再說,僅此而已.

我從不會受到別人的吵鬧,我也不喜歡去吵鬧別人,我此刻心裏盤算的是自己對於門外的盜墓賊身份判斷的失誤,外面那個陰冷腐朽味道的高個子絕不僅僅是一個盜墓賊那麼簡單,他一定有着極其隱秘的多重身份.

看來還是我太單純了.

唐婉不能來也沒有來,好在我們面對的不全都是壞消息,包括教授在內我們全體深度接觸人員都沒有感染遠古病毒,於是三天後我們一行三人啟程回金陵.

雖然全部解除隔離可是我們還是要盡量遠離人群,回到金陵也還要自我隔離一周然後再做檢查才行,所以我們沒有坐飛機火車而是選擇自己開車.

車是唐婉那台,開車的只能是師母,我本來是想陪在後座照顧教授結果教授卻給我使眼色坐在副駕駛跟師母聊天,長途駕駛容易疲勞,尤其是女司機,反正教授的眼神表明他對師母的車技並不放心.

我們選擇這個時候回去不是因為教授的病好了而是師母判定他的病情穩定了,自從那晚急火攻心的時候勉強嘣出幾個字來以後教授再也沒能說出過一個字.

最多只能嗚嗚.

手依然抖,字也還是寫不成,就像是上帝要封住他的嘴一樣不讓他與我溝通,給他最嚴厲的警示.

師母昨天問了問了我一個挺深刻的問題,她問我看見教授的樣子覺得是聽不見好還是說不出好?

我回答健康就好,她笑了,幾天來第一次真的開心的笑了.

因為我坐在副駕駛所以我可以側過頭盯着師母的側臉跟她聊天,儘管這樣的角度我不能百分百解讀出師母的唇語,不過成功率也有八成多,這樣就足夠了.

教授虎視眈眈的一個人霸佔著後座支愣著耳朵在聽,好像是個監聽間諜,也許是錯覺教授自從失語以後耳朵變得格外敏感,一點點小動靜他都能聽得清.

因此我只是偶爾跟師母聊幾句大部分時間都是專心看路,在必要的時候小聲提醒一句,教授讓我坐在副駕駛的理由也正是這個.

快慢其次,安全第一.

新化到金陵火車還要開七八個小時,開車1000公里中間自然需要休息的,尤其是開車的還是個女司機,我和教授的計劃是清晨8點出發,每開三百公里進服務區休息吃東西.

吃東西也不是進裏面的食堂吃而是在車上吃,我們一路也要自我隔離,只有去衛生間例外.

唐婉知道我們的回城計劃以後是要飛過來接的,這樣她就能跟師母輪流開車,至少在我眼裏唐婉的車技要比師母熟練穩妥許多.

師母開長途的時候車速時快時慢完全根據她的心情來,難怪教授把我攆到前排做副駕駛.

石頭戰斧仍舊下落不明,我當然堅持報警處理,可教授不讓師母也不贊同說他們會後續處置,師母跟我保證石斧一定會找回來的.

所以這麼重大的文物丟失事件就這麼暫時風平浪靜下來.

我這樣做完全是出於對教授和師母的信任,盜走石斧的那人教授很熟悉也知道去哪找甚至清楚他為什麼追蹤我們到醫院並且偷走文物.

只有我一個人蒙在鼓裏而已.

教授很要強,其實他的身體還不足以獨立下車上廁所,克他完全不要我攙扶只允許我在兩米之外閉嘴跟着,他也不去殘疾人專用廁位,而是跟正常人一樣的小便池.

他的每一個動作都很慢,我有耐心等著跟着但我阻止不了別人異樣的目光,每當這時候我就在教授身後握著拳頭惡狠狠的用目光硬懟回去.

教授不需要可憐也不能被鄙視,這是我的底線.

教授滿意不滿意我不知道反正我護衛著緩慢的教授從廁所出來的時候師母意味深長的說了句:真是辛苦你了.

我想找個辛苦並不指身體上的辛苦,身體上並不辛苦,真正辛苦的是內心,是時刻都要照顧教授那顆偏執到極點的自尊心.

我是個聾子所以我覺得這根本沒什麼,師母也許是從正常人角度覺得我做到這樣不易,正常人跟殘疾人之間總會橫亘著一條永遠無法逾越的鴻溝.

不論雙方如何努力都沒用,不一樣的人就是不一樣.

教授看見了師母的表情,他竟然雙腿叉開身子下蹲雙手高高舉起學狗熊,反正在別人眼裏簡直像個神經病,我則看的有點想掉眼淚.

教授背對着我學的是天熊,是我發掘的石頭戰斧上的天熊,這幾天一有空他就讓我把手機里留存的照片給他看,一看就是半個小時,要不是師母過來強行制止他是不會停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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