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怪樓

我當然可以選擇拒絕，不過我並沒有那麼做，只是短短的大概300米的路程女孩身邊就已經至少有七個男人追着跟着看了，甚至還有兩三個已經迫不及待的等我離開然後好上來搭訕。

「美麗便是原罪。」我在心裏想着，嘴裏沒說出來，不過我沒有任何貶義，只是自己的人生以前從沒遇到過這麼美麗傾城的女孩，這麼好玩的事。

雖然很俗套但是如果可以如果有機會我也想來一次英雄救美。

每一個男孩心裏都會有一個英雄夢，哪怕這個男孩是個聾子。

「這裏到師父的武館大概25公里，我們騎車吧。」女孩對身邊圍上來的蒼蠅一樣的男人似乎並不在意，她應該早就習慣了這樣的陣仗，然後馬上提出了又一個奇葩的建議。

我們下車時候已經是晚上6點20分，天雖然還沒有完全黑不過也差不多了，25公里的路程，夜裏，騎車過去。

一般人一小時的騎行速度快點也就30公里左右，專業騎行的能達到50公里以上，問題是至少首先要在市區騎行很長一段那麼加上紅燈和其它路況25公里距離弄不好要一個半小時。

「怎麼？不敢么？不敢我們就打車。」女孩見我有些猶豫便開始重新挑釁。

「那就騎行吧。」我回答，我根本不是害怕而是擔心她的體力而已，可是我當我下意識四下查看的時候發現這裏根本沒有共享單車的任何蹤跡。

小黃車小藍車什麼的都沒有，再觀察一下路上的行人也沒有騎共享單車的，我下意識回頭看向女孩，女孩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

「哈哈，我騙你的，我們開車過去，跟我來。」

說着抬腿就走，見我不動馬上迴轉身再次突襲拉起我的左手，她的右手拉起我的左手，那一瞬間我再次有了觸電的感覺，我說過除了聽不見我身體其它感覺都很敏感。

我彷彿一個重新認識世界的小孩子一樣，恍然大悟，原來女孩的手這麼柔軟這麼光滑，就像沒有骨頭一樣，我都不敢用力，害怕稍微用力就會捏壞了。

再次措手不及的被拉進溫柔鄉以後我也沒忘了對着後面幾個蒼蠅揮了揮拳頭，我的身高加上穿着外衣也肉眼可見的肌肉讓那幾隻蒼蠅終於望而卻步，有的還不服氣的沖我伸出右手中指。

而我早已經回頭被女孩牽着來到了車站不遠處的一個地上停車場，女孩輕車熟路的走到一輛白色領克suv跟前，輕巧的拉開車門。

我有點吃驚，我不喜歡汽車業沒什麼研究，我不是個機械迷，正如師母所說我是個一輩子都不可能有駕照的聾子，我沒必要關注騎車。

可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眼前這輛剛剛上市不久的領克混合動力SUV，還是因為韓城，韓城是個超級車迷，他瘋狂喜歡並且專研國產汽車。

這點很奇葩也很出乎預料，韓城在高三的時候就已經考過了駕照，也就是說他那時候就可以隨便開車上路了。

他喜歡的山地賽車杜卡迪摩托什麼的都是國外豪華品牌都價格不菲，尤其是杜卡迪更是摩托車中的奢侈品，但汽車他卻整天專研國產車，長城吉利奇瑞榮威蔚藍理想，反正沒事周末他就會拉着我去看車。

我當然也不是每次都會跟着去，我還要打工賺錢不像他那麼清閑隨意。

巧合的是我上周剛跟他去看了眼前這款領克混合動力SUV，20多萬的價格還有環保政策補貼，省油節能，韓城正在強烈考慮要買一台先在金陵開着。

其實以韓城家的財力和實力隨便買一台平治寶馬積架開開都再正常不過，金大幾萬學生開車的也有不少，何況他要買的還是國產車就更沒問題了。

我吃驚的地方在於眼前的女孩怎麼也不應該跟韓城一樣喜歡國產車，而且剛下線就買到手了，雖然我很想認為這車不是她自己的，可這車分明就是長停在這個固定停車場，顯然女孩每個月都會過來，都會用車。

只能是不是她自己買的是兩個姐姐或者父母送的。

唐婉這種性格是不會厚臉皮的蹭和借別人車開的。

「你有駕照么？要不你來開？」女孩本來已經坐到駕駛位上突然又下來，一臉期待的盯着我的眼睛問道。

姐妹就是姐妹，即便她們從小就分開長大后也不常在一起，可是她們還會在某些時刻表現出驚人的一致。

我有點發愣，又想起師母說起人工耳蝸的事，駕照的事，看師母的那個表情她很想讓我聽得見讓我考到駕照。

「喔，你沒有，那還是我來開吧，要做守法公民。」女孩反應很快，馬上重新坐回駕駛位，我則自然而然的坐進副駕駛系好安全帶。

打火啟動，韓城說混合動力最大的好處是低速時候沒有什麼聲音，不過對我來說是什麼時候都沒有聲音。

一如既往，一如我赤裸裸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

女孩一身運動打扮正經開車的樣子有點小帥氣，而且一看就是個駕駛技術高超的老司機，現在考駕照只要年滿16周歲就可以。

因為開車所以我們之間的交流就不太方便了，唐婉不可能一邊歪著頭看着我跟我說話一邊開車，於是我們之間進入了第三段沉默期。

令我欣喜的是仍然並未感覺到任何的不舒適和尷尬，甚至有點此時無聲勝有聲的意境，馬路兩邊的路燈已經打開，昏黃的燈光讓人心生溫暖。

車子往山上開很快就出了市區，山路蜿蜒車輛很少越爬越高，雖然在車內感受不到但是車外的氣溫應該一直往下下降。

20公里山路用了半個小時，女孩並沒有我想像的飆車而是開的很平穩，可能她怕嚇到我這個一輩子都不能考駕照的傢伙吧。

車子停下眼前山谷中一片開闊，空氣比山下新鮮了許多，抬眼望去是一灣潺潺溪水，周圍一定還有好聽的鳥叫蟲鳴。

我自己聽不見而已，怪不得這個世界。

我的目光在山谷間流轉，正面是一個院子，很清靜的院子，不算大也不算小，院子裏掛着幾盞大紅燈籠，但不是景區景點那種新鮮的一看就很假的大紅燈籠，而是經歷了許多風雨的掉了色的紅燈籠。

這樣的燈籠更有家的感覺。

院子裏似乎是兩道進深，第一道正面三層木製小樓兩邊是低矮的一層木房，後面一層進深里的看不太清楚，我到處尋找武館的名字，結果找了半天也沒找到。

「這裏真的是武館么？」我忍不住問了句，既然是個武館就應該有大大的看起來威武的名字，有大大的操練場，彩旗飄飄，許多新的大紅燈籠還有高大上的廣告牌以及在電視網站上集中投放的誇張廣告才對。

這裏哪裏像個武館？

分明就是一處僻靜的農家或者隱居之地，連最後上來的幾公里山路都沒有修繕，路面很窄剛剛容得一輛車經過的樣子。

「是武館，不過師父一輩子就教了三個徒弟，在我之後就不再收徒了。「唐婉的回答再一次出乎人的預料，我的腦海中不得不聯想到那些真正有本事有絕技的隱世武林高手一代宗師什麼的。

「那我這也跟着進去好么？什麼禮物也沒帶……「我的母親從小就教育我要懂得禮數和禮節，有些習慣年少的時候一旦養成年紀大了也不會再忘掉了。

「嗯……好不好看你的運氣吧，走吧。「唐婉也沒帶什麼禮物，顯然她對這裏駕輕就熟就好像自己的另一個家一樣。

她這回答算是怎麼回事？

好壞看我的運氣？

我的運氣一直不怎麼樣我有自知之明，可到了門前總不能不進去吧，我到現在都不知道女孩非要強行帶我來這的真正目的是什麼。

僅僅是為了在她師父跟前跟我約戰然後把我打一頓證明她學成了出師了？

至少我這兩天認識的女孩不是這麼膚淺的人。

那是為了什麼？

接連的早已讓我有種沒出狼窩又入戶口的凄涼感。

既來之則安之，反正我客客氣氣該進的禮數全都盡到就行了。

院子裏雞鴨都有還有一個不大不小的魚池，裏面是金色的錦鯉，小樓也沒什麼特別的，我連一個像樣的武器架子梅花樁沙袋什麼的都沒看見就已經跟着上了正中小樓的二樓。

客廳也很簡單，只是基本的擺設，唯一引起我注意的是放在客廳正中間方桌上方的那個古老香爐。

古以蕭艾達神明而不焚香，故無香爐。今所謂香爐，皆以古人宗廟祭器為之。爵爐則古之爵，狻猊爐則古踽足豆，香球則古之鬵，其等不一，或有新鑄而象古為之者。

惟博山爐乃漢太子宮所用者，香爐之制始於此。

也就是說香爐的起源並不清晰，沒有定數，眼前的香爐則不難辨別，是晉代越窯青釉提爐，這種香爐已經跟傳統的香爐十分接近，也是三足鼎立，但有一造型優雅的把手，上面還有旋紋工，做工精巧，讓人產生無限遐想。

而「爐香乍爇，法界蒙熏」，燃一柱清香，聞自性心香，棄貪嗔痴慢疑，謂之香道。

只是這種東西絕不是一般人家使用的物品，出現的場合要麼富貴要麼文雅要麼清修。嚴格說眼前的青釉提爐不是真正的香爐，可卻是香爐的始祖之一。

能夠隨便使用青釉提爐焚香聞道的主人一定不是隨隨便便的主人，想到這我有點正襟危坐，是唐婉要我坐下的，她則去找人。

小樓里特別的幽靜，是一個聾子都能夠感受到的那種清靜。

平常在這裏生活的人一定不多，最多也就兩三個而已，我的鼻子越是在黑暗和安靜之中越能聞道別人聞不到的氣息。

屏氣凝神仔細分辨竟然只有一個老人和一個年輕女子的氣息，而那個年輕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唐婉，難道是一個老人家在這裏獨居？

大概三四分鐘唐婉有些失望的重新回到客廳，「師父不在，不知道出去幹什麼了，他老人家經常這樣，說走就走。」

「唐七，你餓了吧？要吃什麼？」

「等等，你會做飯么？我不會，你去廚房做點吃的吧，有什麼做什麼。」

本來我還以為女孩真的善解人意，我們只是中午在火車上吃了兩盒泡麵一直到現在都沒再吃東西，當然已經餓了。

聽了前半句眼前的女孩在我心裏愈加完美無缺，用韓城的話說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結果後半句徹底暴露了她生活能力嚴重不足的大小姐本性。

她根本不會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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