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1章 知己知彼
責任感不是天生的，很多人有責任感很多人沒責任感，我也許有責任感，但是很多時候並沒有，因為很多時候我屬於冷血動物，冷血動物不會管別人的事，所以肯定不算具備責任感。
蟾蜍還在睡覺，我開門看了一下睡的很香，我不知道他一天的睡眠時間具體有多少，但是我知道他這種工作方式其實效率更高。保持正常人的作息習慣早睡早起自然好，可是一些特殊行業沒辦法實現，那麼只有按照自己的方式來適應和調節，工作的時候集中精力集中精神，休息的時候倒頭就睡。其實在金大的實驗室里我就是這樣過來的，只是我同時還保持着早睡早起的習慣，在這個習慣之上更加集中精力工作，更加註重休息時候的睡眠質量。
我對蟾蜍很有好感，他原本就不善言辭，在我跟前反而會多說幾句，平常跟楚易相處基本不會說話。楚易也樂得清閑，除了正常工作上的溝通以外她也不用再費心跟蟾蜍搞好關係。關好房門重新出來來到廚房，一看就知道這倆人最近基本都是外賣，蟾蜍很忙來不及做飯，楚易不喜歡也不會做飯，於是我捲起袖子開始做手擀麵。楚易默默的坐在操作台旁邊看着，不說話。我絲毫沒有炫耀自己手藝的意思，只是每天吃外賣什麼人也受不了，對身體不好。每天叫外賣對於現代都市人來說再正常不過，絕不會因此被懷疑，反倒是每天自己下廚做飯才會被人看作不正常。
30分鐘后三大碗熱湯麵做好，雖然簡單但是絕對色香味俱全，還沒等去叫蟾蜍就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出來了，一邊走一邊咽口水，「楚總，叫的什麼這麼相……手擀麵……熱湯的……我太喜歡了，謝謝。」
說完捧起一碗呼嚕呼嚕吃了起來，風捲殘雲，三分鐘全部吃光，然後抽了兩張紙巾擦嘴，抬頭，這才發現我坐在他對面，嚇了一跳，「簡哥……你怎麼在……你怎麼突然回來了，我就說外賣沒這麼好吃。哥，你沒事吧？」
邊說邊跟之前楚易的動作一樣，上下左右檢查，但是什麼異常都沒有發現，於是疑惑的抬起頭，「哥，難道放棄了，可你不是那樣的人……」
我抬手摸摸鼻子，「計劃有些變動，既然你吃飽喝足了那麼我給你兩個小時時間要你徹底調查清楚楚雲這個人，去吧！」
蟾蜍身為世界級黑客非常喜歡新的挑戰，一聽居然有新人物需要在限定時間內調查立刻來了精神，轉身鑽進自己的房間，咣當一聲反鎖房門，然後裏面傳來噼里啪啦的鍵盤聲。
楚易咬咬牙，「必須這樣做是么？」
我點頭，「對，必須這樣，但你應該清楚我毫無惡意。蟾蜍查出來的信息跟你提供的信息以及我自己親身經歷三者合一，只有這樣我才能去見你姑姑。你也說了某些時候她是比趙先生還難對付的人物。」
楚易也點點頭，「好，我還以為你意氣用事，只少頭腦清楚，那麼現在我們先吃面，吃完以後我要給你詳細講講我姑姑。」
而與此同時的另一邊杜視予早已預感到太爺爺不在人世了，杜家正面臨生死抉擇，所以他說出來，目的不是給自己背書，因為已經死無對證，他只想證明一件事，太爺爺和爺爺對於杜家每個子孫其實都在關注，只是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宿命和使命，不需要去強求什麼，只需要在家族危難之際挺身而出就可以。
有些人天生就是做大事的，只少杜視予十七歲表現出來的格局已經比自己的父母要大了，至於是否比得過隱忍低調的杜克康還未可知，因為到現在為止沒有人知道杜克康的真實實力。因為兩代家主確定杜二夢為王儲只少有一半原因因為他的存在，他可能永遠無法成為那個王，卻可以成為王背後比王還厲害的那個人。杜克豪趙思雯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最先意識到這一點的恰恰是十七歲的杜視予，而且杜視予並不是剛剛意識到的，是十三歲時候就意識到了。那時候他闖禍了，剛好被杜克康撞見，結果杜克康不動聲色的把事情處理乾淨，合情合法合理，然後對他說，「男孩子就是要有些血性，年少輕狂的時候誰都犯錯。」
然後一個字的責備都沒有，更沒有把那件事告訴給杜克豪和趙思雯。杜視予當然感激叔叔的仗義相助，但是他更驚嘆於杜克康的心胸氣度，因為他知道平常他爸爸對這個叔叔並不友好，總是吹鬍子瞪眼的一句好話沒有，總是把人家踩在腳下才能彰顯自己的樣子。
他看得見聽得見自然知道兄弟之間往往才會產生真正的仇恨，結果杜克康根本不在意，然後十三歲的杜視予忍不住問，「叔叔，為什麼這麼對我？我爸爸……長大以後對你並不好，而且這件事我的確做錯了。」
杜克康的回答則是，「視予，我是你叔叔，跟你的父親差不多，這是第一，第二雖然你做錯了但是你還沒有觸犯法律，倘若你觸犯法律我會頭一個把你送去法辦。因為我們杜家可以容忍男孩子女孩子任性但是絕不允許違法犯罪。」
杜視予還是不理解，追問，「那你為什麼要保護我，為什麼不狠狠教訓我一頓，甚至打我一頓也是應該的！」
杜克康笑了，摸着他的腦袋瓜，「視予，我問你你現在自己已經知道錯了么，以後還會再犯么？」
杜視予十分堅定的搖頭，「知錯，此生絕不再犯！」
杜克康點頭，「既然你已經知錯並且保證永遠不會再犯，你已經得到了教訓，那麼我為什麼還要打罵教訓你？就因為我是你的長輩，就可以隨便懲罰你？叔叔也是從你這個年紀長大成人的，叔叔也曾經年少輕狂過，知道你現在已經自責懊悔的不得了，所以這件事最好的處理方式就是到此為止。」
杜視予問最後一個問題，「那叔叔你覺得我應該跟父母坦白么？」
杜克康頓了頓，「你自己決定。」
杜視予不服，「我想知道叔叔的想法。」
杜克康又頓了頓，然後重新抬起頭，「我當年不會向你的爺爺和太爺爺坦白這種事，因為我認為我自己承擔得起所有後果，並且這種事以後再也不會發生了。在事情已經徹底解決以後才跟他們坦白錯誤除了給他們增加煩惱以外別無意義。」
杜視予就是通過這件事真正認識自己的親叔叔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又自己的原則心胸廣闊的像沒有邊際的大海，他開始研究杜克康為什麼如此隱忍低調，他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因為愛和大智慧。愛是對自己女兒的愛，為了維護保護杜二夢這個隨時都會死去的孩子，為了她他沒有再要孩子，把全部的愛豆傾注在這個孩子身上。叔叔用在二夢身上的精力超過爸爸用在他身上百倍那麼多，毫不誇張。大智慧則是大智若愚的大智慧，叔叔天生低調中庸內藏大氣，大器晚成。
那時候杜視予就知道以後的杜家自己的叔叔一定會成為一個十分了不起的人物，甚至會超越所有前輩。
當然這種想法和感受他不曾對任何人說過，所以這也是他這次回到大宅的倚仗之一，他知道自己看起來平庸低調的叔叔會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在所有人都看低他的時候他更容易做事更容易爆發。就像三大長老的計劃當中根本沒有重點考慮過杜克康，甚至出事之後依然讓他暫時管理大宅內部的諸多事物，因為他們認為杜克康很好對付，關鍵時刻恩威並濟再以杜家大局為說辭他一定會乖乖順從做事，而且他永遠不可能成為掌權的那個人，永遠都是個在底層做事的無能的杜家人而已。
殊不知杜克康暗中早已開始做好反擊的佈置，只是三大長老還完全蒙在鼓裏而已。
杜克康也越看杜視予這孩子越欣慰，要說他對杜二夢百分百的愛沒錯，可要說他內心對於自己沒有一個健康的兒子一點遺憾都沒有那根本不可能，所以十三歲那件事以後他一直暗中觀察幫助引導杜視予，因為他看到了這個孩子身上與眾不同的地方。這個孩子跟他很對脾氣，為人處事的方法跟他年少的時候很相似，只是那時候根本沒人注意他而已。現在杜家大宅內也沒什麼人注意如今的杜視予，因此叔侄倆算惺惺相惜已久了。
「視予，你覺得在治家這件事上太爺爺和爺爺能打多少分？當然，這是我們私下之言，不是對長輩不尊重，而是我們必須從長輩身上學習長處並且吸取教訓。」杜克康的問題讓兩個女眷嚇了一跳，因為這絕不是個普通的問題，有點像最後的人生結論。
這是否意味着他在暗示兩位老人家真的已經不在人世了？
杜視予深呼吸，咬咬牙，「其實爺爺問過我這個問題，在我十四歲的時候，我陪他下棋的時候。我當時的回答是，只從治家這件事上評論那麼他們已經達到了極高的程度，後人很難超越。但是從建功立業開拓疆土光宗耀祖的角度來看還差了些高度和廣度。」
杜視予居然在兩位老人家面前很輕率的評價了他們的一生，換做別人自然不敢，兩位老人家雖然中庸了一輩子但是對待子女還是十分嚴厲的。也就是到了杜二夢這裏才出現隔輩親的現象，而且是隔了兩代。兩位老人家看來都喜歡杜視予的聰明和果敢，他的膽子大，長輩問什麼就如實回答什麼，不會刻意想着討好老人。那樣的說辭他們一生聽的太多了已經不想再聽了，所以他們要聽真話，他們為什麼如此溺愛杜二夢，除了這孩子天生可憐身患重病以外一個重要的原因便是這個孩子從開始會說話就一直跟他們講真話。
儘管很多時候孩子的看法很短視幼稚根本不對，但是也有很多時候童言無忌說出的話反而能夠切中要害。
因此他們對待果敢性格的杜視予也喜歡，只是為了避免杜克康趙思雯因此生出一些不該有的慾望和想法，他們只能背地裏偶爾跟杜視予接觸一下。他們當然也是在考察，杜視予比杜二夢大六歲，他自然懂得其中的門道，可他很早的理想就是自立門戶，所以他並不太在意自己在杜家大宅之內的利益分配。
杜克康看着他，眼神愈發喜愛，忍不住抬手摸摸杜視予的腦袋瓜，「你可真是膽大包天，要知道我和你爸爸我們在太爺爺爺爺跟前經常連大氣都不敢喘，杜家的家教很嚴的……不過兩位老人家對二夢對你的確溺愛對厲害，雖然跟你接觸的時間不多，不過也算你這一代當中相對較多的了。那麼當時爺爺聽了你的回答怎麼說？」
杜視予微微皺眉，「當時太爺爺說了句至少中肯真實。然後就繼續跟我對弈了，我不知道是爺爺故意讓着我還是怎麼的，反正那一局我居然贏了。從小到大我跟爺爺對弈幾十次只有那一次贏了，爺爺表揚了我，送了我一支股票，雖然不怎麼值錢但是我很感激。當時我並不想接受，因為孫子陪爺爺下棋不需要支付報酬，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可惜太爺爺和爺爺與子女之間的天倫之樂可能僅限於跟小夢妹妹之間，因為我算不上，畢竟我跟他們接觸的時間和次數還是少。」
趙思雯聽了心中高興，可表面上也不好太直白的表現出來，於是輕輕嘆息一聲，「是啊，平常我們只看見老人家對我們的嚴格卻沒想到老人家自身的孤獨。太奶奶和奶奶去世的都早，兩位老人家也沒有續弦，這麼多年他們過的只是清淡的生活而已。有時候過去探望心中難免覺得凄涼，跟我家裏的老人比起來兩位老人家的生活真的太簡單和勞累了。我家裏的父母祖父母都還健在，你們也知道他們早在十年前就開始把家裏的事業交給我們三姐弟，他們的生活算得上奢侈。我這樣說不是對老人家有意見，而是聽了視予這孩子的回憶有感而發，十分自責。如果，如果我和克豪能夠早點理解老人家的心思，能夠多點孝心，那麼也許老人家還可以光明正大的讓視予多陪陪他們。」
「說白了老人家無非擔心跟視予走的太近會讓克豪內心膨脹慾望大增，保不準會衝動的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同時也會讓無錫趙家這邊產生一些不該有的想法，不利於杜家大宅的穩定。既然今天孩子把話都說明白了，那麼我也沒什麼不可說的，雖然克豪不在，但是我們兩人的想法通常比較一致。克豪並沒有爭奪新王之位的想法，他最大的想法也只不過想成為杜家的二號三號人物，我覺得不算他沒有志向，而是他要保持一個平衡，杜家和趙家的平衡。現在克豪仍然是如此想法，但一會回去以後我們一家三口也開個會，我想克豪能夠理解和同意我們一起重點培養下一代這件事。」
「二夢是老人家們親自確定的王儲，這個不會改變，不管大宅內到底發生了多麼可怕的事情。只是在二夢長到十六周歲之前杜家必須有一個過渡代表，這個代表就是衣衣那孩子，兩位老人家也早已選擇好了。所以我們沒什麼可改變的，只要堅決維護和支持堅持老人家的既定策略就可以了。我相信老人家做出這兩個重大決定必然經過許多年的深思熟慮。至於視予，我們首先尊重他自己的想法，而且這孩子有小丙那孩子帶着，那孩子我們從小看到大，雖然性子冷了些，但是內心善良果斷，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孩子。老人家之前沒有選擇小丙二是衣衣做代理也許老人家跟我們想的一樣，尊重小丙那孩子自己的想法，將她放出去作為杜家的一個延伸，這是一個大發展的思路。那麼視予就作為杜家年少一代第二個被放出去的延伸吧。」
杜克康何潔沒想到趙思雯居然會如此決絕的表態，等於宣佈他們一家徹底退出杜家新王的爭奪戰，不僅是現在而且連下一代都退出。何潔看了看丈夫沒有說話，這種時候自然是丈夫這個杜家男丁講話，她相信丈夫會處理好。
杜克康頓了頓，「二嫂的心情我們理解，二哥的想法和苦衷我也一直理解，所以這些年即便二哥對我嚴厲了一點或者言語上粗魯了一些我都不在意，因為我們是親兄弟。二嫂表態我也表態，我和何潔原本就是照顧好孩子然後在大宅內打打輔助而已。至於下一代的事情，二夢的事情，我想還是等度過這段危機之後從長計議，也要看二夢以後的發展軌跡才行。另一方面我們可以尊重視予自己的選擇放他出去，可是並不意味着大宅內的一切從此與他無關。身為杜家子孫永遠不可能無關，既然視予要走小丙那孩子的路子，那麼就索性跟着一起走。小丙那孩子會在杜家危難之際回歸大宅參與主持處置，小丙會在大宅內甚至以後的新長老會裏擁有特殊職位，視予也應如此。」
杜克康給了杜視予一個標準定義，而這個定義代表的不僅是個人觀點，甚至可以代表杜家中生代的整體態度。此子可教的意思，中生代要重點培養他的意思。趙思雯自然高興，這是她和杜克豪多年以來的意願，只是兩位老人家在年輕一代當中更信任杜衣衣，王儲立了杜二夢，杜視予並未得到實質重用。杜克豪沒能在中生代當中成為家族繼任者再加上無錫趙家的牽連，反而讓他們一直沒有一個好機會推兒子上前台。
而且此前夫妻倆跟兒子聊天的時候兒子總說自己還小，最要緊的是努力學習訓練練好內功外功才重要。沒想到杜家危機四伏的時候杜視予的機會反而來了，她內心十分興奮，可同時又擔心的不得了，因為這時候出頭等於冒着生命危險。好在杜克康給了杜視予跟杜小丙一樣的家庭定位，雖然杜克康在大宅內絕非一言九鼎之人，但是此情此景之下他說的話做的事卻也最容易被大家接受和認可。
這便是人家夫妻倆平常積累下來的人脈影響，說實話到了關鍵時刻比杜克豪在杜家管用。趙思雯更不用說，杜家人都顧忌她無錫趙家的身份與她始終保持着一種若即若離的對抗，她在杜家沒什麼影響，在無錫趙家基本上可算作隱形老大說一不二。其實也正因為她在無錫趙家的隱形老大身份所以杜家人才如此顧忌她在大宅之內的影響和存在，連兩位老人家也不得不對她始終有所提防。畢竟他們很清楚杜克豪關鍵時刻不是趙思雯的對手。
趙思雯越來越發覺他們對於杜克康低估了太多，這次回去以後必須進行徹底的反思，不光是她自己，杜克豪更要反思，以後他們兄弟兩家應該捆綁在一起了，只少有很大一部分利益捆綁在一起，她沒有再表態，不說話代表默認，她不能再多誇自家孩子，誇讚太多了反而不利。
杜視予這樣的孩子更應該更多的鞭策和引導，必須給他立規矩才行，否則他一定會吃大虧的。
趙思雯帶着杜視予告辭離開，何潔卻開始擔心起來，想了想，「克康，突然跟二哥一家走真么近真的可以么？我知道雖然最近這些年二哥一直瞧不上咱們但是他只少沒坑害過咱們。問題眼下這情景萬一出點差錯就會萬劫不復，而且現在視予開始出面你不覺得風險太大了么？」
杜克康看着一臉擔憂的妻子，他理解妻子內心的矛盾，妻子不是假裝中庸，跟他不同，他是在維護自己的中庸形象。雖然他也的確算得秉持中庸之道之人，但是骨子裏還是十分有骨氣有勇氣的，真到了生死時刻他也是可以頭一個衝上去以死相搏的鐵骨錚錚的漢子。何潔不同，何潔詩骨子裏便是個中庸之人，當然中庸不代表平庸，她內心深處也有理想抱負，也很要強。可她不太能接受大起大落的事情，大起大落的事情通常會出問題。
大喜之後必有大悲，這件事是她家的祖訓，所以她從小被教育大喜的時候更要低調謹慎，因為大喜之後的人很容易忘乎所以很容易沒有底線的縱容自己，忘乎所以加上縱容自己很容易讓大喜之事變成大悲之事，這個世界就是如此循環往複的。
「嚴格來說視予跟二哥的性格不同，可這時候無論如何都不是他一個孩子應該不顧一切衝鋒陷陣的時候。我也理解你剛才的用心良苦，你已經把視予的定位歸於小丙那孩子一類，已經在極力引導他一定要冷靜理智，千萬不要衝動。幸好二嫂的性格更加穩定些，否則我真擔心他們一家會再出什麼事。」何潔具體敘說着自己的擔憂。
杜克康抬手幫妻子整理一下有點散亂的衣領，笑了，「你說的對他們家視予和二嫂都算好的，穩得住的，最衝動的反而是二哥。你的擔憂跟我的擔憂一樣，在這之前我一直擔心二哥會衝動犯錯，而且一旦二哥真的決定趁亂爭奪新王之位那麼無錫趙家必然會全力支持，那才是出大事了。因為此時的杜家再也經不起那樣的風雨了。杜家中生代只要我和二哥聯手就沒人能夠再泛起大大浪花，這是我今天最為慶幸的事。所以相對我表態開始正式支持視予這孩子上位，根本沒有二嫂表態他們家不參與新王爭奪有力度，差的太遠了。我那只是身為叔叔的肺腑之言，原本我也看好視予這孩子。二嫂的決定可不一般，我原來擔心二嫂不站出來承擔應該承擔的責任，現在看還好。」
何潔輕輕點頭，眼裏依然寫滿憂鬱，「克康，二嫂的表態出自真心，從她的眼神中看得出來，可……人總會變，現在姬家人已經開始主動上門拉攏，接着不一定什麼牛鬼蛇神都蹦出來呢。所以我們對二哥二嫂還是要有些防備，換句話說我們必須有備用計劃才行。另外今天這件事我覺得你有必要提前跟小丙通個氣，雖然不知道小丙這孩子讓視予直接去百園的最終目的是什麼，但是我們必須把我們應該做的事情做好。實際上我們靠攏小丙衣衣兩個孩子並不是二夢做出的決定，我知道你心裏早已有定論，只能說二夢和你你們父女連心而已。」
杜克康立刻給杜小丙去了一個電話，用了兩分鐘簡單扼要的說明了一下趙思雯帶着杜視予來訪的情況，結果杜小丙的一句話讓他心裏很感動也很溫暖，杜小丙說，「二叔，以後這種小事你和二嬸自己處理就行，不需要跟我們講。雖然我們現在，尤其是衣衣處在一個特殊位置，但是真到了具體管理管制大宅的事情上還得二叔出馬壓陣，我們沒有二叔的穩重經驗和能力。」
電話開的免提，何潔聽到這話這才常常出了口氣，杜小丙作為杜衣衣的一個代表可以決定許多事，而且她是姐姐，她不是在謀求更多權力而是在替處在風雨中心的妹妹更多擔當。
事情似乎很順利，可是杜家大宅內現在有順利的事情么？
他們只不過剛剛從一盤散沙開始團結起來而已，僅此而已，他們抗爭的路才剛剛開始。有一件事十分致命，那就是不管家裏的叛徒還是外面的敵人他們可以喪心病狂肆無忌憚的要人命他們可以么？
他們不可以，因為他們是好人，但是他們還要報仇。這種事最難處理了，這個時候不是以正勝還是以奇勝的問題，這個時候是如何才能報仇才能讓家族度過危機誕生新王。
杜家大宅內風起雲湧暗流涌動，而這個時候一個十七歲少年已經藉著夜色悄然來到杜克豪家別墅之中。不是門口而是直接進入客廳，此時一家三口正在吃宵夜，因為杜小丙那邊發來信息要他們在家等著，不要自己過去。
杜白出現的悄無聲息，按道理講杜視予正在進行地獄一般嚴格的特種兵訓練，他的身手已經可以算進實戰高手之列，在武學和作戰方面他顯然很具天賦。可是他根本沒有察覺到，直到杜白放鬆下來故意發出聲響。杜視予嚇了一跳，因為他終於感覺到了有人，危險，對於一家三口都構成一種壓迫性死亡威脅。
他沒有慌亂而是第一時間把手中的瓷碗下意識抓緊，瓷碗裏剛好有烏雞湯，滾燙，關鍵時刻可作為防禦和反擊的武器。與此同時坐在他對面的杜克豪也嚇了一跳，連忙站起身，「你……你來了。」
他本打算問你怎麼來了，你怎麼進來的，但是顯然他認識對面那個冷漠臉色蒼白的冷峻少年，因為就在不久之前剛剛見過一次，印象深刻。到現在他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誰，從哪冒出來的，只知道杜深失蹤以後少年暫時負責杜小丙杜衣衣的貼身保護以及整個百園的安全，杜小丙讓他親自來接杜視予顯然對此十分重視。
杜白並沒有做出任何回答而是抬手將手中的一個軟包袱扔給剛剛側身過來的杜視予，冷漠的擠出幾個字，「換，五分鐘，走！」
這一邊楚易用了足足一個半小時給我講了楚雲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其實更精確的說應該是楚雲在她眼裏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當然分為生活中和工作中，如果一個人可以一個半小時不停頓的說起另一個人，那麼這個人一定是他生命中很重要的一個人，否則絕不會如此。
當然這個重要的人也許是自己的親人朋友也許是自己的仇敵，並不是只有親近的人才令人印象深刻，自己的敵人同樣印象深刻，因為跟敵人之間才是那種徹底的完全的你死我活的戰鬥。親人之間則往往複雜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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