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永不後悔
林萍聞言，緊張不已。
連忙上前，準備抓住顧雲寧的雙手。
但，顧凡在她身邊，林萍伸出去，揚在半空中的手，乾癟癟的收了回來。
暗戳戳的看着顧雲寧，「雲寧啊，你也別怪媽沒有告訴你，你說這要是跟你說了，你不是我們的親生女兒，你親生母親沒了，你親生父親又不知所蹤，你說，這我也說不出口是不是？再說了，我們給你吃給你穿，養育之恩大如天吶。」
說到底，林萍也不過是為了錢。
顧雲寧算是看透了。
顧雲寧對着顧成鵬，還有林萍，深深鞠了一躬。
「爸，媽，謝謝你們。」
顧成鵬和林萍心裏一驚，看着顧雲寧那絕望的眼神，大有和他們劃清界限的意思。
「女兒啊，你可不能丟下我們不管，你說我們養你這麼大，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是不是？」
林萍看着顧雲寧，訴說着。
顧雲寧不想跟她爭論關於養育之恩的話題。
看着林萍，「媽，你放心，在雲海工作之前我會負責養育你們，錢，我會給你們！」
「這口說無憑。」
終於說到了錢的份上了，林萍眼睛一亮。
立即去找來紙和筆，「我們簽個字，畫個押吧。」
顧雲寧嘲諷一笑，「媽，你覺得我會跟你一樣嗎？」
她沒有理會林萍手中的紙和筆，看向顧成鵬，「爸，我幫你辦一張卡，以後我給你們的生活費就打到卡里，我有空會來看你的。」
話畢，她挽著顧凡的手臂，「走吧。」
來也是一身輕，她發現，真要離開這個家，還真的沒有什麼是需要帶走的！
好諷刺啊。
看着兩人出了門。
「唉，不行，不行……」
林萍狠狠的拍了下顧成鵬的肩膀，「你怎麼這麼窩囊，你怎麼可以讓她就這麼走了？你沒見到那個男人大有來頭嗎？你至少也問個住址，以後我們去南城也有個落腳處啊。」
顧成鵬輕嘆一口氣，滿心無奈看着林萍，「你一輩子也別想去南城！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
「唉，我對我女兒有點要求怎麼了？還不可以啊？人家都說養兒防老，我......不然我養她做什麼？」
「你！」顧成鵬指著林萍，唉聲，「我真不知道怎麼說你好呢！即便她不是我的親生女兒，可是我早就已經將她看成親生女兒來對待了，你說，你這是......你這是逼着我女兒永遠不回這個家是不是？」
「哎喲，顧成鵬，人家都走了，你還在這裏說這些有意思么你？你看看你做的什麼好事？你丫，就適合一輩子呆在這窮山僻野的地方，我這輩子跟上你，真是倒霉！」
顧雲海看着兩人爭吵，畏畏縮縮的想躲回房裏，畢竟自己手頭有兩萬塊，還了一些，手頭還有一萬塊，聽說隔壁村開了個賭局，如果自己能夠在那裏賺上一把。
別說還欠的那些錢了。
還讀什麼書啊，以後就都是享樂了。
......
顧凡和顧雲寧都聽到了。
顧雲寧嘲諷一笑，繼續走。
這就是她二十多年來的親人，看穿了。
回到車上。
顧凡見顧雲寧衣着單薄，忙將自己的外套脫下，披在顧雲寧身上。
顧雲寧一蹙，斜過臉，看他。
「晚上冷，你先穿着。」
「那你呢？」
顧雲寧見顧凡身上的衣服也單薄。
「沒事，車裏有暖氣，再說了，我是男人。」
顧凡啟動車子，拉下手剎。
顧雲寧的手搭在顧凡拉手剎的手上面，看着他，「那兩萬塊，我會還給你，謝謝。」
顧凡聽言，手一頓，目光帶着一絲幾縷的失望，朝着顧雲寧看，「你覺得我千里迢迢過來找你，是為了什麼？還錢？」
顧雲寧一臉錯愕，對上顧凡那灼灼目光，臉一熱，接着便低下了腦袋。
顧凡沒有急切的需要她的回答。
反而問道，「最近的酒店在哪裏？」
顧雲寧聞言，一頓，「酒......酒店？」
知道她誤會了，顧凡解釋，「太晚了，現在回南城也不安全，先就近湊合一晚吧。」
顧雲寧輕抿著唇瓣，點了下頭，給顧凡指了路。
是間很粗糙的小旅館。
小旅館負責人見一男一女，三更半夜的來開房，不用問也知道是做什麼了，於是直接給他們開了一間情侶房。
話說是房間少，旅客多，也就剩下情侶套房了，再者情侶套房消費高點，推銷得出去的話，也能多賺點。
顧凡是無所謂，倒是顧雲寧的意見比較重要。
於是。
顧凡問顧雲寧，「你沒意見吧？」
當然，問的是同住一間房的問題。
顧雲寧搖搖頭，比較今天晚上她也是被嚇得夠嗆的，現在要她一個人在陌生的地方單獨住一個房間，她還真的不敢。
這種心理的恐懼，顧凡明白。
兩人進了房間。
門一關上，顧凡大掌搭著顧雲寧的後背，將她往浴室的方向推，「去洗個澡吧。」
顧雲寧沒有推脫，晚上太折騰，全身上下都是餿的，很難受。
浴室里。
顧雲寧站在花灑下，將水溫調高，讓水流盡數從頭往下澆灑。
一閉上眼睛，想到那個小哥哥那雙手，她想作嘔，他摸過的地方，顧雲寧用毛巾加上沐浴露搓著，恨不得將一層皮都給搓下來。
直到自己忍受不了這種搓澡的疼痛。
她蹲在花灑下，任憑水流從頭澆灑而下，捂著嘴巴，輕聲哭泣。
她怕顧凡聽到了，咬着自己的食指，輕聲抽咽著。
這一個晚上，太折騰了。
她從一個有家的人，變成了一個孤兒......
太多太多心酸的過往，也歷歷在腦子裏一幕幕重演。
她好累好累......
就這麼蹲著。
真想就這麼一直蹲著，直到天荒地老......
門外。
顧凡等了半個鐘，還是等不到顧雲寧出來，心裏着急，忙去敲門。
敲了好久，都沒見顧雲寧開門。
他緊張之下，立即將門給踹開。
撲面而來的是層層霧氣瀰漫。
他用手在面前晃，示意打散一些霧氣。
往花灑邊探，見顧雲寧就那麼不著寸縷的蹲在花灑下。
「雲寧！」
他二話不說，大步闊去，關了花灑，撂起毛巾披到顧雲寧身上，彎身直接將人給抱了起來。
走出浴室，將顧雲寧給放到床上。
顧雲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目光獃滯，無神。
「雲寧，雲寧......顧雲寧......」
顧凡着急的叫喊着她的名字，可是她彷彿聽不到一般，一丁點回應都沒有給。
顧凡被嚇到。
忙朝着她的臉拍了兩下。
「啊啊啊~~~」
顧雲寧彷彿從夢中被驚醒，手腳並用胡亂搖曳拍打着，在空中虛晃。
「雲寧，是我！我是顧凡啊。」
顧凡抓住她的手，將她給擁進自己的懷裏，緊緊的抱着，下巴抵在她的頸窩處，唇瓣貼着她的耳廓。
「是我，我是顧凡，沒事了，沒事了。」
彷彿得到安撫。
顧雲寧氣喘吁吁的，在顧凡身上撲騰了一小會兒之後，便慢慢的安靜下來。
「顧......顧凡......嗚嗚嗚......」
接着又放聲大哭起來。
顧凡輕拍她的後背，「哭吧，哭吧，沒事的，我在你身邊。」
如果哭泣是她宣洩的出口，顧凡希望她好好的大哭一場。
「嗚嗚嗚......從此我就沒有家了，沒有家人了，嗚嗚嗚......為什麼？為什麼他們要這麼對我？為什麼？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一聲聲的質問，伴着哭泣聲，聽得顧凡的心，揪疼揪疼著。
「哭吧，哭吧，沒有什麼過不去的，誰說你沒有親人，以後我來做你的親人。」
顧凡安慰著。
顧雲寧哭聲在聽到顧凡說着『以後我來做你的親人』之時，有那麼一兩秒的停頓。
她感動。
但是她不敢相信。
畢竟承諾太重了。
她輕聲抽噎，緩了緩自己的情緒，爾後離開顧凡的懷抱。
這一刻。
浴巾脫落，渾身光溜溜的就這麼呈現在顧凡面前。
顧凡一時也沒想到會看到這般美好的身體，頓時，整個人像僵了一般，眼睛不眨的盯着顧雲寧看。
「啊~~~」
顧雲寧驚叫一聲，連忙拉過被子，遮擋住自己的身體。
顧凡也被顧雲寧的這一聲驚叫，叫回了神。
忙替顧雲寧掖着被子，「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顧雲寧羞澀不已，恨不得此刻嫩個找個地洞鑽下去。
她將被子該過頭，不敢面對顧凡。
顧凡一時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看着裹成蠶蛹狀的顧雲寧，又怕她悶到，拍了下被子，「雲寧，你把被子往下拉一拉，我怕你悶到了。」
聲音甚是溫柔，猶如和煦的風，吹過心坎。
和林萍，顧雲海想必，簡直就是天差地別。
她心裏悲傷，為什麼？為什麼一個局外人都能對自己這麼好？為什麼那些和自己相處了二十幾年的所謂『親人』卻將自己視為賺取金錢的籌碼？
還能有比這更諷刺的事情嗎？
她想着，不禁又心傷，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忍不住在被子裏抽噎著。
顧凡察覺不對勁，忙上手直接將顧雲寧的被子給拉下了一些。
映入眼帘的便是顧雲寧那雙紅彤彤的淚眼。
顧凡伸手，替她擦拭眼淚，手指輕輕按壓在她的眼尾，「你是不是以為我在跟你開玩笑？」
顧雲寧聽言，不知所以。
顧凡直接俯身，在她的唇瓣蜻蜓點水。
雖然捨不得，還想更深的索取，但他也怕把顧雲寧給嚇跑了。
只能淺嘗輒止。
「這樣呢？」
顧雲寧終於明白，他說的不是開玩笑是將自己視為女朋友的那些話，是說要做自己親人的那些話。
「顧凡......」
顧雲寧帶着哭腔叫着顧凡的名字，柔軟又冰冷的雙手爬上顧凡的臉頰，「你怎麼能這麼好？我何德何能？」
顧凡壓低腦袋，鼻子碰著顧雲寧的鼻子，蹭了蹭，「感情講究的是兩情相悅，不是德和能，你明白嗎？」
顧凡說着，唇瓣又往顧雲寧的唇瓣壓了壓。
見她沒有拒絕，便更深的索取。
只是，他也是第一次和女孩子接吻。
所謂沒見過豬跑，只見過豬肉，他的吻技很生疏，一頓磕磕碰碰的，讓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得很尷尬。
然，就因為這點的尷尬，將顧雲寧心裏的那些傷心給驅趕了。
「可以嗎？」
那種緊繃的感覺，讓顧凡大膽的問出了自己心中的慾望。
顧雲寧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看着顧凡，她還很清醒，沒有到理智模糊的境界，自然知道顧凡問的是什麼。
可是她自卑。
她將臉輕輕瞥向另一邊。
顧凡以為她拒絕了，正懊惱自己的激進，想從她身邊離開之際......
顧雲寧的雙手，纏上了顧凡的腰際，「你......你會不會後悔？」
顧凡眼睛一亮，盯着顧雲寧。
顧雲寧輕抿了下唇瓣，「像我這樣的女人，你真的......」
后話還沒說出來，便被顧凡的吻給淹沒了。
迷迷糊糊間，只聽見顧凡說着『永不後悔』！
顧雲寧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幻聽了，但是這一刻她什麼也不想去想了，只想和顧凡一起沉溺。
不管明天會怎麼樣？
不管顧凡會不會後悔？
她會珍惜。
......
天蒙蒙亮。
顧雲寧趴在顧凡的身上，懨懨欲睡。
顧凡一隻大掌搭在她的腦袋上，拍了拍，「睡吧。」
顧雲寧嚶嚀了一聲，在顧凡懷裏蹭了蹭，便睡了過去。
可是。
顧凡睡不着。
他第一次體會到這種男女之事，心中的那種激情澎湃，是難以用言語來形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