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她就是嘴硬心軟

幾番三次，元陽陽無視自己對她的警告，故意為之。

他有點想不透，既然已經決定了倒戈相向，為何還要這樣，就不怕東窗事發？還是想着背水一戰。

季司深打了個內線，給蘇姨；叮囑她以後關於元陽陽交接的一切事項都由她來負責，如果顧凡不在的話。

另一邊。

黎月和柳姨到了霍暉年家。

下車的時候，落入眼帘的便是一座古色古香的老宅，猶如季家老宅。

黎月第一次來，她一直以後霍暉年回國，住的地方應該像是景玉那樣的高檔住宅區，沒想到是一個老宅。

正站在大門口看得入神。

大門突然從里被打開，黎月一時晃神，被門聲驚到，下意識目光便追隨而去。

入眼便是霍暉年拄著一根拐杖，臉容有些蒼老，目光灼灼看着自己。

「小月，來了。」

黎月來之前，季司深已經率先跟霍暉年打了招呼。

季司深之所以先說一聲，是想給他有個心理準備，以防猝不及防的見面，讓兩個人都尷尬，畢竟，現在他們還處在尷尬的時期。

黎月頷首，沒有言語。

柳姨見狀，立即笑臉迎了上去，「霍先生，你的腿腳還不利索，怎麼能自己來開門呢，我扶你。」

送飯這段時間，柳姨和霍暉年也算是熟識了，說起話來也是挺利索和親近。

「柳姨啊，你怎麼也來了。」霍暉年好奇柳姨也跟着來了。

「霍先生，你是不知道，我們太太啊，擔心你沒人照顧，這不讓我過來照顧你的起居。」

霍暉年聞言，目光不覺落在黎月身上。

黎月輕咳一聲，臉色有些尷尬，想着大宅裏頭走去，掠過霍暉年身邊之時，說道，「這是我媽的意思。」

聲音淡淡，帶着疏離。

柳姨聞言，臉色悻悻。

待黎月遠走了幾步，她方才對着霍暉年小聲解釋道，「我們家太太的，她就是嘴硬心軟，霍先生你別介意。」

霍暉年哪裏會介意啊，他開心還來不及。

自己的女兒願意過來看望他。

柳姨想起來什麼，對着霍暉年道，「還有啊，我們林總還交代了，說你要是想墨墨了，就等下次讓先生帶着太太和小少爺一起過來。」

霍暉年聞言心裏簡直是樂開了花了。

「你們林總真是有心了。」

「是啊。」這點柳姨還真的不是替林以萱說好話，「林總對太太是真的好，我服伺了那麼多家庭，還從來沒有見過像林總這麼好的婆婆，對待兒媳婦就像對待親閨女一般。」

霍暉年點點頭，想到女兒在婆家被這麼好的對待，還有一個很愛她的老公，霍暉年這顆心也是得到了安慰。

「柳姨啊，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柳姨聞言，一笑，「客氣了，霍先生，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柳姨~~~」

兩人交談著，突然從前面傳來一個傲慢的聲音。

柳姨抬眸，見黎月朝着自己看，她立馬禁聲，臉上悻悻，笑容可掬。

不過她倒沒後悔自己說得多了。

「太太，我說的難道有錯嗎？」

黎月聞言，輕哼一聲，倒是沒說什麼。

只是，目光輕落在霍暉年身上之時，有點不耐。

不禁帶着數落出聲。

「明知道自己腿腳不靈活，還走來走去，你是嫌棄自己還能走是不是？」

霍暉年一愕，隨後心尖一暖。

不知道為什麼，心裏就是開心，即便黎月說的話不是很好聽，但是有個親人這麼念叨自己，霍暉年覺得很溫暖。

「我這就進屋去坐，這就進去。」

霍暉年兩步並成一步。

「哎喲，霍先生，你小心一點，走慢一點。」柳姨見他走的快，不禁叮囑起來。

「沒事，我自己心裏有把秤呢，我知道的，你就放心吧。」

這話是對着柳姨說的，其實也是說給黎月聽的。

霍暉年想讓她不用擔心，但是又不好直接對着黎月說，恐怕她也不愛聽，甚至會給自己不好的臉色。

為了緩和兩個人的氣氛，有個中間人，其實還是明智的。

霍暉年睿智，哪裏不知道林以萱也是這個意思。

請個看護，照顧自己，多麼容易的一件事情，為什麼非要柳姨？

霍暉年心裏明了，沒想到親家對自己和女兒的關心，也是用苦良心啊。

「霍先生你先坐着，和我們太太聊聊天，我去看看廚房有什麼？我們帶了一些煲湯的料，對你的恢復有很大的幫助。」

柳姨扶著霍暉年坐下，隨即又說道。

「好，謝謝你啊。」霍暉年忙對柳姨道謝。

黎月眼光追隨着柳姨離開，直到她消失在角落。

黎月坐在古老，帶着檀香的椅子上，心裏的思緒萬千。

和霍暉年單獨在一起，她倒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感覺很是局促。

「那個，小月啊，墨墨還好吧？」

霍暉年想到季子墨被綁架，大部分原因還是因為自己的關係，越想心裏越自責。

「他有沒有被嚇到？」

黎月淡淡看了眼霍暉年，原本心裡冷硬的話橫亘在喉嚨里，說不出口。

轉而。

「墨墨很好，沒有被嚇到。」

簡短的回答。

霍暉年看着黎月，點頭，「那就好，那就好。」

「恩。」

兩個人之間又開始了沉寂。

黎月有小許的尬意，輕咳了一聲，「那個，如果不是我婆婆一定要我來看你，我......」才懶得來呢。

後面的話，黎月又不忍心說出口。

霍暉年理解，「替我謝謝你婆婆，你婆婆真是個好人。」

「那是當然，我這輩子還沒好好享受完的母愛，她全都給我補上了。」

黎月心裏對於林以萱的評價還是很高的。

除去很不美好的開始。

也算是好事多磨，給磨出了好感情來。

「恩，等我行動自如了，我一定要好好的上門感謝她，謝謝她把你和墨墨都照顧得這麼好。」

黎月聞言，眼眸微磕，眸光落在地上的某一個點上，「我會好好孝順她的，你就不用湊熱鬧了。」

話說出來，特么感覺有點滲人。

她輕咳，對着霍暉年，「你還是先照顧好自己吧。」

霍暉年微微一笑，應和下來。

兩人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的尬聊著。

多數時候，都是黎月覺得自己說的話太冷硬了，衝破不了喉嚨這一關。

霍暉年沒覺得什麼，畢竟是他虧欠的黎月和黎幻之，太多了。

如果時光可以重來，他想他就是死也不會出國的；如果當時能夠知道黎幻之懷了自己的孩子，或許事情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也就沒有百里躍這種隱患的人，禍及孫子。

「咳咳咳，那個你也別亂想了，事情既然已經發生，我們唯有找到解決的辦法，杞人憂天，怨自己都是最愚蠢的辦法。」

黎月見霍暉年有些晃神，擔憂他太過於自責，便開口開解道。

霍暉年點點頭,「我明白的，現在的我，也只能盡量補救了。」

對於過去，無法重來。

他能給黎月的，更多的，也只有補償。

「小月，你會恨我嗎？」

霍暉年看着黎月，這是他一直想問，又沒有勇氣問的一個問題。

「恨？」

黎月聽言，微微一笑，笑裏帶着一絲的嘲諷，「如果笑你能撫平我這些年來的傷害，我會恨你。但是有用嗎？那不是給對立面的人一個開心的機會，我才沒有笨到做那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所以，不不恨我？」

霍暉年還是想知道，黎月心裏的真正想法。

黎月微微嘆了口氣，與其以後再面對這種問題，不如在現在這種生疏的時期說個清楚。

「不瞞你說，我怨過你，但是恨就有點過了，畢竟你也不知道我的存在，你也有你的責任，你的苦衷，你做人的道理和原則。」

黎月微微嘆了口氣，「雖然我不恨你，但是我現在很難跟你自然相處，你知道為什麼嗎？」

霍暉年聞言，看着黎月，眸光帶着絲絲的不解；等着她繼續說下去。

黎月呼了口氣，眸光看向門外的綠色植物，「因為我一看到你，我就會想到我媽媽，想到她的痛苦，在黎家被欺負的那段時間，這些都是因為你。」

說到這裏，不知道為什麼，黎月兩頰淚濕了。

「你知道我們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嗎？你知道我在黎家一直受排擠嗎？繼母對我不好，同父異母的姐妹一直搶我的東西，連我的老公都要搶，你知道我是怎麼過來的嗎？」

黎月顫抖著唇瓣，說出的話帶着哭腔，她沒有嚎啕大哭，只是默默留着眼淚。

她不想哭的，可是想到過去，淚水就止不住。

不過想到了季司深，臉上泛淚，帶着笑。

「不過，遇到了季司深，一切都改變了。」

季司深對自己的好，沒辦法用言語來形容，她只是淡淡一句簡短的話帶過。

霍暉年可以感覺黎月在季司深的照顧下，是真的幸福。

而黎月自己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