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你一生氣我就心疼
賈世文怔愣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動作輕盈。
就在剛剛，他突然想起了季司深的話……
「床太小，還是你睡吧，不小心碰到傷口就不好了。」
賈世文婉拒黎欣的邀請，起身，「我出去抽根煙。」
闊步離開。
黎欣看着他的背影擰眉，欲言又止。
直到病房的門被關上，黎欣猙獰著笑容，對着大床狠狠一拍。
自從懷孕消息一出之後，賈世文就沒碰過自己，剛剛……有那麼一瞬間，她還想招惹賈世文，大膽來個弄假成真。
即便很多事情都解釋不過去，但是娃真有了，按照賈世文那期待值，肯定能將功補過。
醫院到處貼著禁止吸煙的標誌。
賈世文彎進樓梯轉角。
醫院的樓梯間，即便是晚上也如同白天，大略在這種壞境心裏更加煩躁，於是直接上了天台。
迎面一陣冷風吹來，讓人瑟縮也讓人清醒。
朦朧的燈光下，男人依靠着天台的牆壁，吞雲吐霧。
腦子裏迴響着這段時間的點點滴滴。
對於黎欣，他抱着負責任的態度，畢竟那是自己的親生孩子，當醫生告訴他，孩子沒了，他傷心之餘反而多了一絲輕鬆。
他知道，這種心理很不正常，但是按耐不住會去想。
對於事業，也是因為這個孩子的到來，讓他全身心的投入工作，才有如今的小成績；但他不得不承認有部分原因是他想逃避黎欣。
女人有了孩子，就跟有了一根栓住自己的繩子，拉長了怕太放任你了，收得太緊又怕適得其反。
而，現在，回想起來，黎欣刻意的太多了，讓他忍不住想去探究個到底。
想到這裏，他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
……
另一邊，黎月和季司深回家，吃飯，睡覺。
黎月一直心事重重，甚至連吃飯都沒胃口，洗完澡躺在床上，雙手枕在臉頰下，唉聲嘆氣。
季司深看在眼裏，他是知道小妻子心裏有事，既然說了回家再說，他等。
只是，沒想到小妻子這麼能憋住。
一直絕口不提。
看來他不問，她是不是就準備把自己給憋死。
無奈，只能從床的一邊躺下。
大掌從被子裏伸過去，輕輕攬著黎月的腰際，輕聲在她耳邊呢喃，「是想準備把自己給憋死？」
黎月眉睫輕顫，支支吾吾了半天說不出話。
無奈，季司深將人掰轉過身，面對着自己，「你是想讓我心疼死？」
黎月蠕動着嘴巴，最終還是沒有說話。
兩人之間便是無邊無際的沉默。
既然已經開了口，季司深也不着急，他就等著。
直到……
黎月雙手攬上季司深的腰際，將臉貼在他的胸膛，深深呼了口氣，最終還是鼓起來勇氣，「老公，如果我隱瞞你什麼，你會不會很生氣？」
季司深捋着她頭髮的手一頓，心想終於憋不住了，「恩，所以你隱瞞了我什麼？」
黎月能清楚感覺到季司深的手在她後腦勺的停頓，他的語氣緩慢聽不出生氣與否。
她壯著膽子抬起頭。
那一刻，季司深也目光灼灼，充滿探尋的看着她。
她心神一凜，嘆氣，下了床，彎身拉開柜子，將壓在最底下的那份深藏已久的報告拿了出來。
遞給季司深。
「這是……」
季司深還真不知道她給自己幾張紙是什麼意思，他原本是以為黎月跟她坦白的。
「你看吧，」黎月聲音在顫抖，「對不起，我隱瞞你了。」
黎月邊說邊察言觀色，見季司深眉色濃重，修長的手指翻開那份報告，一目十行，很認真，一頁一頁的往後看，直到最後一頁。
爾後，將報告緊緊捏在手裏，抬眸看向黎月，那份尖銳的眼神彷彿能刺透心靈深處。
黎月莫名揪著自己心臟的位置，眉頭緊擰。
她慌了。
「老公，對不起，我知道隱瞞你是我不對，但是每次看到爺爺奶奶那麼希望有曾孫，我……我說不出口，每一次想對你說，可是……我說不出口，我怕你擔心，嗚嗚嗚……對不起，老公，我想過了，真的，我會和你離婚的，再給你找到合適的另一半后我會退出的。」
更大的原因是她捨不得……捨不得他了。
季司深看着她嗚咽，淚如雨下……
想起以前種種，「所以……你同意林瑤瑤來我們家住是想給我物色新的對象？怎麼樣？她令你滿意嗎？」
季司深陰沉着臉，聲音沒有溫度，每一句每一字聽在黎月耳里猶如一把刀，刀刀割着她的血肉。
黎月使勁搖著腦袋，眼角的淚花沿着兩頰往下滴落。
「不滿意？」季司深盯着黎月看，爾後又笑了，「呵……怪不得你還沒有離開我。」
「不，不是你想的那樣。」
季司深抓着她的手，「不是這樣，那是怎麼樣？黎月，你還真憋得住啊，你心裏有我這個丈夫存在嗎？」
黎月抽噎著點頭。
如果沒有，她就不會這麼辛苦了，隱瞞着辛苦，每一次欲言又止更是辛苦。
「你顧及爺爺奶奶的心情，但是你有沒有想到我想到你自己？恩？」句句鏗鏘有力，發自丹田，帶着慍怒。
黎月沒見過如此生氣，瀕臨發飆邊緣的男人。
她哭得稀里嘩啦的，腦子有些缺氧，面對季司深的責問每次只有機械性的點頭，搖頭。
她心裏害怕，很多……
「隱瞞得很辛苦吧。」
直到男人的聲音突然軟下來，「你就沒想過相信我？還是你覺得我是個膚淺的男人？又是這樣你跟我在一起有何用？」
黎月一臉訝異，眨巴着眼睛抬起，定在季司深烏黑暗沉的雙眸上。
「這麼大的事情怎麼不跟我說。」季司深捏了下她的鼻子，指尖滑過她的臉頰，輕輕蹭了蹭。
黎月愣愣的，直朝着季司深看，「我……我害怕……唔……我受不了，我們沒有孩子，你們有后怎麼辦？嗚嗚嗚……」
「你說你一家三代單傳，又是栽在我手裏，我不就是罪人了，嗚嗚嗚……」
「爺爺奶奶每次都催你，還有你媽，她不喜歡我，這不就正好合她的意思了嗎？」
「我想好了，蘇茉就不要了，林瑤瑤人還是很好的，要不你試試……」
季司深越聽越覺得不對勁，眉頭越擰越深。
「夠了啊，越說越不像話了！」
「你是不是在生我氣，你別生氣，你一生氣我就心疼。」黎月將季司深的大掌蓋在自己的眼眸上，下着雨。
季司深抓着她的后脖頸，用力一捏，「知道我會生氣，還瞎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