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難以控制

「按照當時的情況，我或許只能比在場的其他人多活一段時間。」

艦長的表情相當嚴肅。

「當時，整個飛船的人都即將面臨死亡，而且飛船上還浸染了大量的高能輻射粒子。」艾迪沉重地點了點頭，「確實是相當讓人絕望的景象。」

「但，那些人依舊在絕境之中發現了些許的希望。」艦長說道，「在短暫的慌亂之後，船上還能活動的人們、發現自己擁有了特別的力量；

就像是被輻射過的魔姬，他們也擁有了種類各異的能力……縱然他們的生命已經不允許他們去熟練掌控，他們依舊利用這寶貴的時間、留下了希望。」

「希思緹姆現在這個狀態，難道是……」艾迪感覺這離譜的生命形態、應該和那些人的「能力」有着關係；

「這可以說是飛船上、最聰明的那部分的人最後的傑作了。」講到這裏、艦長站起身、看向飛船的某個方向，「我永遠都會記得他們。

那些人之中，有的人智力得到了飛躍提升，有的人則獲得了能夠熟練編輯、應用代碼的能力，還有的人居然能夠將生物信號轉化成電子信息……這簡直就是『魔法』一樣的能力！」

艾迪看向了希思緹姆；她絕非是編輯好的程序，她的每一絲、每一毫表情，都是憑藉她自己的意志展現出來的；

現在的她，就如同艦長的表情一樣——嚴肅、崇敬……帶着悲痛。

「當時，他們抓緊一切時間、優化了整個飛船上的主機電腦，使其變成了你一直在應用着的『拉普拉斯系統』；然後，又將唯一能夠承受住、也唯一有必要接受『轉換』的夜星，輸入進拉普拉斯，成為了……希思緹姆。」

「其他人……」艾迪有些不忍心問下去了。

「當時的情況格外殘酷。」艦長嘆了口氣，「整個轉換過程耗時相當長，不少負責的人員、進行到一半就昏迷了過去……之後，就再也沒有醒過來。

受輻射較輕的人、堅持完成了整個『轉換』過程；當程序啟動、夜星以那個虛擬形態現身的那一刻，整個房間的人都泣不成聲了……」

說着，艦長的聲音也趨於哽咽，緩和了好一會兒、才算平復下來；

「我……永遠會記得那些、為了我而付出的人。」希思緹姆的語調也一樣沉重，「現在的我，相當於是他們生命的延續……」

艾迪低下了頭——那種拯救他人的精神，他沒辦法不去尊敬；

好一會兒，他才重新抬起頭問道「那麼……飛船之中的高能粒子，又是如何處理的？」

「……剩餘的人處理的。」艦長的語調更加沉重了。

「是他們之中有人擁有能夠清除輻射的能力嗎？」艾迪繼續問道；

「並不是……」艦長嘆了口氣，「我們發現，受到輻射的人、本身就可以和那些高能粒子互相吸引；只要他們沉浸在那種集中意識的狀態中，高能粒子就會被吸附過來……」

「……但這樣，是有着代價的吧？」艾迪的語調已經略微發顫了。

「那是當然的。」艦長沉重地點了點頭，「那樣的話，他們原本只剩下幾天的生命，會因此而縮短到一兩天……甚至幾個小時；

他們這麼做的目的只有一個，讓這飛船裏面唯一沒有受到高能粒子影響的我、能夠繼續存活下去……」

說到這裏，艦長又整理了一下情緒，

「他們希望，我能夠遵照出發時候、所有人一起發下的誓言「讓人類更好地存活下去」而繼續前進……但現在看來……唉。」

「艦隊上、真正意義的人類只剩下你一個了吧？」艾迪嘆了口氣，「但從你的表情上來看，似乎不是你生活得夠好、一切就都能解決了……」

「是的……我們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艦長點頭，「當時，我們在清理高能粒子的同時發現了一個問題——在能源區域，它們會格外富集，且難以清除；」

「所以，艦上的能源供應區現在依舊處於不可進入的狀態？」艾迪點了點頭，這情況確實有點兒嚴峻；

「那並不是最重要的，」艦長看向窗外的光點，「那裏的能源供應足夠維持極長的時間，只要不接近那邊、就不會受到影響；真正讓我感到痛苦的，是那些滅械……」

「他們……被人們從倉庫中釋放了出去？」艾迪意識到怎麼回事了。

「它們是用來開墾地表的；但這會兒，繼續留在船體內、顯然會將我給解決掉。」艦長又嘆了一聲，「所以，它們就都被放到了太空中、以不同的軌道、速度圍繞地球運行；」

「你沒辦法聯絡它們、讓它們停留在太空嗎？」艾迪感覺這麼高級的機械裝置、應該不會在聯絡方面太過薄弱才是；

「……是的，本來是不會有問題的。」艦長點了點頭，隨後又長嘆了一聲「你在那邊經常會感嘆，太陽之神用來當做掩飾真好用，對吧……」

艾迪點了點頭——發生的事情和太陽有關？

「但……太陽噴發過一次之後，新的問題又出現了。」艦長說道，「耀斑……這種並不算罕見的天文現象，能夠干擾電子通訊……這點也清楚吧。」

「難道說、在放出滅械之後，又遇到了……！？」艾迪感覺有些眩暈；

這樣的話，他們的運氣未免也太不好了吧？

「嗯，在放出所有滅械之後，太陽耀斑再度爆發……原本就被高能粒子影響的滅械，頓時全部都失去了聯繫——當然，也不算完全失去聯絡，經過希思緹姆的努力，那些滅械多少還是能聯繫上的……但可供執行的內容相當有限。」

「無法控制它們返回飛船、或是保持高度嗎？」艾迪問道；

「做不到。」艦長搖了搖頭，「僅僅是讓它們不降落，就已經很吃力了……在地球的引力作用下，就算再怎麼控制、最後還是會有相當一部分滅械掉落地面，這……就是所謂的『星隕』。」

居然是這麼來的……艾迪看着窗外的那些光點，難道說就沒有可以解決的辦法了嗎？

「本來，我是已經束手無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