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4章 自作自受
「大、大將軍?」見到白恬恬之後,滿朝文武百官不自覺的往後退了幾步,眼神中充滿恐懼。
魯牧跟着走上大殿,護在天子身邊。
范黎更是活見鬼似的盯着白恬恬,嚇出一聲冷汗。
在他看來,白恬恬已經謀反,此刻應該在攻城,沒想到竟然能出現在大殿之上。
只有一個可能,那便是他已經攻破的城門。
「來、來人,還不快把這反賊拿下!」范黎結結巴巴的說道。
他有一事不明,既然白恬恬攻破了城門,就不應該孤身一人闖入大殿。
天子身邊畢竟有錦衣衛保護,憑他一己之力很難成事。
范黎雖是閣老,卻不能調動錦衣衛。
沒有天子的命令,魯牧不會出手。
他的這聲尖叫,反而讓白恬恬陣營的幾名武將有所準備。
「大將軍這是何意?」天子指著萬金問道。
在白恬恬動手之前,他還不想命令錦衣衛將對方抓捕。
但白恬恬公然把萬金摔在地上,頗有向天子示威的意思。
「回稟陛下,微臣是為了讓萬大人早點進宮,早點彙報情況。」白恬恬跪在地上回答,完全沒有大不敬的舉動。
見他如此,天子也鬆了口氣。
「萬愛卿如此匆忙,要奏何事?」天子饒有興緻的問道。
方才萬金被派去戶部,天子隱約猜到有好事發生,如今見白恬恬胸有成竹,多半已經了解了情況。
「萬大人,莫非要讓本將軍替你說嗎?」白恬恬冷聲說道。
萬金如死狗般的鋪在地上,不停的偷窺范黎的表情。
倘若讓白恬恬說的話,必定會把戶部消極徵收糧食的事實言明,到時候他將會被治罪。
但他也不敢主動說明情況,畢竟范黎那雙眼神能殺人。
權衡之下,他還是決定說明情況。
畢竟事情已經發生,根本瞞不住,執意狡辯的話,會落得欺君的罪名。
「啟稟陛下,今天一早,戶部門口來了數百名商戶,俱是為繳納稅糧而來,如今已經有數萬石之多。」萬金一五一十的說道。
只不過隱瞞了他故意拖慢徵收稅糧速度一事。
「當真如此?」天子龍顏大悅。
「千真萬確!」萬金趴在地上回答道,不敢直視范黎的目光。
「哈哈哈,這全都是大將軍的功勞,折變之法果然絕妙,朕重重有賞,愛卿想要什麼賞賜?」天子興奮的從龍椅上站立起來,拍著大腿說道。
「為陛下分憂是臣子的職責,微臣豈敢居功?」白恬恬畢恭畢敬的回答道。
他已經是當朝大將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對那些賞賜不看在眼裏,他只想藉助此事打壓范黎。
「這才是朕的好愛卿,諸位都應該向大將軍好好學習。無能開疆拓土,文能安邦定國。」天子不吝言詞的誇讚道。
「陛下,白恬恬可是叛賊,應該立刻緝拿歸案。」范黎跪在地上懇求道。
他不認為自己的情報有誤,堅持把白恬恬當成反賊。
「反賊?不知范大人有何證據?」白恬恬搶在天子前面問道。
「你今日凌晨大開城門,可有此事?」范黎胸有成竹的問道。
白恬恬點頭回答「確有此事。」
「陛下,白恬恬已經認罪,應該立刻將他捉拿歸案。」范黎雙手抱拳,額頭撞在地上,力求把忠臣的形象表演的盡善盡美。
「凌晨開城門有何不妥?」白恬恬反問道。
入夜關城門,黎明開城門是順天府的慣例。
這可是個數百萬人口的大都市,來往的商人、百姓絡繹不絕,一日不開大門,就會面臨巨大的損失,如此說來,白恬恬的確沒有做錯。
「莫非白將軍不知城外有叛軍?」范黎喋喋不休的問道。
「叛軍?那可是運送糧食的商人。誤把商人當叛軍真是天大的笑話。」白恬恬輕蔑的笑道:「我倒是忘了,范大人是文官,不懂軍事,今後還是少插手軍隊之事為妙,免得鬧出笑話。」
白恬恬這話一語雙關,不僅貶低他的能力,還指責他不應提出什麼府兵制。
與之同時,魯牧已經得知城外那數千人的確是商販,白恬恬沒有一點謀反的意思。
他在天子耳邊說了幾句,天子臉色陰晴不定。
「范黎,我看你是老眼昏花了吧,竟然能把商人當成叛軍,險些把糧食截在城外。你應該好好休息一下,這幾天就先不用上朝了。」天子怒聲說道。
「這怎麼可能?」范黎如死狗般的趴在地上,全身癱軟無力。
休息幾天的意思很明顯,一來是懷疑他的能力,二來是削弱他的權利。
長時間不上朝就成了散官,權利會被別人一點點的剝奪。
他不僅沒能削弱白恬恬的軍權,還把自己搭進去,完全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徵收稅糧之事,暫且交給大將軍全權負責,朕累了,散朝吧。」天子轉身離去,他不想給范黎解釋的機會,也不想把氣氛弄得更加尷尬。
污衊大將軍謀反可是重罪,天子對范黎的處罰有些輕。
很顯然,天子不想打破白恬恬跟范黎之間的平衡,不讓朝堂出現一家獨大的局面,這就是帝王之道。
白恬恬卻不明白這個道理,本想繼續彈劾范黎,卻只看到天子的背影。
天子離開之後,文武百官也紛紛退去。
范黎幾乎是被一眾同僚給抬出去的,他實在沒有走路的力氣。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范黎嘴裏不停的嘟囔道。
為了打壓折變之法,范黎可謂是驚心佈置。
先是守軍攔住運量隊伍,再是四大家族擾亂市場,最後還讓戶部暫不收稅。
即便如此,他還是功虧一簣,一敗塗地。
好好的一盤棋,怎麼就給敗了?
他實在想不明白。
這一日,註定不尋常。
除了朝堂上激烈的爭端之外,坊間也是熱鬧非凡。
在賈真真無限量的供應下,幾乎所有商戶都買到了糧食。
如此一來,糧食再也不是稀缺之物,價格穩定在兩百文錢的水平。
四大家族當成哭暈,賠了何止幾萬兩銀子,縱使家大業大,也有些吃不消。
除了四大家族之外,張府大堂的房樑上已經懸著一根白綾,張永霖目光獃滯,用力踹倒腳底下的高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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