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六十章 不戰而敗

第一千一百六十章 不戰而敗

在一道道目光的注視下,鍾逸將此事娓娓道來:「匈奴擾我大寧多年,若非吾皇聖賢寬達,早已將其剿滅。上天有好生之德,陛下有惻隱之心,可無奈匈奴亡我之心不死,北方百姓無時無刻不受其侵擾,吾皇心繫天下百姓,令大軍壓境,拯救水深火熱之中的大寧百姓。」

這是作詩的背景,本來一件稀鬆平常的事,一個龐大的國家少不了戰鬥,甚至幾乎每日都有發生戰爭,不過鍾逸藉此機會卻將康寧皇帝大肆渲染一番,讓他賢明君主的形象更加豐滿形象。不得不說,這就是實實在在的溜須拍馬之舉,可卻令康寧皇帝極為受用,因為在場眾臣不僅僅大寧之人,而是各個國家的精英翹楚。

這就像一個公司的酒會上,在邀請外賓時,一位舉足輕重的員工上台發言,把自己公司董事長誇得天花亂墜,不管他是何用意,但在董事長聽來,就是讓他很爽快。

道理是同樣道理,康寧皇帝與董事長也是一樣的心情,這番馬屁的確恰到好處!

「吾雖無將帥之才,卻將百姓視為父母,百姓之苦即為自身之苦,便主動請纓奔赴戰場,經過近乎一月的死斗,終於將匈奴驅除出境!」鍾逸神情恍惚,那場最終決戰浮現在他眼前,如同鬼神凶煞一般的匈奴,僅用幾十人,就將大寧軍隊攆著跑,如若不是鍾逸身先士卒,視死如歸,戰爭的結果或許會天差地別。

也正是那場戰鬥中,暴露出許多問題,大寧安穩太久了,連最為引以為傲的武力都有所下降,生於憂患死於安樂,千百年來流傳的古話,其中深藏真意啊!

「也正是在那夜,金戈鐵馬入夢來,我於疆場廝殺,鮮血性命不斷流逝,一場夢就是一輩子、整個人生,我化身為老將,為陛下鞠躬盡瘁,雖死猶生。」

「夢醒,我有感而發,就這般,整首詩脫口而出。」

鍾逸奇幻的經歷再次驚異殿上眾人,這才是真正的老天爺賞飯吃,隨隨便便的一覺,成就千古絕唱,這等本領,全天下人能有幾個?

穆銳藻看向鍾逸的眼神多了幾分複雜,不知是不是鍾逸的錯覺,他竟在穆銳藻的目光中找到了一絲艷羨,不過再難起疑,此詩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啊!

除了鍾逸這樣的天降奇才,穆銳藻根本想像不到還有誰能做出如此不凡之詩。

「江山代有才人出啊!「穆銳藻深深感慨,能夠聽出他對此詩此人的認可。

鍾逸臉上依舊保持者謙卑的表情,並沒有因為這首抄襲而來的詩句欣喜若狂、不知所謂,他恭敬道:「現在便請穆先生作詩了,小子不過班門弄斧,這些小才入不得先生法眼。」

穆銳藻沉吟片刻,再三猶豫之間,向康寧皇帝請罪道:「外臣有罪。」

康寧皇帝有些奇怪,問道:「老先生何罪之有?」

「外臣不敢欺瞞陛下,在此之前,臣的的確確已經備好一首詩詞,為的正是與鍾公子比拼,可鍾公子此詩一出,臣之詩暗淡無光,正如繁星比皓月,寒鴉比鳳凰,此詩之意,超吾十倍乃至百倍,所以外臣便將此詩爛在心底,不忍折磨諸位耳朵。」穆銳藻情真意切的一番話只有一個用意,那就是向鍾逸豎起了白旗。

康寧皇帝身為主人,當然不會以強硬的手段逼迫,他寬宏大量道:「既然先生已做決定,那朕絕不干預,只是......先生此舉無異於不戰而敗啊。」

穆銳藻淡淡一笑,並未將此放在心上:「說與不說並無半分區別,就算將所作之詩念於諸位,也只是貽笑大方,輸得更慘罷了。」

這些話能從穆銳藻口中說出,讓鍾逸暗暗伸出了一個大拇指,不愧為當今文首,暫且不說他的才能,光是榮辱不驚的品格,就夠許多人學習一輩子了。當你有了他的聲望與名譽,決然不會說出此類話來,要知道,他面對的不過是初出茅廬的後生小子,這番作法不僅會讓自己臉上無光,更會遭天下人恥笑,可他仍是落落大方,對外界的一切刺激都好像視若無睹。

嘖嘖嘖,怪不得李老都要尊稱一聲老先生,單從品德來看,已天下無雙。

穆銳藻朝鐘逸笑道:「鍾公子,這一局我輸了。」

鍾逸急忙拱拳:「先生不過是怕鍾逸連輸三局顏面無存罷了,小子感激不盡。」

穆銳藻笑容愈發溫和,他未曾想到鍾逸竟會如此回應於他,他這麼一說,是給自己一個很大的台階,雖然在座所有人都能看出是穆銳藻不敵鍾逸,可隨着鍾逸的解釋,讓穆銳藻不至於如此難堪。

他忽然對鍾逸的印象有了一絲改變,一開始的狂妄或許是他的一種偽裝,從現在的點點滴滴細節來看,穆銳藻在身旁這位後生身上根本尋不到絲毫傲慢之跡。

如果不是所處國家不同、年紀不同、相遇太晚,他們也許會成為很好的知己。

不知為何,穆銳藻心中忽然產生出這樣一個念頭。

這正是鍾逸的人格魅力,不止是穆銳藻一人,幾乎所有與他相處過的人都會有如沐春風的感受,因此,鍾逸的人際交往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壞,除了已得罪死的西廠外,整個朝廷的官員都可成為他的朋友,更不必說陳達斌、李格等人,與其感情更為深厚。

「第一局我已經輸了,鍾公子,依北慶的規矩,輸者有一先機,那就是在第二局的時候先出前面詩句,不知鍾公子是否同意?」這並非穆銳藻惺惺作態,他之所以主動詢問,那就是徵求鍾逸的意願,如若鍾逸不願,他將讓出先機。

在比試的一開始,穆銳藻心中已有幾分愧意,他堂堂一文壇前輩,哪至於為了對付後生小子不擇手段,就算贏,也並非光明磊落,再加上鍾逸為自己辯解的幾句話,更是讓穆銳藻感動不已,他心境發生了些許變化,似乎輸贏,也並非那般重要。

「既然是定下的規矩,小子必定要遵守,其實先機與否對小子並無所謂,與老先生的真才實學相較,鍾逸和先生間有一道無法逾越的天塹,這不是用先機就能夠彌補的,正是因此,小子已看淡輸贏,不論誰勝誰敗,能從先生身上學之一二,便是鍾逸大幸!「

一席話再讓殿上眾人刮目相看,就連康寧皇帝,都忍不住想要誇獎於他。

話,面面俱到。但真正意圖,是鍾逸為自己留的一條後路,他輸的可能性極大,為了避免外界的流言蜚語,鍾逸只得這麼說。

「既然如此,我便不客氣了。」

「荊藤纏草舍,歸鳥樹叢鳴。日落山間靜,月升田野明。」

詩畢,撲面而來的恬淡之氣,村野之息,這般田園生活,聽來便覺愜意十足,更不必說身為主角了。

「妙!妙!」

「不愧為文之第一!」

「穆老先生雅緻!」

「......」

穆銳藻的小迷弟還是很多的,不過這首詩的確很好,無論是辭藻還是平仄,都極其講究,鍾逸遠遠不及也。

而且穆銳藻也使了一個小小心機,這些個朝廷文武官員,哪一個不是奔波半生,哪一個不是風塵僕僕,他們早就累了、乏了,只是現如今很多因素的制約不允許他們歸於田園。

穆銳藻將他們理想中的生活描述成一幅畫卷,他們哪能沒有觸動,哪能無動於衷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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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入贅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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