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祭天借命
第二日，龐家老祖的壽宴開始了。
無數命修雲集，翹首以盼。
「據說這龐家老祖時日無多了，壽元將盡。」
「要在這時候進行祭天，這可就太有意思了……」
「也不知道是為何，據說此魔崖一帶，很多勢力都在籌備着祭天，只是這龐家是第一個展開行動的。」
一些賓客拱手恭維著，一邊進行着交談。
「杜老，為何此地的各大勢力要祭天？」
沈清混在人群中，那八十名護道人也分散開來，看似正常，實則依然是若有若無的將沈清圍攏在中間。
一旦有變，他們即可第一時間趕來護道。
只有龐順和杜姓老者，被沈清留在了自己身邊。
杜老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不知，我只知道這一帶，都有着祭天的傳統。」
龐順也搖了搖頭：「祭天傳統，向來是魔崖這荒郊野嶺之地的傳統，據說一千五百年前，老祖宗在這裏建立龐家的時候，就有了這傳統。」
沈清抬頭打量著前方的高台上的祭壇。
祭壇氣度恢弘，單單是鍛造這祭壇的材質，就極為不凡，更有各種珍寶橫亘其上，盡顯奢華。
畢竟是祭天，要是拿一些破爛玩意兒糊弄，搞不好就把老天爺給激怒了。
過了一會兒。
一個垂垂老矣的老嫗，慈眉善目，讓人看一眼，就自然而然新生好感。
她顫巍巍走上了高台，望着下方的賓客們。
「今日，為我龐家壽宴，老身有幸得眾修士慶賀，內心實在是惶恐萬分，敢請諸位一同參與我龐家盛世，先開壽宴，再祭天！」
那龐家老祖顫巍巍說了這一句。
讓人懷疑這老傢伙會不會突然就背過氣去了。
下一刻。
壽宴開啟。
一眾有頭有臉的命修，紛紛上前去，給龐家老祖送上慶賀。
一些人的眼底，更有憐憫之意，目光閃爍不停。
龐家老祖死了。
能打的，也就只有數名龐家的長老了。
龐順自然是其中之一。
時間流逝，這場壽宴直接步入了尾聲，重頭戲要來了。
龐家老祖緩步走上了祭壇，居高臨下，俯瞰著在場的所有賓客。
不知什麼時候，那負責維持秩序的諸多龐家子，按照規矩，也要聚攏在祭壇周邊。
可龐順看了一眼沈清，沒敢去。
「龐順，還不快過來！這是祭天的規矩，我等要拱衛祭壇！」
龐家大長老呵斥了一聲，臉色緊繃，有些緊張過度。
龐順低眉順眼的樣子，走了過去。
沈清目光一凝，抬頭看了一眼龐家老祖，頓時，若有所思。
悄然間，勒令那眾多的護道人，向著沈清的位置聚攏了些。
「值此際，我龐家，於這魔崖一帶，率先開啟第九次祭天！」
「九為極數，亦象徵盡頭，老身苦苦等待了一千五百年，總算是等到了這一刻！」
龐家老祖緩緩抬起頭。
這慈眉善目的面孔，在這一刻，都顯露出來了一絲狂熱和迫切。
一些人覺得有些不妥，迷茫無比。
就連龐順都懵了，面對沈清通過護道印記進行的詢問，他都不知道怎麼回答。
「這是最後一次祭天？老祖宗在等待什麼？」
龐順急忙問身旁的大長老。
「具體我也不了解，但馬上我等就知道了。」
大長老臉上露出了忐忑之意。
很快。
龐家老祖就站在祭壇上，拿出三炷香，插入香爐。
然後低喝一聲，猛然一把拍在了祭壇上！
「這次的祭天怎麼跟過去不一樣？」
「還要用手去拍打祭壇，這豈不是對老天不敬！她就不怕老天降下天罰嗎！！」
「走了走了，這龐家老祖快要死了，擺明是瘋了！我可不想被牽連！」
很多命修當時就變了臉色，露出了畏懼。
他們可以對任何人都不屑一顧。
但唯獨對高高在上的「天」，敬畏有加，甚至不敢有絲毫的僭越。
命修一脈，本就是命格天授，修為越高，對這「天」的感應就越是敏感。
天人感應，就是在說命修一脈。
很多人都覺得龐家老祖瘋了，整個龐家都在作死。
他們轉身就要走人。
可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有一道巨大的光幕，轟然中屹立，封鎖了所有的出口。
「這是禁制？！還是如此龐大的禁制！」
「要立起這種禁制，絕非一朝一夕之功，以龐家之力，至少要耗費數百年上千年光陰！」
「你們龐家想幹什麼！」
眾多命修臉上露出了兇狠之色。
很多人忽然想起，魔崖這個閻魔域的偏僻角落，似乎各大勢力都有祭天的傳統……
龐家祭天出現了意外，那其他勢力，只怕也是蓄謀已久……
這時候，那龐家老祖，卻發出來了瘋狂的大笑。
「幹什麼？當然是乾死你們！這是什麼白痴問題！」
她滿是褶皺的面孔上，都在這狂笑下，稍稍打開了些。
渾濁的眼眸中，多出來了些許的清明。
「祭天祭天，自然不能平白無故祭天！更不可能憑空損耗大量的珍惜寶物，去獻祭給老天爺，卻一無所求！」
「九次祭天，已達極數！」
「其他幾家還在隱忍，還在觀望，可老身等不了了，那老身就來做這第一人！」
龐家老祖獰笑着，一邊維繫着禁制，一邊開啟了祭天儀式。
轟然中。
有無數意蘊轟然降臨。
伴隨着無上的威勢，有雲霧瀰漫，金蓮滋生。
只一瞬間，就開始一點點吞沒著祭壇上擺放的貢品。
很多人瞪大眼睛看着這一幕，沈清同樣也專註地看着。
「這就是祭壇嗎……這老天居然真的會出手享用貢品……」
沈清眼中露出了一絲深深的震動。
這一幕，簡直了。
這個世界的老天爺，真是一點都不背人，給它上供，它就去享用。
很快，那無數的貢品，已經失去了所有的精華，風一吹，就化作了無盡的灰塵。
也就在這時候。
龐家老祖雙手猛然一拍，打出了一道金光。
蘊含着某種奇異的威能，似是溝通之法。
「以此地所有命修祭天，求借陽壽！」
那龐家老祖面目猙獰，露出了深深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