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雙絕

麗秀宮是秦國王室宴會的地方，本來就金碧輝煌，今天是太后的生辰，就更加與眾不同，裝飾極盡奢華，處處彰顯太后的尊貴地位。

樂官也別處心裁，露天設宴，舞台叢湖面延伸到宴席，整個宮殿燈火通明，席間各國使臣和秦國大臣正站立恭候秦王的到來。

秦王給白起安排了一個特別顯眼的地方。現在霸劍官職並不高，在禮法苛刻的戰國，這種場面上估計要排到門口去了。但戰國是重視人才的時代，白起作為秦王現在最得意的人才，坐在最顯赫的位置也無可厚非，只是會招人嫉妒吧了。

贏政把白起的位置放在了呂不韋的對面，坐擁在秦王左右。朝庭上下經過這麼多天的傳播，都在討論白起這個人，今天白起坐在這個位置上，如同明星般閃耀。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看向白起，一睹風采，每個人的心思都從他們的眼光中折射出來，羨慕、嫉妒，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白起面對這種大場面還是和平常一樣談笑自如。呂不韋高傲地端坐在那裏，眼光瞟向白起，對於這個安排他是極度不滿的。但這是太后的生辰宴會，只是個宴會而已，再說全天下的賓客都在這裏，他要顯示自己的大度，絕對不會和白起計較。

再者上次他給霸劍的下馬威，讓他心裏覺得佔盡優勢，心裏舒坦的很。現在讓他最苦惱的是太后對他的糾纏，現在他的身份實在不能和太后再傳出風言風語了，這對他的權力是一個巨大的威脅。他不能讓太后毀掉這一切，但他又不能跟太后太疏遠，沒有太后的幫忙，他會失去一個大靠山，這是現在呂不韋最頭疼的地方。

女人真是奇怪的動物，呂不韋想，明明自己把一切都給了太后，太后還要黏着自己，巴不得每天都再一起，這怎麼可能呢？呂不韋不去想這個，齊、楚、魏、趙、韓、燕的使臣都再看着他和白起，他不能失了身份。呂不韋主動向霸劍打了招呼。

「白公子的位置顯目的很，希望能坐得住，不要翻跟斗才好啊！」

「呂丞相提醒的是，翻跟斗說不定就翻上天了。」

說完兩人笑而不語。白起注意帶到呂不韋身邊帶了一個無比白凈的男子，說是美男子真不足以說明他的美，玉樹臨風又帶有嫵媚，說陽剛有陽光，說陰柔又有陰柔。這個男子也正看着霸劍，眼睛透著笑容。白起不喜歡這種笑容，把頭轉了過去。

此時，齊、楚等六國的使臣正恭敬的看着白起，他們都想搭上這個秦國將來的權貴，白起冷眼笑了下，心想就你們這種不思圖強，卑微如狗的態度，我遲早會把你們全部滅光的。

這時候內侍唱到太后駕到，太后在宮女的簇擁下，穿着華麗的服飾走了出來。雖然此時太后已是中年，但保養的相當好，如同少女一樣，不輸秦王後宮佳麗。

等太后落坐后，秦國大臣，列國使臣齊刷刷地朝賀。太后笑得合不攏嘴，對今天自己尊崇的身份非常滿意，霸氣的說道免禮。緊接着各國使臣，王公貴族送上奇珍異寶，讓人大開眼界。等獻完寶，秦王宣佈宴會開始，歌舞表演也隨之拉開帷幕。

大臣門開始觥籌交錯，推杯換盞。宴會慢慢進入高潮，張落仙登上舞台，這些大臣王孫公子，眼睛都睜大了，紛紛叫好。張落仙偏偏起舞，醉倒眾生。跳舞的張小姐應該是這世上最美的女人了吧，霸劍實在想不出還有一絕會是怎樣子的。

張落仙舞畢，全場掌聲不斷，太后也讚歎到沒有看過更好的舞蹈了，命人好好打賞。

張落仙退了下去，呂不韋站出來說話：「太后，張落仙的舞已是出神入化，但我府中還有一人，相比較的話有過之而無不及，這段時間已在咸陽城中風生水起，和張落仙並稱二絕，卑職不敢一人獨享，今日太後生辰特獻給太后欣賞。」

太后幽怨的看了下呂不韋，看似沒什麼興趣，但呂不韋居然開口了，也不好推辭博了他的面子。

「那就請她上來看看。」太后敷衍的說道。

呂不韋似乎有十足的把握讓太后開心，拍了拍手，一位女子緩緩的上前。在場的所有人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這個尤物，體態高大輕盈，精緻的五官，嫵媚又有些陽剛。這個女人特地看着白起，白起這才注意到呂不韋身邊的男子不見了，兩人的眼神一對比，霸劍馬上明白了，這個女人是剛才男子的女妝，正是呂不韋門下的嫪毐。

嫪毐動似春柳搖擺，風情萬種。在場的達官貴人有些已經知道嫪毐的男扮女裝，有些則是第一次看到。已經知道底細的人把他當成一種談資對沒見識過嫪毐的大臣誇誇其談，得意洋洋，似乎自己有多少了不得似的。

那些賓客得知嫪毐是男人時，無不發出驚嘆聲，眼睛死死的盯着這個尤物，獵奇的怪癖在這幫吃飽沒事幹的王孫貴族中提現的淋漓精緻。

太后突然眼睛放出了精光，死死的盯着這個獵物，嫪毐則不失時宜的拋送媚眼，把太后哄得直拍手叫好。在場的所有人當然也跟着喝彩。

現場是酒興最濃時候，宴會似乎到達了高潮。嫪毐舞畢，太后說道，「以為呂丞相忙於國事，把哀家給忘了。今天看來，呂丞相還是有心啊！」

呂不韋聽了自然明白：「嫪毐自小就凈了身，如果太后不嫌棄嫪毐舞藝粗陋，以後就陪在太後身邊伺候太后。」

「這怎麼好奪人所愛！」

「區區一個閹人不算什麼，就怕他伺候不好太后，不要惹太後生氣才好。」

「既然呂丞相如此有心，哀家就卻之不恭了。」

嫪毐在聽到區區閹人這句話時，眼神中的殺機猛然湧出，只是這千分之一秒的時間沒有人能注意到，但逃不出白起犀利的眼睛。這個人不好對付，霸劍暗暗的想到。

此時嫪毐已經像只溫順的小綿羊伺候在太後身旁。白起想到坊間的傳聞都是真的，這太后確實和呂不韋關係不一般，看太后剛才對呂不韋幽怨的眼神，兩人的曖昧，情人關係絕對是逃不了的，這是個火藥桶。一旦處理不好，秦王不被炸飛才怪。

現在呂不韋故意大聲聲明嫪毐是閹人，無非是做戲給外人看的，實際如何沒人知曉。這樣給太後送男寵，難道是她們之間的關係有變?霸劍腦子把細節穿在一起，快速的思考，這是他的本能，任何端倪都逃不出他的眼睛，越是發現的早，越能把握事態的走勢，甚至是主宰，霸劍對這信條深信不疑。

在坐的賓客都認為雙絕表演過後，不會再也節目。如此的美人，如此的舞藝，後面還有什麼好看的呢，等著散宴吧。

這時候秦王發話了：「今日太後生辰，普天同慶。我大秦自先王以來，開疆拓土，驅除蠻夷，威加海內，普天之下無不臣服。

現今周室已絕，周朝禮儀雖是舊禮，但天子天下大治，百姓遵從的禮法不能丟棄。所幸的是寡人得到周室朝王舞樂官，可正君綱，今逢母后大壽，與天下諸王共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