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二章 唐僧棄佛去,濟公出靈隱!
靈山佛地,佛音飄渺。
雲霧繚繞的大雷音寺,富麗堂皇,有聖人氣機瀰漫。
眾比丘一個個抬頭,三千羅漢閉目參禪,菩薩站在佛坐下,虔心侍奉。
佛座之上,一尊寶相莊嚴的佛祖拈花微笑,慈眉善目,低看眾生。
他口誦佛語,天降祥瑞,地涌金蓮。
佛語回蕩,浩瀚大道在他口中解惑,聽的一眾佛者個個如痴如粹,或搖頭晃腦,或頻頻點頭,或苦思不解,或一臉沉醉。
突然,那尊寶相莊嚴的佛祖拈花的佛指一顫,金光褶褶的佛瞳有了一絲變化。
「我佛,怎麼了?」
下方站立的觀音菩薩立刻察覺到了佛祖微妙的變化。
「金蟬子棄佛而去了」佛祖輕嘆。
「什麼?」
「怎會如此?」下方眾羅漢、比丘一個個神色大驚,不在潛心參悟。
觀音菩薩倒是並沒有劇烈的表情變化,只是蹙眉,說道:「金蟬子九世劫將滿,只要此世應劫,就可以重修佛道,走我佛之路,再歸佛位。」
「但何以如此?」
佛祖含笑,一臉慈祥,只見佛指輕拈,道道佛光流轉,有一幅幅畫卷自佛光中展開,卻是天音寺迎客松下的一幕。
步非凡的問。
金蟬子的答。
一切都在這靈山佛地重現。
「此人,是什麼人,為何破壞金蟬子的佛心?」
「如此邪魔,壞我禪宗苦修,必然要制裁。」
「佛祖,長眉請求出靈山,鎮魔!」
這是一個白色長眉的羅漢,正式十八羅漢中的長眉羅漢。
佛祖搖頭,「此人自有大勢至菩薩出手,不勞長眉羅漢出手。」
長眉羅漢立刻回以佛禮,雙手合十道:「既有大勢至菩薩出手,長眉自當不在多言。」
「合該如此!」佛祖微笑點頭。
隨後過的片刻安靜,佛祖低頭含笑,巡視諸多菩薩、羅漢、一眾比丘。
「金蟬子九劫未滿,現已成魔,諸位佛者,誰人願意去渡他,讓他應此世之劫,重走佛道?」
「這」
下方眾佛者,一個個欲言又止。
所謂應劫既是讓斬殺金蟬子,讓金蟬子重新轉世,好完成妙法如來的西遊大計,西遊大計事關禪宗道統氣運之爭,不容大意。
雖然金蟬子入魔,但一顆跳出棋盤的螞蟻,縱然擺脫了棋局,那依然還是要被執棋者握在手裏,重新放入棋局。
棋子只要安心作好棋子就好,不用有自己的意志。
「無佛者願往嗎?」
一眾羅漢、比丘,包括觀音菩薩都是不語。
金蟬子為如來座下二弟子,佛法修為高深莫測,雖然他被貶下凡間,九世應劫,佛法修為被封印,但此刻他已經入魔。
這說明他已經解開了自己的封印,同時九世煉心,九世的修為加上之前的修為,可以說金蟬子將會比之從前更為強大。
若是之前的金蟬子,就連觀音菩薩都難以擊敗,現在的金蟬子至少也是准聖。
的確如此,金蟬子的修為在慢慢恢復,從入魔的那一刻,他的修為就已經達到了羅天上仙,天上一日,地上一年,這麼多天過去,誰知道金蟬子恢復到了什麼程度。
觀音菩薩沉吟片刻,似想到了什麼,恭敬對着那佛者道:「降龍羅漢自下凡間以來,轉世李修緣,已經被比丘僧點化,明悟前塵往事,明悟佛果,法號濟癲,現正在杭州靈隱寺修行,何不讓他去渡金蟬子。」
「善哉!善哉!」
「如此正好!」
「既有降龍羅漢轉世濟癲出手,金蟬子自當應劫,十劫身滿再歸我佛門!」下方眾佛者一個個含笑點頭,口說同意。
寶相莊嚴的妙法如來,含笑點頭,說道:「那就如此吧!」
說完,佛祖閉目,再講佛法,祥瑞和金蓮異象再次湧向。
杭州,靈隱寺。
佛堂緊閉,陰暗的角落裏,一道邋遢的身影,口中迷糊,一身的酒氣。
他還在拿着葫蘆在灌酒,瀅瀅酒水撒下,順着他的下巴沒入衣襟,但他卻是仿若未覺。
突然,佛堂中佛光一閃,那不動的金身佛像睜開雙眸,好似活了一般,從十八羅漢的席位中走了下來。
他身材略圓胖,一副憨厚的佛相,一下來就直奔濟癲所在的角落而去。
「師兄!」
他輕喊道。
濟癲眼都沒抬,一動不動。
「師兄!」
這羅漢再次輕喊了一聲,同時輕輕搖了下一臉醉態的濟癲。
「好酒好酒啊!」
濟癲嘟囔著,迷迷糊糊的翻了個身。
「唉」
這羅漢長嘆一聲,一臉的無奈,但也沒有慍怒,而是靠在濟癲附近,就那麼坐着,看着濟癲。
就這麼等待着,等了大半天,濟癲終於醒了。
「咦!這不是伏虎羅漢嗎?怎麼有空得閑下得靈山,來這靈隱小廟和小僧對坐啊?」濟癲隨口說了一句,一醒又拿起手裏的葫蘆徑自望嘴裏灌去。
「師兄」
伏虎羅漢話未說完,直接被濟癲淡淡打斷。
「伏虎羅漢切莫如此稱呼,小僧已非昔日降龍,今時今日你依舊貴為羅漢尊位,而我不過一介凡僧,卻是受不得伏虎羅漢一聲,師兄。」
濟癲淡笑說完,卻是直接從地上爬了起來,向著佛堂外走去。
伏虎羅漢眼中閃過一抹複雜之色。
「師兄!」
濟癲如未聞。
「降龍!」
濟癲依舊前行。
「濟癲!」
濟癲終於止步,並不回頭,而是問道:「羅漢有何指教。」
伏虎羅漢深吸一口氣,沉聲道:「佛祖命你,去渡金蟬子。」
「渡金蟬子?」濟癲猛的一怔,有些不解。
「金蟬子已入魔道,佛祖讓你送他應劫。」
「應劫?」
濟癲身體顫動了一下,沉默許久,眼帘微動。
「知道了。」
伏虎羅漢得到答覆,深深的看了濟癲一眼,最後向著佛堂內的十八羅漢席位走去,隨之佛光散去,一尊伏虎羅漢佛像坐在席位之中。
「我佛當真慈悲嗎?」
濟癲的自語在風中回蕩,化作無人聽清的囈語。
這一日,濟癲下山,走出靈隱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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