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一章 出去逛逛

江北拿起面具，他的手指劃過面具光滑堅硬的表面，拂過眼洞邊紅色的條紋，面具的嘴的位置，有一道紅色的月牙條紋，看上去這張臉像是在笑，而不像路德維希的面具那樣沒有任何裝飾。但是這種笑容使得江北感到自己收到了諷刺，莫名的羞辱和憤懣從心底不斷湧出。

配戴面具意味着什麼？江北還不能理解。為什麼皇帝和公爵都將自己隱藏在面具之後？江北更無從得知。

如果身為可汗的自己只是一個面具，那麼這張面具代表的又會是誰？這個面具毫無疑問是某人為自己出的一句質問而非惡作劇，而那個人也在等待着自己的回答。

是在嘲笑自己嗎？還是在提醒自己呢？江北的心裏準備了數十個答案，但是他沒辦法說服自己相信其中的任何一個。

巴扎德打開大門進入大殿，他寬闊的肩膀使他看上去就像是支撐著大門的巨人一樣，他來到頹然坐在地上的江北身邊，同江北比肩坐在地上：「大汗，聽僕人們說您…」

「你知道會是誰嗎？」江北的聲音有些嘶啞。

「不，大汗，沒有人知道，您今天都沒有吃什麼東西，我已經吩咐他們去為您準備食物了。」巴扎德冷靜的回答著江北的問題，似乎全然沒有注意到江北佈滿血絲的雙眼。儘管他很清楚，江北的人格缺陷就像是龍之逆鱗一樣，一旦被人觸及，哪怕是無意間的旁敲側擊都有可能使得他爆發。說着，他打算起身。

「坐下，陪我坐一會。」

巴扎德於是又坐下來，嚴肅的神色沒有絲毫緩和，片刻之後，他決定開口：「大汗，這不過是個無心的惡作劇罷了。」

「不是，這是某個自以為了解我的人對我的嘲弄。」江北惡狠狠的吐出這句話，隨後徑自走開：「明天我醒過來之前不要打擾我。」

「是，我的大汗。」「沙鷲」，巴扎德再次站起身來，向著江北的背影行禮。

江北回到二樓自己的房間，就像是虛脫一樣攤在書房的椅子上，他不想招呼僕人來點燈，一個人坐在陰影裏面發獃，手裏緊緊捏著那張面具，最後，他拿起面具戴在自己臉上。感覺並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麼奇怪或者冰冷，奇怪的是，他反而感覺到安全和溫暖。

原來這就是躲在面具之後的感覺，江北嘲笑着自己，自己並不像皇帝或者克萊恩那樣需要用面具來掩蓋自己的真實感情，自己完全是在用面具來遮擋自己虛偽的天性，那虛偽的幾乎就像真實的天性。

「路奇烏斯…」露米婭從門口探出身來：「路奇烏斯生氣了嗎？」

「沒事…」江北把面具放到一旁，失落的看着露米婭的方向：「我原本以為我回來之後會開心，沒想到我卻更加覺得難受，真不知道是為什麼…」

「明天能帶露米婭出去看看嗎？」少女帶着期盼的目光看着癱坐在椅子上的江北。

「我會讓巴扎德帶你出去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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