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二章：拒絕！

江北抬起頭，看着天藍藍，說道：「如果，你錯了呢？」

天藍藍瞪大着眼睛，彷彿是才看到眼前的人，說道：「如果我錯了？」

江北說道：「如果你錯了，就會有很多無辜的人會死，他救了你，你卻害了別人，他一定是對的，但你或許卻錯了。」

天藍藍瞳孔在收縮，她的表情有些變化，喃喃道：「但或許我錯了。」她轉過頭，對她身後的巨鹿說道：「或許我錯了，是嗎？」

巨鹿望着她，巨鹿的臉，就算沒有變化，也總會讓人覺得安詳，它的心，永遠安詳，那麼，它覺得，她或許錯了嗎？

巨鹿沒有說話，它同樣不知道。

江北這時卻說話了：「不管你是不是錯了，一個人若是沒有了心，就不能再算是一個人了，就算他變成了獸王，至多也只能算是一個只會救人的死物。」他想了想，又說道：「我只是這樣想的，但或許也不是。」但他說的很有理，可是有理的到底何止他說的這一個，究竟獸王的傳承，會有什麼樣的變化，誰也無法預測，究竟怎樣，才能算是獸王，也無法預測，但在天藍藍的眼中，無心，是獸王，已經根深蒂固。她說：「或許我錯了，但我寧願是錯的，也不願錯過他。」她說完從巨鹿的背脊上取出一個匣子，匣子裏裝着的，是一根慘白的骨頭，但是這骨頭，一被天藍藍拿在手裏，就會發出紫色的光芒，和江北的那根一摸一樣，她拿着的，竟然是獸王之骨。

她把獸王之骨遞到了江北面前，江北望着那根骨頭，發着紫光的骨頭，眼裏流露出來的，是一種深深的說不出來的情感，這種感覺深入神髓，無法言喻。江北沒有說話，只是接過了那根獸王之骨，這是獸族的至寶，也是獸族的支柱，他接了過去，那骨頭不但沒有變回慘白，反而發出更強的紫色光芒。

天藍藍眼裏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她等得實在有些久了，等得她心在癲狂，等得她已經不再是她，等得她死了又活，活了又死，死是因為寂寞，活是因為等待，一千年，可想而知，那是多麼漫長而又偉大的等待。但這一天，她似乎看到了希望。

她說道：「跟我走，還是就在這裏，讓我把你充滿塵埃的心，取出來。」

江北面露慘象，他知道，這一次，無論如何，他也不乏阻止她了，上一次不知道什麼原因，她看中了他，卻又莫名其妙放過了他，死山又落下那麼慘烈的驚雷。這一次，她顯然更加肯定了。江北沒有一絲期待，因為他隱隱覺得，就算他真的成為獸王，他江北，也必將死去。但他還是只能說：「我跟你走。」

於是她和他，騎上了巨鹿，走出了人們的視野。強大的巫師，他們只要不想人們看到他們，那麼誰也無法看到他們，除了巫師之外。

這是一個潔白的地方，這裏的雪白得耀眼，天空的也白雲觸手可及，她的臉，更是潔白的。

江北皺起眉頭，他雖然很喜歡這種潔白的感覺，但是他到底還是不想死，儘管是為了獸王，為了一個偉大的人，一個所有獸人偉大的夢想。但他還是不想死，獸王雖然可以成為一個信仰，但沒有感情，沒有思想的獸王，倒不如沒有來的好，免得讓人失望。

他離獸王越近，他似乎就越能感覺獸王到底是什麼。獸王或許是人世間最善良的化身，但獸王終究不能改變獸人的命運，江北開始懷疑，獸王，到底是不是一個應該存在的存在。

天藍藍用她那雙永遠純潔，永遠如冰雪般冷的眼眸看着江北，說道：「你還是不願意。」

江北點點頭，說道：「我不願意，因為我可以做比獸王更有意義的事情。」

天藍藍的聲音永遠是動聽的，如百靈鳥的聲音，不論她喜怒哀樂，她說的話，都很好聽，她的聲音，可以直達你的心，她不是在說給你的耳朵，而是在說給你的心，她說：「可是我要的是獸王，我從來沒有這麼確定過，雖然我知道他一定就在附近，但你是讓我最確定的人，你為什麼不願意？」她似乎有點懇求的意思，此時無論誰都要忍不住答應了，沒有人可以拒絕她，無論什麼要求。但江北不能，他的骨子裏有個聲音讓他堅定着，他要做的事，他該做的事，現在天藍藍讓他做的事，他決不可能做。他的心，決不能被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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