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憂慮的生風
「告訴過你了不準叫我小東西，我叫生風，你這個老東西！」生風絲毫也不顧及天機老人的年紀應該尊敬，沒好氣的回了一句。對那幾根細藤以及從天而降的木棒一直念念不忘。但天機老人像是不知道生風有過被幾根細藤戲弄的經歷，否則那麼詭異的細藤他的神情不該如此風平浪靜。生風倒是希望天機老人能承認，生風感覺他是有那種能力的，可惜天機老人並不想幫生風解開心結。自己的心愿沒有達到，生風賭氣樣也不理會天機老人的問詢，又抓起一隻梨慢條斯理地啃著。
也許是活得久經歷的事情多了，生風生硬的口氣天機老人一點都沒有放在心上，放下燒雞的手伸過來捏住生風的手腕。生風沒嫌棄他手上有油，也沒有躲開。
「不用摸了，前幾天有一個人這樣摸過我，還自認為他做的不知不覺，其實我知道他有和你一樣的目的，只是可惜他並沒有得到他希望的結果！」
天機老人的手指沒多久就鬆開了，神情中見不到明顯改變，臉上堆在一起的皺紋都見不到動一下。看來正如生風所說他什麼都沒有摸出來，至於他希望會有什麼樣的結果，生風還在啃梨，之後把梨核遠遠地扔出去，看不出他有關心的意思。
「前幾天也有人這樣試探過你，是什麼人？」
「不認識，看他身上的衣服應該不是祭司，是一個伸手不錯的人，比起你的手法可是利索很多，他只是裝作不經意地碰了我一下，不像你還要抓那麼久。」
天機老人臉上的皺紋因為生風的話而出現輕微地抖動盯着生風的目光有些失落地移開了。六年多了，天機老人之所以再沒有在金刀山莊現身就是為尋找聖王。古錚的黑手暗中伸向的每一個地方，一樁樁一件件沒有一次能夠逃出天機老人的視線，也可以說是古錚指引著天機老人找到了那十一個孩子，若讓古錚得知天機老人根本就沒有能力解救那十一個孩子，只怕不止是古錚，世人也是難以相信的，但這卻是千真萬確的事實。天機老人一直沒有現身，就是因為他曾經暗中接觸過那十一個孩子，放心是因為並沒有找到他們中有聖王存在，才沒有對古錚出手，另外天機老人也是想假古錚來找到聖王。
天機老人對聖王是有着莫大期望的，而生風進入天機老人的視線完全是偶然的巧遇，也可以說生風並不符合天機老人對聖王的要求。但對生風又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生風讓他看不透，生風不僅腳下有幾分流雲身法的影子，更是可以看破，而且是無視天機老人獨步天下的迷障，生風知道有迷障存在似的，進入迷障后整個人都放鬆下來，不僅再不擔心會被史丁他們抓住，還向外扔出去一根樹枝。生風究竟知道些什麼是天機老人最為關心的，可惜生風似乎並不打算給天機老人答疑解惑。
生風不理會天機老人慾言又止的神情，扯下大塊雞肉塞進嘴裏，有些口乾，抓起荷葉上最後一個梨啃了一口，依然不覺有明顯改觀，於是抓起天機老人的酒葫蘆喝了一口。酒一入口生風皺了皺眉頭，毫不留戀的把酒葫蘆放了回去。生風的表現一點也沒把自己當外人，一舉一動看不出做做。天機老人的灰色稀疏眉毛揚起，他更加看不懂地晃了晃頭。剎那間認為生風不可能是轉世的聖王，因為生風對他不存半點戒心，僅僅見過兩次面，真正的交往都談不上這信任是從何而來的？天機老人又想到了生風的流雲身法，雖然只有一點形似，卻不是在望海峰及聚雲峰上普遍流傳的身法，這樣的身法與金刀老祖極為相似。如果生風是聖王轉世，那麼生風為什麼不見有過去的記憶，若是金刀老祖，只要他還有一點過去的記憶，哪怕他能記起的只有一個人，那個人也只會是天機老人。而生風那沒有絲毫掩飾的淡漠神情，與同齡的孩子相比雖有太多不同，卻還是一個孩子的真實表現。是過去的記憶沒有覺醒么？
「不好喝么？我這葫蘆里裝的可是一般人想喝都喝不到，有再多錢都沒有地方去買的存放了幾十上百年的好酒，我這酒葫蘆可是輕易不允許別人碰的！」
「有什麼了不起，我還不到七歲，還是小孩子，小孩子是不應該喝酒的，今天我是有些口渴。」
天機老人咧開乾癟的嘴唇發出有些嘶啞的乾笑聲。已是差不多可以確認生風與他要尋找的聖王沒有什麼關係，至於流雲身法以及看破迷障的能力也許是無獨有偶的巧合，首先是天機老人從生風身上沒有發現有金刀老祖的記憶存在着的痕迹；另外一點，生風身上沒有金元力，金刀老祖正是憑藉金聖元才得意轉世的，金聖元在天機老人看來是不可能消失的，而生風的體質似乎連五行之氣都感應不到，根本就是一個沒有修行天賦的普通人；最重要的一點，金刀老祖一生只有酒與成神這兩種愛好，熔烈大帝與湛星大帝都號稱大帝有自己的帝國，而金刀老祖僅僅創立了一個以商立世的金刀盟，金刀盟中還有諸多不為外人所知的內情，金刀老祖對酒的痴迷甚至超越了成神，天機老人如今享用的酒之所以珍貴難求，就因為是金刀老祖親手釀製，由此可見金刀老祖對於酒的鐘情之深，如果生風頭腦中存在金刀老祖的記憶，葫蘆里絕非凡品的酒定然會喚起一些不該忘記的往事，而生風皺過眉頭，看那神情還不如清水讓他滿意，正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生風又怎麼可能是聖王呢？
天機老人享受地喝了口酒。對生風的興趣沒有因為失望而減少。不再把聖王硬生生往聖王身上拼接，只用普通人的眼光看，對眉清目秀的生風越發喜歡了。同時因為生風身上有諸多表現他看不透，好奇心也濃了幾分，想要一探究竟生風擁有是一種什麼樣的天賦，日後的生風又是可以成長到什麼樣的高度。
之所以世人記住的多是天機老人而不是大祭司，甚至其真名實姓都已無人知曉，正是因為他有能力看破天機，看到一個人的運勢前程，也有人傳說整個天下的運勢都可以被天機老人看破，名聲享譽世界。但是最近這段時間天機老人無奈的不得不服老，因為在這谷地中遇到了，讓他有興趣甘願耗費生命力去推演的人，結果卻是經歷了不止一次的失敗。今天心情不錯，天機老人的好奇心大起，本想趁著精氣神還算旺盛希望可以超常發揮，結果又一次認識到失敗，今天及時收住才沒有上一次累得那麼狼狽。
「你真的老了，活的太久是不是就有點找不準自己的位置，自覺可以掌握整個天下了，其實這個世界還有很多事情是你所不了解的，時間太久你也是有些過於自大了，因為你自認為的那些手段並不是百無禁忌。，就像你的生活一樣，如果有重活一次的機會，你的認識相信會與現在有極大的不同，所以你也用不着太過於執著往事。」生風終於有力氣站起來，伸伸胳膊抬抬腿，說話的語氣像是換了一個人。
天機老人有一刻為生風的話眼神都有些恍惚，轉眼間又掙脫出來，幾口酒沖洗去生風諱莫如深的怪話給他心裏造成的影響。
「年輕就是好，被幾個小子追得像死狗一樣沒有力氣動一下，才過去這一會兒又活蹦亂跳了，你還這麼小，怎麼會說出那樣的話，把我都說糊塗了，好像你比我老人家活的時間還久一樣，你究竟想要告訴我什麼？」
同樣的問題天機老人問過不止一次，生風從來沒有正面回答過，又像是生風在說那些話的時候處在失神狀態，待到心神回歸，生風那些話說完他自己都忘記了說那些話的目的。
「時間不早我該回家吃飯了，和你不一樣，我可是有家的人，而且我還是個乖孩子！」
天機老人從生風臉上看到了一抹炫耀似的得意，不服氣地說：「你吃了我的燒雞，還吃了我幾個梨，還喝了我的酒，就不能多賠我老人家一會兒？剛才那幾個小子追你我老人家全都看到了，你就不想想為什麼會被他們追的那麼慘？」
是呀！生風原本吃飽喝足的好心情被天機老人一句話就說的又悶悶不樂起來。史丁和他的小弟已是令生風不厭其煩，史丁很明顯已經認準生風，不準備善了了，生風又不可能一直躲在家裏不出來，下一次遇到史丁會有什麼結果？今天能逃掉純屬機緣巧合，天機老人不大可能一直出現在生風最需要的時候。
生風回家的腳步停住了。天機老人的目的看似是達到了，想着生風會求他，可生風寧可獨自悶悶不樂地冥思苦想，就是不主動開口說出心中的憂慮。
「我可以告訴你，你不知道怎麼回事就練出來了的流雲身法沒有錯，而且從外形上看已經走得很熟，只不過缺少了五行之氣，所以你的速度才看不到明顯提升，流雲身法是需要五行之氣提升速度的，可是你感應不到五行之氣，流雲身法無論你再怎麼努力去練習也不可能有本質上的進步，就算是望海峰上那些祭司們願意教你，以你的身體條件，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