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九章 開始博弈

不怪陳達斌這麼吃驚與失望，只能說吳俊明隱藏的太深了，平日裏一幅正人君子的模樣，竟沒想到背地裏會是這樣的人。

其實以陳達斌的身份看不出吳俊明的真實身份是非常正常的，除了那個集合里的高層以及吳俊明的心腹手下，便沒有人真正清楚這個幕後之人到底是誰。

陳達斌此刻的心情很不好，他明白吏部尚書這個職位意味着什麼，所有官員的調度與升降都歸吏部所管，這要外人如何敢給他援手呢？

不過如今再考慮這些沒有用，更不必後悔，畢竟現在比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情況更嚴重，箭已經快到靶子上了，由不得他們做其他決定。

頭一批人出發已經近一個時辰，陳達斌目光掃向最後面的一人。

「出發吧。」

陳達斌下達自己的命令，那人依舊是做了如同軍令狀一般的答覆，這才又帶着屬於他的一批錦衣衛下屬出去，而他們的配置也像上一回的人一樣，其中存在一位戴面具的人來偽裝梁君，不過能否讓對方相信，就說不準了，沒有人是傻子，這個障眼法並不高明，甚至稱不到精密兩個字，但勝在一點，混淆項太多，他們稍有一點忽視，就有可能將真正的梁君錯過，這是最令人無奈的。

果不其然，這批人出發之後，錦衣衛北鎮撫司衙門外守着的眼線們將上次的做法如法炮製，幾人跟上，幾人回去稟報。

再過不了多長時間，便會增派人手，然後繼續跟着這剛剛出發的錦衣衛，畢竟寧殺錯不放過，他們也只能這麼用這笨辦法了。

吳俊明不是沒有想過直接將錦衣衛全部抓回來，但認真想想，就知道這件事情不靠譜，他們的大部分人手在一條必經之路上藏着，但要是讓他們分派人手來抓這群錦衣衛話有些得不償失，畢竟現在各自都處在養精蓄銳的狀態，明日要面對的是一場大仗，哪怕出現一點問題都有可能導致失敗，如果要讓他們來回奔波的話，只能削弱自己的實力，雖然現在每次分派幾個人跟蹤也在減弱他們力量，可比起全部人出動，已經好上許多了。

確定人選的數量確實是一個技術活，如果人數太多，容易在跟蹤的時候讓對方發現，甚至大大降低實力，可要是人實在太少的話，讓對方發現那不就徹底涼涼了，雖然手下會因為上面的威亞而不得不跟蹤，可恐怕也只能是遠遠看着，弄不出個長短了。

當對方派的人跟了上去，錦衣衛北鎮撫司衙門的大堂內又有人回來彙報。

當陳達斌與鍾逸聽完之後，很明顯露出了輕鬆的表情，這對他們來說已經是最好的消息了。

......

......

吳府之內，吳俊明所在的書房燈火通明，但不是為了慶祝新年，他一陣焦頭爛額，對方真所謂亂拳打死老師傅，這些手段使下來，還真是亂花迷人眼。

他身邊站着一群人，既有吏部的心腹，同時也有他們這個貪官集團高層，不過這個集團已經成了吳俊明的一言堂，無論誰在他面前，都是唯唯諾諾聽之任之的狀態。

「吳大人，錦衣衛此番做法乃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意圖已經很明顯了，無非是一次次削弱咱們，從而使最後決戰之際強於咱們。」說話的人蓄著很長的青須，眼神十分睿智，而且在吳俊明面前，並沒有表現出狗腿子的樣子。

此人是吏部的一個小官，姓秦名韋，原本以他的身份不可能在吳俊明面前出現，但因為前段時間吏部存在一事，因為他們的紕漏削去了一人的官職，那人一大家子來吏部門前大鬧，原本吏部不佔理，應當給予一些賠償之類的東西，但真要這麼做，只能丟了吏部的臉面，而秦韋自告奮勇的接下了這件事，吏部的人十分樂意將燙手的山芋騰出去。

一群人等著看秦韋的笑話，可誰能想到，在秦韋威逼利誘之下，一個甜棗一個大棒，竟然讓對方很滿意的離開了。

正是因為此事，被吳俊明所耳聞，接着將他放到了自己的身邊，以此來觀察並決定要不要重用於他，他的官職現在仍舊沒變，很顯然，這是吳俊明刻意而為之，他身邊的人絕對不能有庸才，否則受牽連的是一整個集合。

秦韋說完，吳俊明淡淡點頭，只不過臉色仍舊很難看:「你說的我都清楚，只不過現在進退兩難，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如若不管，怕將梁君錯過，可要是一直分派人手的話，只能不斷使我們主要力量減弱，對方這部步棋下的准實很妙，讓我們進退維艱。」

秦韋目光與吳俊明直直對視，輕聲道:「也不見得全無辦法。」

吳俊明好奇的「哦」了一聲，然後問道:「你有破解的辦法？」

「此法實屬兇險，不過眼下卻也只有這一條道。」

「你講。」

秦韋表情鄭重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以不變應萬變才為上乘之招，錦衣衛雖然一直在使障眼法，但有一個東西，他是怎麼都幫不過去的，那就是這次的目的地，只要咱們在距離禁城不遠的地方埋伏，以逸待勞，一定會比現在被對方牽着鼻子走強，只不過風險也很大，若傳到聖上耳里，咱們這件事就真的暴露了，受到的懲罰將會是毀滅性的，這時候不用他們出手，咱們就應對不來，皇上就是天意，沒有人能夠違抗。」

吳俊明不止一次想過這個方法，但一而再再而三的放棄了，的確，這個兇險他冒不起，他從來就是優勢的一方，完全不需要破釜沉舟，可按目前的狀況來看，吳俊明要嘗試鋌而走險了。

「這個方法暫時按下，等到不得不為之時，再作打算。」吳俊明最終還是沒有狠下這個心，他這種現在權利巔峰的人才最明白皇帝一句話意味着什麼，雖然寧朝是文官當道，甚至群臣之建可影響朝政，但這是有一個前提的，那就是沒有觸犯到皇上的底線與逆鱗，或者說在某種方面，這個決定是不會影響皇家利益的。

但他這個吏部尚書明白得很，這個朝廷，是姓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