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斗詩大會(五)

第二十八章 斗詩大會(五)

鍾逸心中已泛起了波濤洶湧,眼中的震驚之色也變成了疑惑,他似乎聞到了一股陰謀的味道……

「我去!什麼玩意!?」

正在鍾逸沉思之際,忽而感覺到手臂之上有些涼涼的觸感,隨意用手往下一撥弄,可仍舊有那種感覺,而且還好像在……竄動。

眼睛一瞟,這一眼竟是把鍾逸看呆了,這是一條兩指粗細的長蛇,嘴中還在吐著信子,狹長而細的眼冰冷無比。

鍾逸片刻之後才尖叫了出來……

箱子之旁正在說話的二人突然一頓,眼中是同般的驚慌失措。

「有人!」帶頭牛大哥喊了出來。

旋即轉身飛奔向這裏,來到鍾逸之前站的位置之時,半點人的身影都沒有看到,只剩地上那條熟悉的長蛇。

……

寂靜的夜中只剩下牛大哥憤怒的呼吸聲。

半柱香的時間過去了,牛姓之人終於說話了。

「都他媽給老子過來!」

「現在全去給老子找人,記住,帶不回來這人,就帶回來你們的狗頭!」牛大狠狠說道。

緊接着又安排下去。

「你們幾個向城中的的方向追過去,你們幾個朝郊外這條路開始找人,剩下的人跟着我,就在附近樹叢中找!」

「我他媽就不信了,這大活人能消失了,還有你這個廢物,不隨便亂叫能招過來這人?」

說着又是幾個巴掌打了過去。

「立馬給楚爺傳過消息,讓他在東西南北這四條通向城中的路上設防,所有進城的人全部接受盤查。」

「那…牛大哥,鳳臨府正是斗詩大會舉行的時候,雖然天色已晚,怕是進城人數也不在少數呀,這……讓楚爺該怎麼查?」此人明顯對暴怒的牛大很是忌憚,眼神躲躲閃閃,哆哆嗦嗦的說完了這些話。

「哼,算你這殺才還有些腦子,告訴楚爺,查胳膊處有蛇牙咬過痕迹的,重點盤查身着黑衣者,我就不信了,你換的了衣服,還治得了傷口!」

牛大右手處緊緊捏著一顆蛇頭,蛇牙處明顯有些血跡,而且還有一片黑色布料在其嘴中,如果細細看去,這蛇的眼珠已經突出蛇頭之外,比之往常漲大了不知數倍,就像……上吊被勒死的人那樣,而這蛇身也是一動不動,顯然已經死去……

牛大細長的眼眯了起來,捏著蛇頭的手用力一抓,隱隱可聽到肉的爆裂聲音,再看去,牛大滿手上已粘滿了鮮紅色的血跡與腥黃色的不知名的液體,隨手將手中死蛇扔在了地上。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還真有人嫌命長,哈哈哈哈哈……」

「看什麼?都給老子找人去,找不到那人,我敢肯定……你們的下場絕對比地下的蛇都慘。」

周圍人不禁渾身一哆嗦,剛才蛇的死相在腦海中仍記憶猶新,隨即就是瘋狗般的奔跑,千萬不能呆在這變態身邊了,這是現在所有共同心中所想。

但和牛大一起行動的人卻面如死灰,看看地上無頭之蛇,不禁脖子一涼……

……

待眾人走了之後,寂靜的農房卻有了一絲異動,「吱扭」一聲,木門緩緩打開。

首先探出來的一雙烏黑的眸子,這眸子甚是調皮,左右亂轉,轉個不停。

「唉,可算走了。」

「嘶……」鍾逸碰了碰著讓蛇咬的傷口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然後偷偷摸摸的走出了門外。

不過萬幸的是,這隻蛇沒毒,而且,古代人肯定沒有看過現在的懸疑片諜戰劇,那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個被用爛的梗聽都未曾聽過,否則鍾逸這一百來斤肯定就交代在這兒了。

不過,剛才那人所說的話,一字不落的進了鍾逸的耳朵里,這讓鍾逸很是苦惱,那人安排的事無巨細,看來自己是逃不出這天羅地網了。

想到這裏,鍾逸猶豫的眼神也變得堅定起來,義無反顧的向城中的方向走去,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如是而已。

既然逃不過,那就坦然面對吧……

……

……

鳳臨府內,燈火通明恍如白晝,街邊小販的叫賣聲絡繹不絕,精緻的酒坊內酒香四溢,士子們的高談闊論聲與琵琶絲竹聲相襯,為這繁華的夜更添幾分熱鬧。

雖然朝廷明文規定,只有歲末新舊交替之際才可徹夜不眠,通宵達旦,不過規矩是死的,人卻是活的,顯然中秋團圓之際,人們不會放過如此佳節契機,豈不浪費天公作美?

在偌大的鳳臨府中,卻有一處地方被圍的水泄不通,那便是——斗詩大會的主場。

看台四周群眾屏氣凝神,顯然也進入了關聯時刻。

「我愛銅官樂,不辨風塵色。太白最高峰,會將當風烹。」當這首詩在劉長卿的口中念出之後。

場下觀眾不禁一愣,這啥玩意兒?狗屁不通好么?

不過片刻之後,就有人回過神來,忽而爆發出哈哈大笑,他周圍的人一臉不解,很明顯不懂他為何而笑,不過略微沉思之後便也同他一樣,笑的忘乎所以,這笑聲似乎會傳染,滿場的人一片一片,一群一群笑了起來。

劉長卿嘴角也是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沉聲說道。

「安靜。」

可依然抑制不住現場笑的趨勢,過了半柱香的時間,笑聲終於小了下來。

這時,劉長卿才說起話來。

「咳,這位小友雖…雖…雖文采欠佳,但誠意十足,可嘆可嘆!」

「如此其樂融融的場面全憑小友此詩,老朽在此謝過,不過小友這藏頭詩也是絕妙,雖首字連讀為我不太會,不過貴在誠實。」

「老朽在此斗膽為這位小友求的一籌,不知眾位意下如何?」劉長卿將目光望向了看台下的眾人。

在這劍拔弩張的緊張時刻能流露出如此真心的笑聲,實屬難得,所以善良的人兒自然不會為難這位有心的作者,全票通過了劉長卿的意見。

不過此時卻是冒出一個不太合群的聲音。

「呸,就他這破詩,老子隨口就能來幾句,憑什麼這麼隨便?」敢在這種全場人異口同聲的情況下,冒天下大不為而發出反對之聲的,自然是我們的王侯傑公子莫屬。

身旁的劉師爺頻頻使眼色,但奈何勇猛的王侯傑公子不管不顧。

「老子就是不服,你們誰敢造次?」

王侯傑一臉不服的表情看着周圍的眾人。

「嘿,你這小王八蛋仗着有個好爹就能為所欲為了?也不看看你什麼德行!我呸!」

這時,人群中飄出了這憤憤的一句話……

這句話似乎點燃所有人心中憋屈許久的怒火。

「王侯傑,王侯傑,我他媽看是王猴子吧,說猴子都是侮辱猴子了,老子看你還不如畜牲呢!」

「王八蛋……」

「畜牲……」

粗魯之聲此起彼伏,人群中不時爆發幾句想與王侯傑上幾代女性發生非純潔關係的聲音。

這麼龐大的一群人也變的空前的團結,雖然平時各有矛盾,你偷了我家幾隻雞了,我喝了你藏了幾年的酒了,這些小小的恩怨在此刻全都拋之腦後,甚至見面就吵的兩個人都能相視一笑,互相默契的看一眼,然後罵得王侯傑更加狠毒。

這……就是民聲,這群生活最底層被欺迫被壓抑的名聲,王侯傑這幾年在鳳臨府所做,可謂是天怒人怨!

高台之上的劉長卿此刻也是慌了起來,罵王侯傑不要緊,最怕就是打起來呀,這麼多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將他淹死,更不用說一人一巴掌一拳了,估計這種事要是發生了,王侯傑骨頭都不一定能剩下半根,可這畢竟也是知府之子,要是死在這裏,劉長卿也脫不了干係。

劉長卿想到這裏,連忙大聲喝到。

「肅靜,肅靜!」

可在這聲討大軍中,他這兩聲如一顆小石投入波濤洶湧的大海之中,不起半點波瀾。

這時,卻有人坐不住了……

坐不住的自然是王侯傑的父親王永昌,此時一人踱步在斗詩大會高台之後的一小屋內。

說是小屋,也僅是從房屋面積大小來說,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這間屋子小巧玲瓏,房內格局更是別緻精巧,木桌為上好的金絲楠木,屏風上所畫也是古樸大氣,淡淡的檀香味道飄滿屋子。

可現在的王永昌卻絲毫生不起欣賞的心情,因為……王侯傑所姓之王並非隔壁老王所賜,這可是實實在在的親生兒子!

王知府在房屋之內來回踱步,一步一嘆氣,到現在他才明白他兒子到底做了多少天怒人怨的事,雖然很多事也有所耳聞,但自己一般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對自己這顆獨苗,他打捨不得打,罵也張不開嘴。

自己老來得子,甚至為了這個孩子他都少取幾房小妾,一是由於自己精力萎靡,有心無力,二就是因為想把全部的心勁都投入給王侯傑這個獨子,可正因為如此,導致他如今這個性子,俗話說子不教父之過,攤上這紈絝,自己這溺愛的老父親也是有莫大的責任。

不過這些都是后話,自己怎麼教訓這孽子都可以,外人卻是不行,更何況這些人是想要他的命呀。現在的情況不可謂不危急,已經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只要有一人引頭,眾人定會群起而攻之。

「唉……」

王永昌深深的嘆了口氣,不過呼出這口氣之後,眼神逐漸變得陰鬱起來,臉上表情狠毒十足,慢慢的說出這句話。

「刁民犯上,就別怪我這知府……無情了。」

王永昌狠狠叫到「來人!」

一下人急匆匆的跑了進來,推門之後停在了王永昌面前,佇足彎腰,臉上恭敬之色十足。

「傳我命令,讓白亭領一百士卒,抓捕外部暴亂的領頭人。膽敢阻擋抓人者,先喝之,如若不聽,杖責!」

「杖責之後還有出頭者,格…殺…勿…論!」王永昌面露凶光,陰毒的說出這四個字。

那僕人聽到這裏,不禁渾身一顫,手指已經哆嗦了起來。

王永昌沒有注意到下人的神情,又緩緩說道。

「逮捕的尤頭么……」王永昌沉吟不語,可細長的眼睛卻是眯了起來。

「斗詩大會未得勝者,滋妒鬧事,官府呵斥,刁民不從,以下犯上,無奈而責之!」

王永昌面前的僕人身體一震,然後見他老爺沒有更多安排的事了,哆哆嗦嗦的走了出去,兢兢業業的做起了老爺安排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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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入贅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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