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不眠與好夢
說不清醒,林雪瞳的每句話都言語清晰條理通順,但若是說依然在醉,倒也可說通,畢竟現在的她,與以前完全是兩個人,小孩子脾氣,活脫脫一個想要被愛的女孩。
而鍾逸呢,他只是在展現自己最真實的情緒,對她,只有萬般寵愛。
鍾逸看着懷中閉起眼睛的林雪瞳,長長的睫毛溢出無限風情,凌亂的髮絲打在紅撲撲的可愛小臉上,又增添萬般嫵媚。
鍾逸低頭望着嬌小如兔子一般的她,安靜又深情。
「……雪瞳?」
無人回應。
看來,睡著了。
鍾逸抱起她,邁著踉蹌的步伐小心翼翼的朝床的方向走去。
可酒後的身子,總比平常要軟的許多,鍾逸簡單的幾步,竟然走了有一炷香的時間,好在輕微的抖動沒有將懷中的林雪瞳驚醒。
到了床前,鍾逸如對待無價之寶一般小心,他輕輕將林雪瞳抱到床上。
可這時候林雪瞳緊閉的眼睛忽然睜了開來,眼中充斥着不安與可憐。
「你別走。」
她的聲音竟然多了絲哭腔。
或許是酒後的副作用,神經大條的鐘逸完全沒得出來,他柔聲道。
「我不走,一直都在。」
「你躺上來。」
「……」
「好。」
這是鍾逸日思夜想的一張床,他曾無數次想過與林雪瞳同睡一張床會是什麼場景。
但真到了這個時候,他偏偏有些拘謹了。
鍾逸躡手躡腳的上了床,而且半個身子落在了床外,只敢用背對着身後的林雪瞳。
一股輕微的力從鍾逸胳膊上傳來,鍾逸被身後女子稍稍拉近了一些。
「轉……轉過來。」
這背對背的距離才讓鍾逸聽出來林雪瞳此刻的不對勁。
鍾逸沒有猶豫,轉身之後直接對上了林雪瞳的眼睛。
她眼角晶瑩,一滴淚從臉上緩緩滑落。
鍾逸頓時慌了神,他急忙伸出手擦掉了她的淚珠,可一滴消失,又會有一滴從眼中溢出。
「怎麼了?胃裏難受?」鍾逸不知緣由,只能從今晚喝的酒上猜測。
林雪瞳不語。
鍾逸又問:「還是不喜我剛才在床上對你的疏遠?」
依舊無言。
鍾逸沒辦法,只好伸出手生澀而又溫柔的摸着她的頭。
可這時,林雪瞳一下子又衝進了鍾逸的懷抱。
她在鍾逸的懷中小聲抽泣,如同受盡委屈的孩子。
鍾逸又將手送到她的背上,哄孩子睡覺一般的拍着她的背。
片刻之後,林雪瞳終於停下了哭泣。
「我……好怕這一切不是真的,我好怕一覺醒來之後你又如之前那般對我,疏遠的像一個從未謀面的陌生人。」
鍾逸聽着她不安的聲音,心中一陣心疼。
「傻丫頭,不會的,你向你保證,我要是離開你,便親自割了我這張嘴,你也知道,我最金貴的就是嘴了。」
他的聲音,溫柔而又充滿磁性,輕易便可讓人信服。
其他人如此,林雪瞳亦是如此。
「好,你答應過的。」
林雪瞳的聲音已經穩定下來,沒有了那讓人心疼的哭腔。
「好,你的夫君答應過的,答應鐘夫人的。」
林雪瞳破涕為笑。
兩人此刻再與半點動作,就這樣抱着,似乎在擁抱着失而復得的珍寶一般,安穩又幸福。
良久過後。
鍾逸準備抽出自己的被壓着的胳膊活動一番,
林雪瞳忽然開了口。
「你又要離開嗎?」
「還沒睡呢?」
「睡不着,不敢睡,怕醒來之後只留我一人。」
聽到此話,鍾逸心中最柔軟的地方被狠狠敲打一下。
她還是曾經驕傲到不能放下自己的林家大小姐嗎?
鍾逸今夜感覺,她只是卑微一身,需要被保護,極度缺乏安全感的小女孩。
可為什麼會生出這種心理呢?
按她集萬千寵愛與一身的小公主,不應該會養成這種性格啊?
「怎麼會呢,我都是答應過鍾夫人的,當然不會離開她啊,剛才只是壓着的胳膊有些酸了,活動一下罷了。」鍾逸想要讓她放下些心。
林雪瞳使勁往他懷中鑽了一鑽,嘴裏輕聲嘟囔道:「我還以為你又要離開我呢。」
鍾逸一下子愣住了,他細細思考着林雪瞳的話,直覺告訴他,這其中一定有問題。
為什麼會是又要離開呢?
自己什麼時候離開過她嗎?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那林雪瞳指的是?
鍾逸回想與林雪瞳相處的點點滴滴,從認識一直到現在,但鍾逸從來沒有過離她而去的時候。
甚至惹她生氣的事,都少之又少。
如果非要說離開她,那就只有前段時間對他的刻意疏遠了,可其中的難言之隱便是......
難道不如自己那時所想?
其實那個時候並不是林雪瞳故意拖着時間不去救他們?
可真實情況呢?
真是這樣嗎?
鍾逸想了又想,最終決定試探一番。
「雪瞳,我知道前段時間是我不好,那時候痛失幾位兄弟,一心只想着復仇,所以沒有考慮到你,但我對你絕對沒有半點異心。」
鍾逸說完之後便緊張的等待林雪瞳的答覆。
片刻之後,鍾逸感覺到林雪瞳環抱着自己的胳膊又緊了一些。
只聽她道:「過去了,沒必要再說了,至少我們現在是在一起的。」
鍾逸心中一顫,他......有了定論。
林雪瞳的語氣與所說的話,都讓他相信,當初他的離開指的就是那件事,那麼說來,林雪瞳對於自己,從來就沒有惡毒心思,一直以來都是自己的胡亂猜測,一直都是......
鍾逸輕輕貼近了林雪瞳的臉頰,如春風拂面一般,對她來了猝不及防的一吻。
林雪瞳一下子抬起了頭,她深深望着鍾逸,雖然黑暗之中鍾逸看不清她的臉色,但他知曉,她的臉,一定是紅的。
「流氓,睡覺!」
林雪瞳丟下一句話后之後便再沒理過鍾逸,不過她卻沒有離開鍾逸懷抱。
她倒是睡了,留着清醒的鐘逸可是不好受,畢竟是血氣方剛的男兒,而且自從來到這個時代,鍾逸從來沒有與一女子有過如此近的接觸,所以他的一個小兄弟,一整夜之中仰著驕傲的頭顱,以此來抗議鍾逸對它的冷落。
今夜有人不眠,有人卻能做一個好夢,有人心結已解,有人卻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