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爭吵
馬超與林辰風從知府府中退出來的時候嗎,他擔憂的看着臉上時笑時悲哀的林辰風,他知道這件事,他一時間是接受不來的,但自己又想不出什麼話來安慰,更不用說勸他想開一些,因為自己沒有經歷過這些事,所以根本不可能感同身後,根本可能來讓林辰風大度一些。
可想了想,馬超還是關切的朝林辰風說了一句:「辰風,你要做何事的時候,千萬要通匯我一聲,千萬要如此。」
林辰風點了點頭,但不知是真的聽進心裏了,還是敷衍了事。
馬超看着這樣的林辰風,心中暗暗擔憂。
......
......
林重山回到府中的時候,看到林辰風一人獨坐在桌前獨酌,桌上是三兩個小菜,桌下是已經空了的一個酒罈,他看到林辰風此刻的面貌表情,就知道他心中有事,這麼多年過來了,他們兄弟二人真的是可以從一個表情一個動作就知道對方想什麼。
「怎麼,知府給你受氣了?」林重山故作輕鬆,打趣對林辰風說道。
林辰風沒有說話,將手中的酒碗對林重山一擺,示意讓他坐下。
林重山叫來兩個僕人為自己那了一個不小的酒碗,他沒讓僕人動手,自己親自將這碗酒倒滿了。
林辰風這時還是沒有說話,他舉杯朝林重山一碰,仰頭一飲而盡。
林重山也隨他的樣子,一口乾完了碗裏的酒。
「現在能跟我講什麼事了吧?」林重山原本以為他會停下手中的動作。
可沒想到,林辰風接着又給自己倒滿了酒,一個接着一個,連干兩碗,正當他又為自己斟酒的時候,林重山伸手阻止了他。
「有什麼事連你哥都不能說了?」林重山盯着他的眼睛問道。
林辰風似乎聽進了他這句話,停下了手裏的動作,他淡淡了說句:「我今日見着個人。」
林重山看到他的表情,心中突然浮上不好的預感,急忙問道:「誰?」
「楊明傑。」林辰風依舊一幅不上心的樣子。
「什麼?」林重山怪叫一聲,隨着便是清脆的一聲響起,這是他碗摔裂在地上的聲音。
林重山心頭顫了又顫,喃喃自語道:怎麼會是他,怎麼會是他?
他的腦海中一幕一幕的場景浮現出來,最後場景定格在那個一輩子忘不掉的下午。
屋內一下子靜了下來,只能聽到林辰風咕咚咕咚咽酒的聲音。
最終,還是林重山大破了這份沉默。
「辰風,你告訴我,今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林重山看着還在喝酒的林辰風問道。
林辰風呵呵一笑,臉上滿是苦澀:「沒有用的,告訴你也沒有用。」
看隨後還是將今日在知府府中的所見,依舊從馬超那裏聽聞來的消息一點不差的告予了林重山。
......
果然,在林辰風說完這話之後,他們又陷入了無盡的沉默之中。
片刻之後,林重山先開了口:「辰風,你聽我說,這件事你千萬不可衝動,你千萬不能意氣用事,有什麼事,一定要跟我商量,絕不能自己一人行事。」
「什麼叫意氣用事?面對殺了我所有親人的仇人,難道我還要笑呵呵的跟他寒暄兩句嗎?」林辰風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已經隱隱露出一絲怒氣。
他不明白,為什麼誰都叫他不要衝動,難道報仇就叫衝動嗎?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況且他還是他還是殺了自己一個村子中的人命,僅要他一條命,不過分吧?
「那你說你要怎麼做?暗殺?算了吧,人家可是朝廷大官,你還沒到人家面前,恐怕已經讓數不甚數的侍衛抓住了,到時候把你放進大牢之中,你不就是那砧板上的豬肉,任人宰割。你想想,咱們兄弟這麼多年的苦日子都過來了,現在好不容易苦盡甘來,你這麼一鬧,可全部都子虛烏有了,你現在的地位,你現在的身份,你現在能享受的富貴,可全都離你而去了。再者來說,你也不是不知道,知府本來就對你我抱有敵意,你這樣不是堂而皇之的讓人家抓住把柄嘛,到時候林府香料鋪子在鳳臨府還能有立足之地嗎?這些你想沒想過?鋪子可是你我二人這麼多年的心血,我絕不允許他這麼着就沒了。」
林重山本來只是開導他,可越說自己越氣,他想要的是一個周全的計劃,而不是幼稚的念頭。
林辰風哈哈大笑:「林重山啊林重山,說到後來暴露自己的想法了吧?說這麼多你至於嗎?你不就是舍不下現在的榮華?還冠冕堂皇的為我着想,我呸!」
「畜生!」林重山一巴掌就打在了林辰風的臉上,他整個人氣的直哆嗦。
林辰風摸了摸自己臉上的火辣辣的觸感,他依舊在笑,可像極了嘲諷:「怎麼?被我說破了心底的秘密?惱羞成怒了?」
林重山將桌子上的全部東西推在了地上,屋內頓時傳來一陣陣清脆的聲音。
這讓門口兩個隨時候着的僕人是心驚膽顫,他來到林府已經不斷的時間了,可他們從來沒有看到兩個老爺這個樣子過,在他們心中,林重山與林辰風一直是溫文爾雅,對待他們一點架子都沒有,可今日為什麼會爆發出如此激烈的爭吵呢?兩個僕人的心中不約而同的浮現一個大大的問號。
屋內氣氛依舊劍拔弩張。
「林辰風,我他媽是什麼意思你心裏明白,別拿你齷齪的心思這麼想我。」
「對對對,我心裏清楚就好,清楚就好,林重山啊,我可還記得呢,咱們剛來鳳臨府的時候,什麼都沒有,甚至連吃的飯都不能一天三頓,可那時候,你還沒丟掉自己良心呢。」林辰風依舊在笑,這笑聲卻是無比嘲諷,無比怨恨。
「我呢,什麼都能忘,就是忘不掉那個幾步一具屍體的下午,真的忘不掉啊。」林辰風說完便一個人出了門去,沒有再管林重山的反應。
當他路過門口的時候,兩位僕人看到披頭散髮如同乞丐的林辰風,急忙低下了頭。
林辰風眼睛紅紅的,他獨自一人走在這諾達的林府之中,獨自走在無盡的黑暗之中,他任由冷風吹在臉上,任由臉上火辣辣的疼......
屋內獨留林重山一人。
林重山撿起酒罈中剩下的酒又喝了起來,他腦海之中全是林辰風剛才的話。
自己真的是貪戀榮華嗎?自己真的舍不下這萬貫家產嗎?
林辰風抬頭看着這富麗堂皇的屋子,一眼掃去門口顫慄不已的僕人。
很難回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