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2）

紅|袖|言|情|小|說家有彪悍女顧小美，我不敢回去，在肯德基要了一份套餐呆到了將近兩點，我咬着可樂管溜達着往齊瑞走。

上午給我打電話的那位溫柔的人事部副經理姓章名麗，她居然親自帶着我在公司轉了一下，然後把我帶到一個辦公桌前，「這就是你的位子，以後你就在這裏辦公。」

我盡最大努力讓自己的笑容顯得不那麼尷尬，可到了最後還是神色挺窘迫地問她，「請、請問，為什麼又把我錄取了呢？我那天……根本就沒趕上面試來着。」

章麗笑得非常禮貌，「這是上頭的決定，我也是奉命行事。」

話說到這份兒上了，我確實沒法再追問下去了，只好朝章麗感激地笑了笑，然後老老實實坐到自己的位子上去。

因為是初來乍到，所以我的工作非常簡單，有一個人大概教了一下我都要做什麼，我就開始了一下午複製粘貼複製粘貼的無聊工作。

終於捱到了快要下班的時候，我正準備拎包跑，卻被一個女同事叫住了。

「江總找你。」女同事如是說。

我怔忡，「江總？」

我萬萬沒有想到，這個我面試那天就從別人口中聽到的「江總」，竟然是我多年前的故交。

辦公桌後面，江以默抱着雙臂看着我，他面容秀美，西裝革履，和往昔那個大男孩比起來簡直像是換了一個人，可嘴角卻明明依舊是多年來熟稔至極的淺笑。

我伸手捂住自己因為驚訝而張大的嘴，漸漸地眼睛就彎了起來，「姐夫！」我難以置信地喊他，身體卻先於腦子作出反應，拔腿就朝他跑了過去。

他微笑着起身，從桌子後面繞了過來，完全不避嫌地直接展開雙臂，一把將我兜在懷裏。

「明媚。」他的語氣里都是欣喜，連連地喊着我的名字，末了，又說一句，「幾年沒見，你長這麼高了。」

他的一句「幾年沒見」讓我緩過神來，這才察覺到被他這麼抱着有些不得體，我掙了掙，儘可能不著痕迹地從他的胳臂間掙了開來，這才笑嘻嘻地對他進行從頭到腳從上到下的視線打量。

「嘖嘖。」審閱完畢，我忍不住咂舌，「幾年沒見，我也就是長高了而已，姐夫你可是越來越帥啦。」

江以默微笑，「明媚的嘴一直這麼甜。」他隨手抓過桌子上的車鑰匙，朝我走過來，「走，帶你去吃飯。」

去吃飯的路上，江以默詢問我這些年過得怎樣，我想都沒想，直接脫口而出，「很好啊，沒人管我，我也不用管別人，要多自由有多自由。」

聽我這麼說，江以默側過臉來看我一眼，嘴角明明含笑，眼底卻泊著一絲擔憂，「一點兒都不擔心嗎？」

他的話看似沒頭沒腦，我卻當然聽得懂。於是我偏過臉去看窗外，索性裝作沒聽見。

「你三年都沒回家了吧？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似乎在斟酌用詞，聲線很低，語速非常慢，「真的不想回去看看？」

我開始咬嘴唇。下一秒察覺到車內氣氛有些悶，於是我故作散漫地聳了聳肩，儘可能用一種輕鬆的語氣回答他，「那裏不是我家，沒什麼可看的。」

「爺爺呢。」江以默盯着我的眼，「爺爺你也不管了么？」

我被他這副對我了如指掌的模樣徹底激怒了，似笑非笑地反駁他，「姐夫，你以前可沒這麼咄咄逼人。」

他沉默了，眼睛卻依舊盯着我，我撇撇嘴，挪開視線不與他對視，不忘提醒他一句，「看着點兒路。」

他忽地就笑了，笑聲很低，卻一如既往的好聽，「你不認你們那個家，卻還記得我這個不算姐夫的姐夫，我應該高興吧？」

我也笑，笑意卻沒到達眼底，「確實是。你要真娶了明珠，我現在恐怕連你都不理。」

江以默的笑容一點一點斂了起來，然後輕聲問我，「真有這麼恨么？」

「嗯。」我十分果斷地點了點頭，嘴角卻彎出乖巧的弧度，笑吟吟地說，「我恨不得，跟她倆同歸於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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