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吃人的公路 第四十四章 互相試探
是第一人民醫院建在南城一條比較僻靜的街道之上，這條路離商圈雖然不遠，但是卻因為交通管制的原因，並不會出現堵車的情況，這也讓醫院救護車出入更加方便。
但同樣的，附近可供消費娛樂的地方也甚少。
此時在醫院不遠處臨街的一家西餐廳內，柴旭和那名叫羅沛克的年輕男人相對而坐，柴旭原本什麼也不想點，因為看了一下菜單，最便宜的檸檬水也要30元錢。
對於他來說，30元可能是一天的生活費，但他還什麼都沒說，羅沛克已經笑眯眯地對服務員說來兩杯特級南山。
「柴警官也沒問題吧？」
他笑眯眯地看着柴旭，柴旭臉上仍然掛着微笑心裏卻罵了一句娘，你都點完了才來問我有沒有問題，你這有沒有問題是指讓我買單有沒有問題，還是我喝咖啡有沒有問題。
柴旭自己在腦內想了這麼多，那羅沛克自然不知道，見柴旭笑而不語，他便也就當做是默認了。
「不好意思，請問您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柴旭看着眼前這位面容清秀英氣十足的男人，有些摸不著頭腦，他在C市沒有朋友，也沒有親人，這羅沛克是誰他連聽都未曾聽聞過，從哪兒冒出來的...
所以他唯一能將這羅沛克和自己聯繫起來的，就是剛才在病房門口的那一瞬間，羅沛克對自己說了一句。
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因為不知道他是何意，再加上對方盛情難卻，柴旭也就不好推脫，跟着他來到了這家西餐廳內。
「柴警官。」
羅沛克有些欲言又止，他笑了笑，看了看柴旭，試探性地問道。
「我...如果說錯了，還請您不要怪罪。」
看到他如此謙遜的態度，這柴旭反而心裏有些犯嘀咕了。
我是個警察沒錯，但你也沒必要這麼低三下四的吧，這男人的穿着十分得體，儀容一絲不苟，一看便是富家子弟，說話談吐也十分優雅，怎麼也不應該是那種看到警察就有些害怕的小混混吧。
「...同志，您說吧。」
柴旭有些無奈，他盡量讓自己語氣保持友善，這人要真有前科，那現在找到自己一定沒什麼好事，但柴旭總覺得不會那麼簡單，因為他剛剛好，也出現在了楊敏敏的病房內，況且還和自己說了那麼一句奇怪的話。
「如果，小生沒有猜錯的話...柴警官，你是...陸家的人？」
柴旭一臉懵逼，這怎麼自己就成了陸家的人了，一時沒做好應答的準備，話還在腦子裏轉彎兒，可這下就讓這眼前年輕人感覺自己猜對了一般，他咽了口唾沫，表情明顯緊張了一些。
「請問，陸家對這一次...我是說，您的朋友們，對這一次...307國道的事兒...是有什麼看法嗎？」
我的...朋友？
這都什麼跟什麼。
柴旭撓了撓頭。
「...同志，您先等等，您說的陸家，可是城南的陸家？」
羅沛克愣了愣，獃獃地點了點頭，柴旭笑了笑反問道。
「...為啥你會覺得我是陸家的人啊？」
「我剛才出來的時候，因為對柴警官有些在意，所以調取了醫院外街道的監控錄像，我看到您是坐着陸家的車過來的...還有，您...不是一般人吧...您的脖子上，那根項鏈，來頭...似乎很大啊。」
柴旭心裏有些鬱悶，這C市，可真是藏龍卧虎啊，隨便來一個年輕人，就可以在這麼短的時間裏調取到街道監控錄像。
但如果柴旭現在知道，羅沛克這三個字所代表的含義，也許他就不會有這種想法了。
「首先，這位先生，我是一名警察，我想你已經知道了，我不屬於任何什麼...家族，我的命是我自己的，我的榮譽是組織的，如果這C市有人拉幫結派，搞一些地下交易，雖然我很不恥，但我也很有自知之明，我沒有能力去阻止，所以也不會去摻和。」
柴旭咬了咬牙，摸出了一百塊錢，放在桌面上，對服務員說了一句。
「買單。」
這一手簡直瀟灑帥氣，柴旭自己都要被自己的氣勢給擊倒了。
直到服務員對他輕聲說了一句。
「不好意思，先生，兩杯特級南山一共190。」
柴旭身體一癱，差點沒被嚇得直接從椅子上縮下來，之前的所有氣勢全都被一掃而空，這一幕非但沒讓對面的年輕人生氣，反而讓他露出了輕鬆的笑容。
「...不好意思，我們暫時不結賬。」
羅沛克笑着打發了服務員，隨後看着柴旭的目光也完全和之前不同，此刻的他，以一種十分優雅得體的坐姿正坐在柴旭的對面，笑盈盈的看着這位剛剛才出醜的警察說道。
「看來，您真的不是陸家的人。」
陸家看人很仔細，應該不會有您這樣的寶器。
這句話，羅沛克沒說出來，但從臉上那一抹笑意當中，柴旭已經感覺到了慢慢的惡意。
「但...您也確實不簡單，既然不是羅家的，那你到底是誰？究竟是誰讓您來調查這一起事件的？」
柴旭白了羅沛克一眼，剛好此時兩杯香氣四溢的咖啡也端了上來，柴旭為了避免尷尬，先喝了一口，這接近100一杯的咖啡，味道也很一般啊。
完全不懂得品鑒的柴旭幾乎一口就將咖啡喝了個乾淨，他頓了頓說道。
「我就是一普通小警察，你到底找我啥事啊？」
「我就是想知道，柴警官到底是哪門哪派，是屬於哪一個勢力之下，為何要來調查307國道的事故。」
柴旭沒好氣地說道。
「我是警察，我來調查事故很奇怪嗎？誰派我來的？黨和人民派我來的，這麼說你滿意否？」
「不對...柴警官，你沒和我說實話，我希望您相信，我沒有而已，只是這307國道的事兒，是我羅家現在在負責，所以不管你是哪方勢力，我都希望你不要多管閑事，我羅家，一定會解決國道上滯留的那些東西。」
柴旭算是有些明白這羅沛克是什麼意思了，原來...他和那陸家一樣，是有門道的家族，但...這幾天在C市也只聽說過陸家，要麼就是真武山，要麼就是典當鋪，可從來沒聽說過羅家啊。
「...說實話，這事兒，我也不想摻和，但受人之託，忠人之事，再加上對方幫過我，所以這件事兒我也不得不介入了。」
羅沛克眯起眼，看向了柴旭，明顯是在打量着他，想要看清柴旭身後的人到底是誰。
「你...當真不是那陸家的人？」
「...大哥，你剛才不是自己都說了我不是了嗎，我真不是那陸家的。」
之後柴旭將在菜市口和陸家那位少爺發生衝突，之後他姐姐找上門來的事兒說了一遍，聽得羅沛克是一愣一愣的。
「...那陸思媛竟然會許諾你一件事？你還真是不簡單啊，我越來越對你身後的人感興趣了。」
柴旭知道常子明厲害，但他一直也就覺得，常子明是在那些個地頭蛇中算是個人物，也沒把他想的太離譜，所以自然沒搬出他的名字來。
「那，柴警官...想必那楊敏敏已經將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告訴你了，可有些事兒，也許你不知道，這也是我為何不想讓你摻和的原因，您願意聽我說嗎？」
羅沛克手中端著咖啡杯，有些欲言又止。
「你說唄，不然你把我叫來幹啥？」
「...其實，這307國道上出的事兒，我羅家，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柴旭看着羅沛克，始終不覺得他像是一個壞人，但若這些事兒，真的都是因這男人而起，那實則不應該寬恕，於是他直截了當地問道。
「你是說，那養魂瓷，是你的？」
聽到養魂瓷，羅沛克手指猛地一顫，咖啡差點兒就跌落在桌面，他死死地瞪着柴旭，一字一句地問道。
「...誰告訴你，這事兒的起因是養魂瓷，究竟是誰。」
柴旭自然不怕他，但也沒有和他說關於常子明的事兒，印象里，常子明對這些個家族挺不待見的，如果能少給他吸引點兒注意，應該也是好事。
於是他笑了笑，故作鎮定地說道。
「羅先生，你都說了我不簡單，又何必如此震驚，說說吧，你那養魂瓷，到底咋回事。」
這一手扮豬吃虎，的確是把羅沛克給震懾住了，他看柴旭的目光再一次變得肅然氣勁。
「...柴警官，不是一般人，雖然我不知道您是怎麼看出來的，但你說的沒錯，這件事...就是那養魂瓷而起，而那養魂瓷的主人，正是我羅家，嚴格來說，是我，羅沛克。」
果然，這可不就是你這兔崽子搞出來的亂子嗎。
「...這養魂瓷是由南嶽衡山的真人親自督造燒紙的龍瓷...我真的沒有想到，連這瓷都無法震得住那隻戾魂...他在被運送的途中一直在瓷器內養精蓄銳，就在我打算將他運往竹廊山莊時，它發難了...打破了養魂瓷，直接讓我的三名手下車毀人亡，那也就是第一起307國道交通事故...」
衡山柴旭知道，但衡山上有啥真人，柴旭不知道，還有那什麼龍瓷，柴旭也是聽得一頭霧水。
但他仍然煞有介事，時而表情凝重，時而扼腕嘆息，表現的，還真有那麼一回事兒，把這羅沛克，唬的是一愣一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