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離間計第三步

第87章離間計第三步

「密信又如何?相爺還有何事是我不知道的」她猛地將布匹往地上一扔,發出的響聲讓這侍衛一震,她才笑了起來,放柔語氣道:「我也不看內容,只看看是不是你借相爺之名來欺騙於我,若你真有相爺的書信要送,我便也就怪你了。」

侍衛擦擦冷汗,道:「是」

侍衛冒着冷汗小心翼翼地取出密信,郭冷月便將布匹用一隻收托著,另一隻手接過。

「信封上並未寫收信人,怎能看出是誰寫的?」郭冷月將信翻來覆去地看了兩遍,一臉質疑地望着侍衛。「一定是你胡亂拿封信騙我的」

侍衛忙抱拳道:「不敢」

就在他低頭說「不敢」的瞬間,郭冷月的手飛快地在布匹里一抽,隨即笑道:「好了,料你也不敢。快去送信吧,切不可誤了相爺的大事」

「是」侍衛雙手接過信,如釋重負,再抱抱拳后,逃走。

郭冷月嘴角一抹冷笑,抱着這匹布回屋。

關好門窗,從布匹里取出一封信,拆開一看,冷哼一聲,道:「想要儘快定婚期?大概一輩子也別想了。」繼續往下看時,她臉色卻一變。將信燒乾凈后,她立刻出府。

卻說這侍衛好不容易從郭氏的刁難中逃出來,再也不停留,牽出一匹寶馬向童府飛奔而去。心中暗自慶幸,還好郭大人沒要求要看信的內容,若她真堅持要看,自己可怎麼向相爺交代

見到童軒中后,侍衛恭敬地捧上密信,隨後退到偏房等回信。

童軒中揣了信進書房,掩好門窗才將信取出。

然而,只一眼,他的臉色就變了。越往下看,他的臉上的怒意便越盛。

「砰」他在桌上重重一拍,「原來,傳言都是真的」

他頹敗地坐在椅子上,將這信看了一遍又一遍,信中說,目前大事尚未落定,未免節外生枝,取消與章瑞的婚事。若童小姐願意,他的二公子章翼也可為佳婿人選。

取消二公子他當他童軒中是什麼人當他的女兒是什麼人豈是你想配誰就配誰的

一口氣堵在胸口,童軒中將信狠狠揉成團,攥在手裏,又展開看了一遍,才將信燒掉。

很久之後,他面色平靜地打開書房的門,劉管家忙上前稟報:「老爺,趙侍衛還等著您的回信呢。」

「哼,還要回信?是想看我笑話嗎?」童軒中冷冷一哼,一扭頭,卻見到侍衛正一臉尷尬地站在不遠處。

侍衛回相國府後,膽顫心驚地迎著章沐威冰冷的眼光。

「沒有回信?」章沐威問。

「是的。」侍衛暗呼倒霉,今日這是怎麼了,僅僅送個信,便先後遭到幾個大人的責罵。郭大人說他不把她放在眼裏,童大人說他要看他笑話,不給回信,相爺便這麼冷冷地看着自己,就他這眼神,真比打他二十大板還要讓他害怕

「為何沒有回信?」章沐威的語氣依然冷冽。

「屬下也不知」侍衛戰戰兢兢,「他只是說什麼『還要回信?是想看我笑話嗎?』的話,並未說為何不回信。」

章沐威的眸光一冷,「看他笑話?」他冷哼一聲,是給兒女訂婚期很可笑還是他舉事在即很可笑?

……

第二日,忽傳女皇病情有所好轉,不僅清醒了過來,還吃了一小碗粥。文武百官聽聞,無不歡喜欣慰。

章沐威卻是心中一震,她怎麼可能會醒來,中了他的百日**之人會在昏迷一百日後,油盡燈枯而死。若不是事發突然他也不會提前行動,因有些準備還沒做好,他才用這百日**,想讓女皇在合適的時候死。

正在眾官員喜悅、章沐威擔憂之時,御醫卻說,情況不容樂觀,或許是……迴光返照。

眾人心又是一沉。幾個老臣更是憂心忡忡,章沐威緊繃的心才稍稍放鬆。正在此時,女官傳來皇帝口諭,請各位老臣商議後事,並推薦幾個德才兼備之人競爭皇位。女皇沒有子嗣,皇位繼承之人便很難抉擇。

幾個大臣聞「商議後事」時,失聲痛哭。章沐威一邊觀察每個人的反應,一邊盤算,稍後定要第一個去見清醒過來的女皇。

然而,片刻之後,女官來傳話,召見童軒中。

童軒中一臉驚疑,章沐威更的臉色一變。

又驚又喜又惶恐的童軒中在女官的帶領下走進女皇的寢宮,他怎麼也想不到,女皇清醒后要見的第一人會是他,這是不是表示,在女皇心裏他才是第一忠臣?可是,他心裏又有些莫名地不安,心中猜測女皇找他的目的,定然與帝位有關

隔着珠簾行了跪拜之禮后,女皇弱弱的聲音傳來:「童愛卿,你們也知道,朕命不久矣。今日找你來,是想拜託你一件事。」

「陛下請說,微臣定當鞠躬盡瘁」童軒中俯首道。

「朕若死了,請童愛卿盡心輔佐新君,朕最放心的就是你了。關於新君人選……」

說着,她語氣漸弱,似乎太疲憊了,對身邊的藍衣女官說:「朕該吃藥了吧,你去看看葯好了沒有。」女官應聲退下,女皇隨即又將其他宮人支開,才繼續對童軒中說道:「只是,新君人選,你們要好好商議,千萬別選出昏君庸君壞了我大周基業啊。咳咳咳……還有,上官將軍聽到朕駕崩,定會趕回都城,你們要阻止她,平定突厥之亂,還得靠她呢……咳咳咳,朕累了,你退了吧。」

「陛下保重微臣告退」再次磕頭后,童軒中退出,心裏卻更是迷惑,陛下找他來,還費盡心思地支開眾人,就是為了說這些?

一頭霧水的童軒中還未走出宮門,卻被章沐威攔住了。

「我剛剛去求見陛下,她睡了。」章沐威說。

「陛下與我說了幾句話后,就累了吧。」童軒中客氣地回答。

「陛下找你,說了什麼話?」章沐威的目光透出一股危險的冰冷。

童軒中見狀,心中一凜,卻又想到昨日那封信,再看章沐威時,心裏便多了一些不滿。縱是他一貫圓滑不會將氣憤表現出來,可眼裏仍是閃過一絲不悅,而這不悅便被緊緊逼視他的章沐威察覺出了。

章沐威眉頭一緊,再次問了一句:「請問,童大人,可否將陛下所言告知與我?揣度好陛下的意思,我等才能更好地做事,您說,對嗎?」

章沐威這話,說得客氣,可他特意放緩的語速和故意的尊稱,卻讓童軒中感受到危險的氣息。心中雖已存芥蒂,只是以往合作慣了,童軒中卻仍是將女皇說的話一一告訴了他。

章沐威一聽,卻沒有滿意地神色,目光反而更冷了。他心下冷哼,女皇在如此難得的機會特意召見他,只為說這幾句廢話?

莫不是,他已經與女皇達成某種協議,開始防著自己吧

想到此,章沐威冷笑一聲,拂袖離去。

章沐威的態度,讓童軒中心裏的不安與怒氣更深了一分。

章沐威並沒有出宮,而是往女皇的寢宮方向走去。在一處偏僻的綠蔭中,一個藍色的婀娜身影靜靜倚在一桂樹旁。他輕輕走過去,不說話,藍色身影卻聽到他的腳步聲,歡喜地回過頭來。見到是他,溫婉的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

「見過相爺。」藍衣女官欠欠身,章沐威扶起她,順勢還摸了一把小手。女官只羞紅了臉,卻並為掙開。

「可有消息?」章沐威雖然牽着她的手,還不時地揉捏著,可他的話卻冷冰冰,公事公辦的樣子。

女官神色一黯,隨即又笑了起來,回道:「我只聽到陛下說什麼關於新君……然後她便令我去端葯,所以沒有聽清。」

「新君?還將你支開?」章沐威滿意地笑笑,猛地將女官抱住,只一下,便又鬆開,「我要走了,謝謝你。」

女官只覺渾身一顫,臉快紅透了,她虛弱地點頭,垂下眼臉,長長的睫毛不住地顫抖,「嗯……」

這一透出無限風情的「嗯」字,將她的情深表露得無疑。

可惜,她此時沒有抬眼看一下章沐威,否則,她一定可以看到章沐威嘴角的譏笑。

———————————————

御醫說女皇是迴光返照,果不其然,當晚她便又重新陷入昏睡,並且還發起高燒來。章沐威已經在全國廣發求醫告示,尋求能醫,然而奇怪的是,告示貼出去十多天了,卻一個揭告示的人也沒有。

也是這一晚,童府和童府附近的屋頂多了幾條形跡可疑的黑影。

第二日,童軒中遭十幾位官員聯名彈劾,說他曾經與亂黨左盼勾結,近兩年來囤積糧食,私下訓練自己的軍隊,圖謀造反。請求女皇擒拿叛黨,以正朝綱。

這十幾位官員全是三品以上,故而他們的彈劾震驚朝堂。童軒中當場便雙腿一軟,癱坐在地上。

然而他終究是深沉之人,震驚之餘,他便發現了其中的貓膩。

提出彈劾的十幾個官員全是與章沐威交好的也就是說,他們是聽命於章沐威來陷害他的什麼叫「請求女皇擒拿叛黨」根本就是他章沐威要置自己於死地他過河拆橋殺人滅口

一想到這,這幾日的種種便又浮現腦海,一時之間,對章沐威他是恨之入骨。

在或疑惑或擔心或嘲笑或幸災樂禍的眼光中,他爬起來,拂拂衣擺,冷聲道:「你們說我勾結亂黨,訓練私兵,可有證據?」

「當然有。」一官員拍拍手,隨後一華服美婦便被帶了上來。

只一眼,童軒中便心中一沉,是姨娘江氏

江姨娘避開他的目光,見過各位大人後,便緩緩將左盼與童慧妤結拜姐妹的前前後後詳細說了一遍。

童軒中是越聽心越涼,越聽越害怕,可他卻無法前去堵住這個蠢婆娘的嘴

章沐威沉着臉,一直便沒有說話,聽完江姨娘的話后,卻問道:「與童小姐結拜的左盼,可就是後來朝廷追捕的左盼?」

「沒錯沒錯」江姨娘連連點頭。

另一官員出列道:「下官有童大人練兵的證據。」

「下官有他買官賣官的證據」

「下官有他私通突厥的信件」

「下官掌握了他私吞庫銀的證據」

「下官有他剋扣賑災款的人證物證」

彈劾童軒中的官員們齊刷刷地站成一排,紛紛將手裏的證據雙手捧上。章沐威鐵著臉一一過目,隨後百官商議,一致認定童軒中罪大惡極,該滿門抄斬。

一個白髮大臣卻搖搖頭,道:「目前陛下病重,不易見血光。不如暫且收押,等陛下病癒后再行刑吧。」

所有人對此都同意,章沐威便也無可奈何。

官兵前去童府抓人時,已是深夜,官兵們撞開童府大門,手裏舉著的火把將童府映得亮如白晝。

童府之人驚叫連連,哭喊連天。

童慧妤被驚慌失措的小香從被窩裏推醒時,官兵已經徑直進入她的閨房,刀劍在火光的映照下閃著讓人絕望的寒光,刺目,扎心。

滿屋的下人丫鬟像趕牲口一般全被趕到一個院子,劉管家已是老淚縱橫,連道蒼天不公。

珍姨娘抱着瑟瑟發抖的童兮單,江姨娘卻瘋了似的失聲尖叫:「不是說要給死丫頭定罪嗎?為何要抓我們我的修兒啊……不要抓我的修兒他跟這事無關的我是證人我是證明死丫頭與叛黨勾結的證人一切都是那死丫頭惹出來的,跟我們無關啊你去告訴你們相爺……」

話還沒說完,她便被面無表情的官兵拖住,綁了個結實,丟在牆角。

唯一不在童府的,只有童軒中。此刻的他,正在死牢裏等他的家人團圓呢。

左盼在密室內聽着他們的講訴,心中忽然生出一絲不忍來。她看了看小環,小環亦是一臉的哀切。

雖然那些讓童軒中下獄的證據並非空穴來風,並且他確實是勾結叛黨,只是這個叛黨不是左盼,而是章沐威。可以說,童軒中是罪有應得的。

只是,童府的下人是無辜的

封建社會的刑罰就是如此殘忍,株連之罪,何其不公

「你放心,等我們成功之後,會讓有罪的得到應有的懲罰,而無罪之人,我們會放了的。只是這段日子在死牢吃些苦頭罷了。」章翼見着她一臉的悲憫,笑了笑。

左盼心中略安,幸好他們並不是斬立決,還有個緩衝期。

驀地,左盼想到一件事,眼睛一亮,問章翼:「那個說『陛下病重,不易見血光』的王大人是你安排的吧?還是你了解我。」左盼沖他笑笑。他知道若死那麼多人,她心裏會不安,所以才特意讓王大人拖延時間。

文武卻咕噥一句:「我也了解你。」林晗也稍有異樣地看了左盼一眼,只是此時眾人的注意力還在童府上,他們這小動作便也無人注意了。

章翼點點頭,道:「除了為無辜之人爭取時間外,這個,也確實是我真心的理由。」

左盼明白,他是在擔心殺戮的煞氣衝撞了病重的女皇吧,雖然有些迷信,卻讓人心中一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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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牌幼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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