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姐兒番外(六)

慧姐兒番外(六)

()一走出書房,慧姐兒其實心裏也知道自己惹了麻煩了,於是她也沒有直接回芙蓉園,而是一掉頭又回去找了溫氏。

溫氏聽慧姐兒磕磕巴巴的將事情講了一遍,不由得長嘆了一聲道:「你呀,眼瞅著都已經是這麼大的人了,為什麼做起事情來這般魯莽?」

慧姐兒扭扭捏捏的道:「三嫂,我知道自己錯了,不該起這個好奇心。一會兒三哥回來若是埋怨你的話,你就直接說你不知道我會這麼做好了。」

溫氏苦笑了一下道:「你以為我說不知道你三哥就不生氣了?算了,反正不做也做了,等你三哥回來再。」

慧姐兒不好意思的再三道歉,最後反倒是溫氏把她勸解了一番。

至於良哥兒和溫氏怎麼談得我們不必去管,只是那慧姐兒自此以後倒是落了心病。

不管有事沒事的,慧姐兒眼前總是不時的晃過鄭清的臉龐來。呆在白雪茹身邊的時候,她也不管別人是不是和她說着話,大傢伙兒一個不留神她就心神不定的發起了呆。

白雪茹發現女兒這些日子神色不對,便喚了木蓮來仔細的查問。

這不問不知道,一問嚇一跳,和着她捧在手心裏的女兒不知不覺間害上了相思病,她這個當家主母居然被蒙在了鼓裏,白雪茹不由的大為惱火。

於是白雪茹厲聲的問木蓮道:「你當時為什麼不勸住慧姐兒,而且事後你為什麼不來回我?」

木蓮戰戰兢兢的道:「奴婢一直勸姑娘來着但是勸不住,而且當時三少爺和五少爺都在一旁看着,姑娘回來后又立刻和三少奶奶說了這事,奴婢以為這幾位主子告訴了您了,所以沒敢多嘴。」

白雪茹聞言心裏感到十分無力,她真是不知道自己這些孩子在想些什麼。

白雪茹越想越覺得事態很嚴重,於是夜裏便在枕頭邊和韓禎賢好好的討論了一番。

韓禎賢如同所有寵愛女兒的父親一樣,乍然一聽自己的女兒居然有了這等事,他首先不是責怪自己的女兒,而是立刻惱恨上了鄭清,他恨不得立時三刻就把這個叫鄭清的小子提來暴揍一頓才解氣。

白雪茹見韓禎賢臉色極為難看,話里話外又透著對鄭清的萬分不滿,只好安撫他道:「老爺,您若是生氣就先責怪我,都是我管教不嚴才把慧兒教成這樣的。若是我不這般溺愛她的話,也不會有今日這事發生。」

聽了妻子自責的話,韓禎賢立馬冷靜了下來。這麼些年過去了,他很清楚自己對女兒的溺愛絕對不比妻子少,甚至很多時候妻子在管教女兒的時候,都是他在一邊放縱了女兒。若說女兒鬧出今天這一出妻子有過錯,那麼自己的過錯就更大。

於是韓禎賢無奈的搖了搖頭道:「你別這樣說了,事情不出也出了,我們得好好的想想辦法看怎麼解決此事。」

白雪茹將頭靠在丈夫厚實的胸膛上道:「我想如果慧兒若是真心的惦記着這個鄭清的話,我們也不能強迫他們分開,要不然以慧兒的烈性子難保不會弄出些事來。不如我在這邊探一探慧兒的口風,您呢在外面好好的查一查鄭清的家世背景。等有了消息咱們再商量下一步怎麼辦,您認為怎麼樣?」

韓禎賢伸出手摟了愛妻在懷道:「也只有如此。自古以來棒打鴛鴦鬧出悲劇來得不在少數,我可不想好好的一家人為這個弄得不安寧。」

白雪茹嘆道:「老爺您真好,我想沒幾個父親會有您這般的胸襟放得開這種事。」

韓禎賢聽愛妻誇自己,再加上懷裏的人軟軟的靠在自己身上,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馬,那雙手便開始不安分的遊走起來,嘴裏穿着粗氣道:「那是因為我們夫妻一向來配合默契。」

丈夫的氣息吹在白雪茹耳邊,不由的讓她渾身一陣酥麻,頓時人就更加軟了幾分,她嬌嬌弱弱的哼唧了幾聲,這一下立刻點燃了韓禎賢。

於是沒多大功夫,上房裏外屋上夜的丫頭們便聽見裏屋傳來了各種曖昧不明的聲音,如半夏這般大了些的丫鬟們立刻在外屋坐不住了,便立刻起身走到了屋檐下去。

白雪茹思前想後,找了慧姐兒單獨關起門和她說起了最近她的一系列反常舉動。

出乎白雪茹意料的是,慧姐兒毫不猶豫的就對她道:「母親,女兒怕是深深的喜歡上了一個人,每次想起他來就會魂不守舍,所以才會讓您覺得女兒有些反常,您說女兒該怎麼辦才好?」

白雪茹聞言心裏很不是滋味,她不知道該說女兒是無知者無畏,還是該說女兒有膽量有魄力敢於追求自己的幸福。

她想了想道:「慧兒,看來是我和你父親把你嬌慣壞了,你可知道自古以來婚姻大事都是要聽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像你這樣子是於禮法不和的你知道嗎?也幸虧你還沒有做出什麼更不妥的舉動來我就發現了,你可知道若是你非要孤注一擲做點出格的事來達到你的想法的話,會給你父親,你大哥,乃至整個韓家帶來怎樣的麻煩嗎?」

慧姐兒聽完便低着頭流着淚道:「母親,女兒知道自己這一行為不被世俗禮教認可,所以女兒才這樣矛盾。至於您所說的麻煩事,女兒雖然不能完全了解那會是什麼結果,但是女兒若真的惹出什麼事來女兒一定會自己擔的。」

白雪茹搖搖頭拿手指輕輕的戳了慧姐兒的腦門道:「傻孩子,且不說你若是鬧出什麼亂子來,你父親在朝堂上一定會被人揪住把柄攻擊他,就說你若是名聲敗壞了,別人指著脊梁骨罵的只會是我們這做父母的。人都會說我們沒有家教,門風敗壞,甚至以後還會影響你弟弟說親事,這裏面牽扯的那可是太多了,這哪裏是你擔當的起的呀你。」

慧姐兒聽到這話傻眼了,她原想有機會的話讓木蓮去幫自己問一問鄭清,若是鄭清也有意與自己,那麼父母一旦不同意她就可以私奔。

可是母親這麼一說她那裏還敢這麼干,她就是再不懂事她也不願意為了自己一個人連累整個家族。於是她淚流滿面的一把抓住白雪茹的手道:「母親,那女兒該怎麼辦?女兒心裏真的開始放不下他了。」

白雪茹苦笑了笑道:「你才見了他一面你就放不下了,那他是如何想你的你可知道?若是他定了親或者有了家室了你怎麼辦?」

慧姐兒聞言立刻收了眼淚道:「女兒沒有想這麼遠。」

白雪茹故意冷冷的道:「所以我說你這是一廂情願!你一個大姑娘家,就憑你看了別人一眼就把自己弄得神魂顛倒的放也放不下,那你又把我們做父母的放在那裏?」

慧姐兒從來就沒有被父母說過一句重話,聽了這一番話心裏立刻就很不好受,她急急的辯解道:「女兒自然是把父母放在心裏的。」

白雪茹見女兒還知道為自己剛剛的話着急,覺得她還不算是沒得救,於是依舊口氣嚴厲的道:「我和你父親對你的婚事並沒有什麼過多的要求,我們既不需要通過你來巴結誰,也不想別人利用你來做文章,我們只想讓你一生平安喜樂罷了。你若是真的將我和你父親放在心上,那你這幾日就不要出門了,你給我好好地待在芙蓉園想一想我前前後後給你說的話,想明白了再出來和我說。」

慧姐兒被白雪茹這般教訓了一通,心裏開始明白一些事情了,她低着頭一聲也不吭的向白雪茹行了個禮便回了芙蓉園。

第二日,白雪茹找了溫氏來溫言細語的和她講了一大通,誰也不知道這婆媳二人說了什麼,但是第二天溫氏身邊的那個大丫鬟便被人牙子領了出去賣掉了。

木蓮聽說了這事以後嚇出了一身冷汗,她不由得在心裏暗暗的禱告:千萬千萬在自己成親以前慧姐兒別再惹出什麼麻煩來!

慧姐兒關在芙蓉園裏將自己的事情來來回回的想了又想,又將白雪茹這幾年對她說的話反反覆復的琢磨了又琢磨,到最後她不得不承認自己真的很不讓父母省心,愧疚之心油然而生。

尤其是她聽木蓮說溫氏把那個多嘴多舌的大丫鬟打發賣了以後,她的心裏更加不平靜了,她此時深刻的體會到了自己憑着一時的意氣用事而怎樣連累了無辜的人。

又過了兩日,韓禎賢將自己派人查出的資料往白雪茹面前一放,隨後嘆道:「這個鄭清在家鄉早就娶妻生子了,他苦讀這麼多年都是他岳父家供給的。」

白雪茹看罷道:「這樣也好,我把這些給慧兒也看一看,好教她死了這份心。」

韓禎賢想了想道:「這孩子既然動了這份心,那我們就儘快的給她定下一門親事好了。說起來她也不小了,明年過了端午節她就滿十五了。」

白雪茹道:「誰說不是。原本我還想多留她在身邊幾年,沒想到女大不中留呀!」

慧姐兒看了父親查來的鄭清的資料,笑了笑沒說話,心裏卻有些難受。

白雪茹也知道女兒不好過,遂勸解道:「這世上很多東西都是這樣的,不是你的東西,你想要也未必得的到,就是得到了也未必就有福享;是你的東西,你不想要也會一直跟着你,你就是想丟也丟不掉。說到底,這都是個人的命!」

慧姐兒沖白雪茹笑了笑道:「母親,女兒沒事的,您不用擔心。」

白雪茹笑了笑道:「沒事最好。」白雪茹知道有些事是要靠自己去領悟的,別人說再多也是白搭,於是她只好耐心的等待女兒開竅的那一天。

將近年關的時候,顧紅雯隨着自己外放了很多年的丈夫秦朗一起調回了京城來,白雪茹自然是去秦府好好的恭賀了她一番。

兩個好姐妹寒暄了半天過後,顧紅雯認真地對白雪茹道:「我想求你個事情,你可千萬要答應我。」

白雪茹見她這般認真立刻心裏一緊,她不動聲色的道:「我能辦到的自然會答應你,若是辦不到的你就是說破了天我答應了也是白答應。」

顧紅雯神秘的一笑道:「這事你肯定能辦到,我想和你求一個人。」

白雪茹腦子裏靈光一閃,笑着道:「有話你就說,少玩這些花活!」

顧紅雯大笑道:「你只怕是猜着什麼了?」

白雪茹端起茶碗來慢慢的喝着茶不吭聲。

顧紅雯笑罷道:「我和你說正經的,我想替我大兒子求娶你那寶貝閨女,你可別和我說你閨女許了人家了!我這些年可是一直在等你閨女長大呢!」

白雪茹聽罷此話,腦子裏立刻浮現出剛剛見到的,那個長的頗像顧紅雯的大小夥子,於是她笑了笑道:「這事我說了不算,你也知道慧兒是她爹的寶貝疙瘩,我得回去好好的和他爹商量了才能答覆你。」

顧紅雯豪爽如當年的道:「反正我們家的情況你都知道,你閨女嫁過來的話就是當家的大少奶奶,我最是不喜歡管家的人,天天就盼望着娶了兒媳婦我好得清閑。」

白雪茹但笑不語,顧紅雯沒辦法只好接着道:「咱兩個好姐妹處了這麼多年了,你就不能痛痛快快的給我一個準話?」

白雪茹遂起身笑道:「你既然要準話,那我就趕緊回去找孩子他爹商量去,一有了信我就來告訴你好不好?」

顧紅雯一聽這話急忙拉住她道:「哎呀呀,急也不在這一時,吃了飯再走。」

白雪茹道:「咱們兩就別講這些客套了,說真的,年關到了我也忙,改日再聊好了。」

顧紅雯無法,只好送了白雪茹出來。

回到家裏,白雪茹一邊料理家事,一邊琢磨顧紅雯說的話。

她覺得與其將慧姐兒嫁到一戶不知根不知底的人家去,倒還真的不如嫁到秦家去好。雖然秦家大小子只是個秀才,但是秦朗卻是個三品官,那麼秦朗給這孩子弄一個職位也不是什麼難事。

何況這孩子白雪茹看着不光是人長得精神,性情也好,她想慧姐兒應該不會和他相處不來。

而最關鍵的是顧紅雯這個婆婆,不管從哪一個方面出發她都不會為難慧姐兒,白雪茹對這一點是非常滿意的。

下午韓禎賢回了家,白雪茹就開始和他叨叨這件事。

韓禎賢其實很不喜歡白雪茹和顧紅雯多來往,但是說到底他又是一個很理智的人。

他也知道白雪茹列舉的這些條件都是對慧姐兒很有利的,所以想了又想便道:「你既然這樣子費神費力的來說服我,想必是你早已經心裏定了主意,那就這麼辦好了。」

白雪茹聽了丈夫的話微微的有些窘,她笑了笑道:「其實也不然,若是您有更好地人選我也不是不會改主意的。」

韓禎賢略微有些惆悵的道:「你別說,我還真的沒什麼好人選,要不然也不會將慧兒的事拖到這會兒了。」

白雪茹走到丈夫身邊捧起他的臉認真地道:「其實我們都是為了孩子好,至於人選是您提的還是我提的都不重要,您說是不是?」

韓禎賢看着面色柔和的妻子心裏暖暖的,遂笑了笑道:「你說得對,我都依你就是了。」

於是韓家和秦家便很快的定下了這門親事,白雪茹為了讓慧姐兒定下心來,特意趕在年前請顧紅雯一家來家裏做了一次客。

慧姐兒從暖閣的屏風後面偷偷的看了未婚夫好幾眼,她覺得這未婚夫雖然沒有鄭清長得好看,但是卻多了一些英氣,而那股子英氣是慧姐兒在自己父親的身上常常看到的,於是她頓時覺得踏實了不少。

過完年不久,兩家人便開始籌備婚事。只因兩家人都是大家族,所以納采、問名、納吉、納徵、請期這些禮節一樣也不願意簡便。

於是等良哥兒的兒子都滿月了,這些儀式才進行到納徵。

好不容易等慧姐兒行了及笄禮之後,白雪茹才和顧紅雯將婚期商定下來。

八月十八日,慧姐兒一大早就被拖起來洗漱更衣,忙忙碌碌中她根本來不及感嘆什麼就到了拜別父母的時候。

耳中聽着父母的諄諄教導,慧姐兒的眼淚突然就如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滾落了下來。

白雪茹見狀趕緊壓下自己心中的萬般不舍掏出帕子給女兒輕輕的擦拭了,又小聲的安慰了她一會兒才送她出了門。

於是慧姐兒就在弟弟珣哥兒的護送下跨出了韓府,自此後她便離開了父母的羽翼呵護開始了自己的新生活。

慧姐兒番外到此完結。

作者有話要說:各位看官大人,今日結束了慧姐兒的番外,所以只有一更。明日開始寫珣哥兒的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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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女藥劑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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