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五節

另外，他們兄妹又發現，在這深宮之中，貴為太子的朱由校，平時竟然沒有什麼人來看他，除了一個三十多歲、徐娘半老的女人——客印月，和一個五十多歲、身材高大的胖老頭——太監李進忠。後來，金氏兄妹才知道，這個客印月就是太子朱由校的乳母，兩個人感情很好；至於說李進忠，他是客印月的貼身太監，自然是跟隨着客印月來看朱由校。

這個身材高大的李進忠，是一個非常和藹可親的人。他皮膚略黃，長著一張大長臉，細眉長眼蒜頭鼻子下一張大嘴巴。那雙又細又長的眼睛中總是射出一種很溫和、很真誠的光芒。

金氏兄妹知道的這點情況，也都是從太監小六子的口中得到的。他們兄妹自從被孫承宗派到朱由校身邊之後，第一個認識的就是這個乖巧伶俐又善良的太監小六子。此時此刻，金氏兄妹就和小六子一起站在朱由校寢宮對面的一個小屋子窗前，注視着寢宮的動態。因為此時此刻我們的太子爺朱由校正在接待兩位貴客——客印月和李進忠。

小六子對太子朱由校很忠誠，朱由校不但信任小六子，而且也很寵愛他，這也是在朱由校身邊其他的太監不敢欺負小六子的原因，都知道小六子是朱由校最最貼身的太監，誰還敢去惹他呢？

「那麼，小六子，你知道太子殿下最害怕的人是誰嗎？……」金鶯鶯眨動着那雙長著長長睫毛的美眸問道。

「這個嘛？……」小六子那雙機靈的小眼睛看了看眼前的兄妹，「我不知道……」

聰明絕頂的金鶯鶯從小六子的表情就可以看出，小六子是知道的，但是他不敢說。於是金鶯鶯又對小六子說道：「小六子，我們知道你是最忠於太子爺的，你也知道我們兄妹是太子爺的貼身保鏢，要是我們知道太子爺喜歡誰、恨誰、怕誰，不就也知道應該防著誰，才能更好的保護我們的太子爺，是吧！……」

小六子眨了眨眼睛，「我告訴你們，你們可不要說是我說出來的！……」

金逸楓對小六子說道：「我們都是為太子爺好，也沒有出賣你的理由啊……你放心吧，我們絕不會告訴別人的……」

小六子警惕的看了看周圍，湊近金氏兄妹跟前：「就是……李選侍……」

「什麼，李選侍？哪個李選侍？……」金逸楓追問。

「就是那個打死太子爺生母的李康妃——西李！」小六子說道：「東李李庄妃仁慈寬厚，絕不會……？」他又眨了眨眼睛，「咦？不對呀！你們怎麼會知道這皇宮裏有兩個李選侍呢？……」

金鶯鶯心直口快：「小六子，你傻呀，我們既然來做太子爺的貼身保鏢，事先總會對他身邊的人了解一下嘛！」

「那你們也了解到我了嗎？……」小六子有點不好意思的問道。

金逸楓微笑答道：「那是肯定的了，我們來之前就知道你小六子是一個好人啦……」

小六子靦腆的笑了，他看了一眼眼前和他非常親近的這對兄妹，「你們倆不但人長得好看，心更好，難得的好人！……」

金鶯鶯一聽小六子的話，心裏簡直樂開了花：「小六子，既然這樣，你就不妨再告訴我，太子爺最聽誰的話？……」

小六子的雙眼狡黠起來：「你們不妨猜猜看……」

「當然是最聽他爹——當今皇上的話呀！……」金逸楓搶先說出來。

小六子搖了搖頭。「不對！」

金鶯鶯美眸轉動幾下：「嗯……應該是你吧？……」

小六子驚訝得睜大眼睛：「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你小六子雖說只是一個小太監，但你卻是對太子爺最中心、最貼心的人，他不聽你的聽誰的？……」

小六子臉上浮現出得意的微笑：「不對，你們說的都不對！……」

「喂，那到底是誰？……」兄妹倆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問道。

小六子收起笑容：「告訴他們吧，是……是派你們來保護太子爺的人……」

「孫老師！？……」兄妹這下更是難以置信的瞪大了吃驚的眼睛。「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小六子學着金鶯鶯的樣子說道：「太子爺最不喜歡讀書，超跑了以前所有的老師，直到孫老師出現以後，說來也是真怪，太子爺就聽孫老師的話，跟着孫老師學了很多東西，別看他外表傻乎乎的，其實心裏清楚著呢。太子爺連孫老師的名字都不叫，直接叫『吾師』……」小六子一臉佩服神情的講述著……

從朱由校所住的乾清宮回來，客印月和李進忠就直奔客印月的卧室。

「唉呀，真是累死我了！……」脫下鞋子，客印月躺在了那張紅木的牙床之上。這是一個三十二三歲左右，身材窈窕、皮膚白凈、面容姣好的中年女子。白嫩嫩的鴨蛋臉，細而長的柳葉眉下一雙目光銳利的杏眼，鼻如懸膽，口似櫻桃，美艷無比！

李進忠伺候客印月躺下，坐在她的床頭。「乾娘，看起來太子爺對您還是言聽計從的呀……」

李進忠是客印月的對食——魏朝的義子，所以按輩分，他李進忠得叫客印月為「乾娘」。那麼，李進忠是怎麼結識魏朝並認魏朝為「義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