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1章 人間煙火
「啊？」
烏庭芳差點跌倒。
趙元開氣息驟然一冷，沒再給臉：
「閉嘴！」
「唔，臣妾遵命……」
……
……
從正德門出了未央宮。
暗衛直接散開，衛戎司早已經心照不宣，只是恭敬無比的行了個軍禮，不敢有太大的動作！
從天武六年初開始，趙元開便下令取消了長安宵禁。
而今的長安是天下人嚮往不已的聖地，是功名道，也是繁華城。
但畢竟是國都，侯門似海。
但也包羅萬象，攬盡天下風采民俗。
這裏，是長安不夜城！
京兆伊遵循趙元開的詔令，將行政屬性和居住屬性分割，整個帝宮內圍倒是安靜的。
最喧鬧繁華的，便是那帝宮之外、老城牆之內的長安老城區，條條大道燈火通明，人聲鼎沸。
處處吆喝不知，盡顯人間煙火之氣。
趙元開在前，烏庭芳在後。
兩人邁入了長安老城，變成了最吸引人的一道風采，無他，容貌氣質實在太出眾了。
趙元開就算是再簡衣打扮，那深處帝位積威已久的氣度始終是無法掩飾，太過於奪目了。
而烏庭芳就不用說了，雖說長安不缺美女閨秀佳人，但這等皇室出身的禍國殃民級的絕色終究是少見啊！
「天啦，快看那一對才子佳人！」
「男子雖書生意氣衣着簡單，卻威勢不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沒準是那朱雀大道上某家侯門的公子！」
「是啊，再看那姑娘，恬靜動人，風華傾城，夷……好像不似我大漢女子，一定北方塞外的大家閨秀！」
「這樣的公子，這樣的閨秀，可真是天作之合啊。」
……
議論聲自然是傳入了烏庭芳的耳中。
這種感覺，讓她一下忘記了身邊的人是天子，忘記了自己是芳妃，只覺得是一對情侶結伴出遊，無人擾，盡歡情。
烏庭芳沉淪了。
這樣的長安，是她夢寐以求，眼下就如夢幻的呈現在她的眼前，沒有失望，只有一個又一個的驚喜和驚艷。
這樣的天子，打破了她心底深處的一切小女人顧慮，只覺得無悔，只想要傾付一切。
「陛……」烏庭芳情動，下意識喚道。
「忘了咱們的身份了？叫我公子，或者相公，嗯……娘子。」趙元開亦是罕見的溫柔。
那一刻，烏庭芳痴醉了。
眸中，心頭，一切一切，都是眼前人。
「相……相公……」
喚聲間，最美是那一低眉的嬌羞。
趙元開就那麼俯視眼前的美好。
國酒佳釀需要慢慢細品。
國色天香，亦是如此。
兩人就像是初入俗世的新客，撒開了所有，嘗長安美食，看花燈煙火，聽漢音曲調……
這一路，烏庭芳的笑聲如銀鈴，從未止息。
她就像一個涉世未深的懵懂閨秀，第一次看人間繁華，而陪她的眼前人更是心中人！
烏庭芳從來都沒有這麼開心過。
她像一隻塞外的雪蓮，在驚艷的綻放，彌散著不一樣的芬芳和美好。
終於。
夜深曲終，燈火闌珊。
提着精緻的小竹燈，髮髻別着好幾隻看來有些幼稚的小首飾的烏庭芳，在酒意微醺情動迷離之時，咬住朱唇，認真的看着趙元開，啟齒：
「相公，謝謝你，謝謝你給庭芳一個這樣美好的初見之歡，我……」
話未說完，一個刺耳的聲音突然炸起。
「搞……搞什麼？不就是小娘們兒嗎？煙花地的賤貨，裝她娘的狗屁清高！」
「咦，前……前面的那個小娘們兒不……」
話沒說完。
四處突然出現了一群身着寒衣、氣息森冷的神秘人，直接緝拿住了這個醉酒失態的男人。
「你……你們是什麼人，還不鬆開我家公子？」
「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在長安道裏頭對我們許公子不敬？我可警告你們，許公子可是當今長安城新貴京兆伊孝平侯許大人的親侄子！」
「你們身穿黑衣，定是賊寇，敢在長安城裏頭行兇，你們死定了！」
很刺耳的聲音。
氛圍，徹底破壞了。
趙元開緩緩轉身，就看着一位錦袍華麗的青年醉的不省人事，身後的幾個隨從竟然腰佩短刀，雖然被暗衛拿下，卻一個個的囂張跋扈，叫囂不停！
這時，那個許公子醒了過來，頓時大怒：
「你們好大膽子，是想要找死嗎？連本公子都敢招惹！」
怒吼間，就要掙開了暗衛的控制，但氣血瘋狂波動，卻絲毫無法掙脫，只覺得緝拿他的黑衣人修為深不可測！
那一刻，這位許公子一下子就酒醒了。
要知道他可是內家境六品的修為啊！
他趕緊抬眼，這才看見了不遠處的那一位青年男女，男的氣度不凡，眸子很冷。
但女子，是真的絕美傾城啊！
方才就是花酒沒盡興，醉眼見美人，直接動了邪念，可沒想到這暗處竟然冒出了這麼多的黑衣人！
許雲生有些慌了。
這是長安城，侯門似海，通天的人物可不止他新貴許門一家！
可看着那位公子臉生，還有絕色的女子一看就不是漢人，而且長安城裏頭各大新貴舊貴門的後輩，他基本上都是見過面的，不臉生的。
突兀之間，許雲生笑了，笑的很陰冷狂妄。
「哈哈哈……本公子明白了，你們應該是從中州之外來的北方人吧，不知長安的規矩，竟然敢私自帶兵衛入皇城，呵呵……你們攤上事了！」
聽着孝平侯府四個字，趙元開本來就打算這事就此揭過的。
畢竟京兆伊，又是晴妃家族，皇室外戚。
但這話一出，趙元開的臉色明顯變了。
暗衛始終安靜無聲，只聽天子指令，看天子臉色行事。
烏庭芳站在了趙元開的身後，開始有些驚嚇，畢竟這許雲生報上來的那些名頭確實不小，而她也確實是中州之外的人。
但隨即才反應過來，她可是當今的芳妃娘娘啊，而身邊的這位，更是當今的天武帝啊！
這就有意思了！
烏庭芳看了一眼趙元開的臉色，而後乖巧的讓開了身位。
趙元開冰冷的看着許雲生，終於，開口了，聲音很淡，吐出三個字：
「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