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三十七章 船老頭
砍下來的木頭,全部是用來做雲航的材料的。
至於樹上的果子,則被取來充饑。
在接下來的數個星辰時的時間裏,眾人前前後後都在忙碌著,幾乎很少見到有人休息。
哪怕是進食,也是在很短的時間內完成。
因為他們身處在北域,天知道這兒有多麼的危險。
玉秦懷此刻搬來了一大堆的木材,放在地上,他拍了拍手,露出欣慰的笑容。
而這時,有人伸過來一塊綉布。
玉秦懷轉頭一看,見是夏侯南月。
「幹了那麼久,也累了吧?」夏侯南月帶着讓人舒服的笑容,她還遞上來一個果子,卻都被玉秦懷笑着婉拒了。
「倒也不是很累,觀這天色,快要入夜了吧?在這種地方過夜,若萬一引來了魔獸,那可就不好了!」
玉秦懷此話,卻是讓夏侯南月噗呲笑了出來。
「我等已是在北域之境,若有危險,前方更是危險重重,無關黑夜與白天!」
「但至少,前面有你們的熟人啊!」
玉秦懷笑了笑,夏侯南月的臉上,頓時現出一抹默然。
她的神情,逐漸變得淡然,而她雙眸,目視着遠方。
她遙望遠方,卻是帶着一股沉痛的悲涼之情。
「天變了,我等也不過是塵世中的螻蟻,也只能隨波逐流,誰知道前方有沒有我們認識的人,我們等待着的人,或許前面皆是森森白骨也說不定!」
因她看到,夏候雲蘿的死時,令她倍感絕望。
曾經是高高在上的皇室,卻只剩下了一顆頭顱。
固然身份地位在重要,可這命只有一條。
誰能保證,在這一趟不知生死的生命長河之中,能夠一帆風順呢?
若哪一天,如剛才這般,遇到魔鯨之時,他們只能束手就擒,眼睜睜看着自己被殺死?
也不是這世間,都有如玉秦懷這般的高手,會去救她一個皇親國戚。
夏侯南月的嘴角,微微扯了扯,她淡然一笑:
「雖是生死,卻也無關風月,只是今朝,活着便好,對嗎?」
玉秦懷有些愕然,而後便點了點頭。
夏侯南月見玉秦懷認可自己的話,當即露出開懷的笑容,她的模樣,更加的讓人歡喜。
那一張善良的容貌,瘦弱的肩膀之下,卻是肩扛着整個雲航上所有人的性命。
固然再苦,她也義無反顧。
「此去北域,我定會將你安然帶到!」玉秦懷堅定無比說道。
夏侯南月愕然一怔,她竟然覺得,莫名的安心。
比楚經遠對她做出的承諾,更加的安心百倍。
夏侯南月此時的笑容,已經是說不出的愉悅。
「跟你聊天很是開心,我相信你是個好人,我想楚將軍也會同意我的觀點,因為你救下了整艘雲航上的人!」
說道楚將軍這三個字,玉秦懷將目光轉向了一旁。
此時的楚經遠,正冷冷的盯着他,並手握長槍,準備隨時對玉秦懷一擊必殺。
也難怪他會放任夏侯南月與玉秦懷待在一起,原來是達成了什麼共識。
玉秦懷乾咳一聲道:
「你快回去吧,不然他就要扛着槍,跟***上了!」
夏侯南月噗呲一笑,轉身離開,離開之時,她還回眸一笑,令周圍的男人,都春心蕩漾起來。
玉秦懷則是轉過頭來,望着那殘破敗壞的雲航,這要修理起來,難道非常的大。
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他們的命運,全部在這雲航之上了。
玉秦懷扛着兩根木頭,朝着雲航走去。
不少護衛們也肩扛木頭,隨他而來。
砰砰啪啪的敲擊木頭聲音,不斷的響起。
整個雲航上,都有人走來走去,這兒看看,那裏敲敲的。
被魔鯨咬碎的雲航,其甲板上的碎裂的程度,早已是觸目驚心。
饒是玉秦懷見了,都有些想發自肺腑的感慨。
修建工作還在繼續,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四五個星辰時了。
饒是如此,依然沒有將雲航搭建完畢。
玉秦懷穿梭在雲航之中,饒是此刻的他,也不知該如何作為了。
因為這雲航看似整體還在,實際上,該破壞的地方,早已被破壞殆盡。
若是在這艘雲航上縫縫補補,絕不可能以這樣的狀態,抵達北域。
此去北域,可起碼還有好幾個星辰日呢。
然而其他人卻是奉命建造雲航,他們可不管這雲航能不能載他們前行。
「唉!」
一聲哀嘆,從前方傳來。
玉秦懷抬眼望去,見一位佝僂老者,正坐在地上,拿着酒葫蘆飲酒。
他嘆息是因為,酒喝完了。
「這何時才是個頭啊!」老者感嘆紛紛,他注意到了玉秦懷正在看他,又轉過身去,繼續睡覺。
玉秦懷繼續檢查船身,那老者又是一聲哀嘆:
「唉,一艘破船,壞都壞了,修它有個屁用啊,現在的年輕人,是越來越覺得自己有能耐了,啥事都想做,啥事都做不好。」
老者看似輕描淡寫的話語,卻是透露著深意。
玉秦懷走上前來,笑問道:
「不知前輩在說些什麼?」
「沒說什麼,自然是沒說什麼!」
這老者依然十分的從容,看都不看玉秦懷。
「聽你的意思,似乎知道,如何修補這船?」
「不知道,老兒我不知道!」老者很隨意的擺了擺手。
這老頭,分明是個嗜酒如命的酒鬼。
但玉秦懷卻是聽得出來,這好東西似乎知道,如何修理這支船。
玉秦懷現在沒有酒,他想到了本尊那兒,還有個喝也喝不完的酒葫蘆。
他當即靈魂傳音給了自己的本體,本以為酒葫蘆抵達這裏,需要很久的事情。
但聽雲家的人說,只需要半柱香,就能完成傳物的空間法陣。
而傳人的空間法陣,至少需要一個星辰時的時間。
玉秦懷自然沒有讓本體過來,傳物就夠了。
他坐下來,也開始唉聲嘆氣起來。
半柱香之後,老頭顯得有些不耐煩,他轉過身來,一看玉秦懷腰間的一個小葫蘆,當即眼神微眯。
「這小子,剛才可沒有酒葫蘆的啊,難道想引老兒的注意力?」
老者眼神微眯。
他的舉動,玉秦懷豈會看不到,只是故作沒有看到。
玉秦懷悠閑得躺着,眼睛似閉未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