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三章腦癱兒也是人（完）

這時候正是正月十二，剛過了春節不久。路上還殘留着春節的氣息。煙花爆竹殘留的紙屑，在街角、門前、垃圾桶四處停留着。還有家家戶戶門上貼著的新福，簇新的對聯，還有那紅彤彤的燈籠，都無不彰顯著剛剛散去的熱鬧氣息。郭立輝看着街邊的房屋建築，覺得樣樣都是新奇的，彷彿好多年都沒有見過了。還有些眼熟的地方，他似曾來過，但是卻又和以前的記憶有些不一樣了。見到郭立輝的目光停在那些建築上，姜如便說：「這是昨年剛建起來的，儂還不曉得吧？這裏的房子可貴嘞，一平方米要一萬多。」郭立輝摸了摸腦袋，憨憨地一笑，「這麼貴呀？我現在雖然買不起，不過我會努力工作，以後在這裏買房子給你和小桃住。」姜如看他這樣，忍不住說：「你現在倒是會說話了，知道哄我了？」要是以前他會說話些，原主也不至於忽視他。郭立輝聽了，也不反駁，只笑着摸頭。何桃回過頭，望着郭立輝的臉，握拳做了一個鼓勵的姿勢，笑着說：「立輝，加油！」「嗯！」郭立輝點了點頭。他的目光忍不住劃過姜如的懷裏。囡囡沒有見過郭立輝，但是卻不怕生，靠在姜如的肩膀上，一直伸頭看郭立輝，滿臉好奇，還試圖伸手去抓郭立輝的衣服上的扣子。她伸了幾次手都沒有抓住，郭立輝忍不住為她着急。便不由自主地靠近姜如，把自己袖子上的扣子遞給囡囡，讓她抓到。小囡囡抓住了扣子，像是完成了一個人很大的目標一般，樂得咯咯直笑，圓圓的杏兒眼都變成了彎彎的月兒。郭立輝見狀，眉眼不由得柔和，也跟着傻笑起來，一副傻爸爸的模樣。何桃歪著頭看着他們父女倆，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初春的嫩芽在悄悄地探頭探腦。天上的雲兒彷彿是被春天將來的消息給感染了，變得柔和起來。風也沒有像冬天裏那樣寒冷了，陽光變得更加暖和起來。早春的陽光彷彿帶着靈動的音符，悄悄地走來，踩在何桃和郭立輝的心上。郭立輝推著何桃，姜如在旁邊抱着孩子，一行人走在陽光之中，彷彿鍍了一層金光。何桃感覺空氣里彷彿帶着蛋糕香甜的味兒，讓她情不自禁沉醉其中。十一，你有沒有感覺，我就像一個一百瓦的大燈泡？在這兒杵著有點礙人眼？姜如見到兩人之間的粉紅泡泡，忍不住發出靈魂質問。十一安慰道：宿主，你還是有用的。要是你沒在這兒，誰給他們抱孩子呀？說得也是。姜如頓時心安理得地做了一個大燈泡。沒兩天便是元宵節了，市裏有燈會，姜如便和郭立輝說好帶着何桃還有孩子去逛燈會。兩人又問了何文才兩夫妻，問他們要不要去。兩人都拒絕了。郭立輝早早就穿着新衣服，收拾妥當，把要帶的奶瓶、迷你熱水壺、尿不濕、還有小囡囡換洗的衣服等等一系列，都反覆地檢查了五六遍。姜如看着他背上背着一個大包，身上斜挎著一個包，還提着一個袋子，不由得無奈。「儂帶這麼多東西幹嘛？阿拉又不是搬家，只是去逛燈會而已。」「這些都是有用的。」郭立輝把包里的東西一一說給姜如聽。「奶瓶是肯定要帶的，不然囡囡餓了怎麼辦？還有熱水和奶粉，外頭的熱水不幹凈，而且還不一定能找到熱水，自己帶最好。尿不濕也是。囡囡是個姑娘，皮膚敏感，不能長時間墊著一個，不然會紅的。還有這個毛巾，萬一逛得熱了，你和小桃出了汗也能用。這個濕巾，吃了東西如果黏糊糊的，干紙巾很難擦得乾淨……」姜如聽見他啰里八嗦說了一大堆，忍不住感到頭疼。男人也能夠這麼婆婆媽媽？何桃在一邊抱着小囡囡偷笑。

姜如只好說：「隨你吧。」元宵節，到處都掛着燈籠。燈會上的燈尤其多。路的兩邊，過道的頂上全是各種紅色的小燈籠，遠遠看去十分壯觀。燈會還舉辦了燈籠比賽，各個商家都做了自己家的燈籠來參展。小到蝴蝶蜻蜓蚱蜢，大到恐龍山川，甚至還有火箭，飛艇，宇宙飛船。「桃子，你看那個，跟你好像。」郭立輝指著一個方向說道。姜如看過去，那正是七仙女下凡的燈籠集合。郭立輝指著的燈籠是一個穿着紅色衣服的仙女，和何桃今日穿的衣服顏色一樣。何桃也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看到那個婀娜多姿的仙女燈，她忍不住紅了臉。「立輝，你亂講，窩可沒有，那個仙女好看。」郭立輝低頭看着她，深情地說道：「你在我心裏，你那個燈籠要美多了！」情人眼裏出西施，是因為每個人都有每一個人的審美。你覺得美的人，別人不一定覺得美。就像別人覺得美的東西，你不一定覺得美。周圍的人很多，很熱鬧。聽見郭立輝的話，也只是看了兩眼，並沒有人議論。燈火通明，微黃的燈光照在何桃的臉上，讓郭立輝一時間看得醉了。「桃子，你真好看。」「立輝，你也好看。」何桃也忍不住紅著臉回道。「桃子，嫁給我好嗎？」郭立輝突然單膝跪下，掏出一個戒指盒，遞到何桃面前。坐在輪椅上的何桃一下子傻了眼，獃獃地看着自己面前單膝跪着的男人。「桃子！嫁給我！我發誓以後一定會好好工作，盡我最大的努力讓你幸福快樂一輩子！」他不會說什麼動聽的情話，這句話已經是他絞盡腦汁想出來的了。周圍來遊玩的遊客，看見這兒有人求婚，都忍不住過來圍觀。看見輪椅上坐着的何桃，又看看她面前單膝跪着的郭立輝，許多人都覺得郭立輝十分有勇氣。同時，他們又分外祝福。不知道是誰帶頭喊了一句：「答應他！」周圍的人也紛紛起鬨，「答應他！答應他！答應他！」一邊起鬨還一邊鼓掌，氣氛頓時熱烈起來。何桃被眾人的聲音叫回了神。她面色緋紅，在燈光的映襯下，更是紅得滴血。她激動得渾身顫抖，雙目緊緊地盯着面前這個男人，她孩子的爸爸。娃「答應他！答應他！答應他！……」周圍的人還在起鬨。連小囡囡也跟着起鬨鼓掌，「啊啊啊！」終於，何桃點頭了。她的雙眼滿含淚水，那是激動的淚水。她抽了抽鼻子，顫顫巍巍地伸出右手。周圍的人發出善意的大笑聲，「拿錯手了，是左手！」何桃慌亂地縮回右手，連忙把左手伸出來。郭立輝拉着她的左手，將戒指輕輕地套在她的無名指上。何桃縮回手，盯着手上的戒指使勁地瞧。戒指是銀的素圈，上面有一些花紋，十分的樸素。但是何桃卻覺得這一枚戒指在放着光芒，美得讓她忍不住屏住呼吸。郭立輝有些忐忑，面帶羞色，乾巴巴地說：「我現在沒什麼錢，不能給你買鑽戒，等我賺了錢，就先給你把戒指補上。」何桃顫抖著搖了搖頭，歪斜的嘴巴忍不住抿著嘴。「我很喜歡。」她伸出手張開懷抱，郭立輝遲疑了一下，便和她抱在了一起。周圍的遊客都發出鬨笑聲，一個個拍着手，大聲地尖叫。這兒沒有人認識何桃和郭立輝。他們不知道何桃是腦癱，也不知道郭立輝是個坐過牢的混混。所以他們看何桃和郭立輝都沒有往日的隱晦或者嫌棄。所有人的目光都帶着祝福。有些看熱鬧的年輕人還大聲地起鬨：「新婚快樂！」「祝你們百年好合！」「祝你們早生貴子！」「永結同心！」……一句句開玩笑卻又是真心的祝福，被何桃和郭立輝聽進心裏，兩個人的臉上都忍不住露出幸福的笑容，對着周圍的人道謝。求婚結束，周圍的人紛紛散開，又各自去看燈去了。也許是今日的日子歡悅，所有的人都是抱着善意的。郭立輝推著何桃，走在人群中，偶爾會有人上前祝福他們，對他們說：「你們要幸福。」郭立輝和何桃對視一眼，都點頭說：「我們會幸福的。」回到家，姜如和郭立輝就開始籌備婚禮。這件事自然要和何文才那邊一起。何文才看到提着東西上門的郭立輝，實在是有些礙眼。他早就發誓不可能讓妹妹嫁給郭立輝。可是偏偏是他自己打了自己的臉。沒辦法。妹妹連孩子都已經生了，他總不能讓她不嫁人吧。況且，那日郭立輝從監獄里出來的第二天，就到他們家裏來，跪在門口跪了整整一天。何文才見了他，他郭立輝舉着手對天發誓，如果他對何桃不好，他就不得好死。說着，還結結實實地磕了一個頭，頭上還破了皮流了血，一時間把他鎮住了，竟然答應了要把妹妹嫁給他。後面反應過來，不算是反悔了，也沒了辦法，畢竟他都答應了。結婚後，何桃和郭立輝的日子越來越好。郭立輝在監獄裏面經常在廚房幫廚，再加上人踏實，那兒的廚師也願意教他，所以便學了一些炒菜的手藝。他考慮到何桃的身體，如果自己找一份工作時間固定的工作，平日裏不好照顧她。所以，便支了一個夜宵攤子，賣炒飯和燒烤。每天很晚才能回來，十分辛苦，但是他卻從來沒有抱怨過，反而甘之如飴。這樣的日子，對他來說不算是苦，反而讓他感覺十分充實，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每次一笑便露出一口大牙。以前他的牙齒還有些黃，在何桃和姜如的監督下，牙齒也變得越來越白，笑容便越發燦爛。他招呼客人的時候十分賣力，菜洗得乾淨，炒飯味道又不錯，客人來了一次便喜歡來第二次。如此一來，攤子的生意便越來越好，他的笑容也越來越多。姜如沒有多做干涉。她更像是一個旁觀者，只是在一旁看着。又像是一個監督者，監督著郭立輝，讓他不要偏離路線。姜如背地裏利用自己的電腦技術製作了不少軟件賣給別人，又通過炒股賺了不少錢。不過她從來沒有把這些錢拿出來過一分一毫，而是把錢全都捐給了慈善機構，用來做慈善。日子過得十分平淡，也許最不平淡的就是偶然救了一個人，那個人就是原主前世救過的人。何文才見了他，他郭立輝舉着手對天發誓，如果他對何桃不好，他就不得好死。說着，還結結實實地磕了一個頭，頭上還破了皮流了血，一時間把他鎮住了，竟然答應了要把妹妹嫁給他。後面反應過來，不算是反悔了，也沒了辦法，畢竟他都答應了。結婚後，何桃和郭立輝的日子越來越好。郭立輝在監獄裏面經常在廚房幫廚，再加上人踏實，那兒的廚師也願意教他，所以便學了一些炒菜的手藝。他考慮到何桃的身體，如果自己找一份工作時間固定的工作，平日裏不好照顧她。所以，便支了一個夜宵攤子，賣炒飯和燒烤。每天很晚才能回來，十分辛苦，但是他卻從來沒有抱怨過，反而甘之如飴。這樣的日子，對他來說不算是苦，反而讓他感覺十分充實，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每次一笑便露出一口大牙。以前他的牙齒還有些黃，在何桃和姜如的監督下，牙齒也變得越來越白，笑容便越發燦爛。他招呼客人的時候十分賣力，菜洗得乾淨，炒飯味道又不錯，客人來了一次便喜歡來第二次。如此一來，攤子的生意便越來越好，他的笑容也越來越多。姜如沒有多做干涉。她更像是一個旁觀者，只是在一旁看着。又像是一個監督者，監督著郭立輝，讓他不要偏離路線。姜如背地裏利用自己的電腦技術製作了不少軟件賣給別人，又通過炒股賺了不少錢。不過她從來沒有把這些錢拿出來過一分一毫，而是把錢全都捐給了慈善機構，用來做慈善。日子過得十分平淡，也許最不平淡的就是偶然救了一個人，那個人就是原主前世救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