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四十七章 全軍出擊
第二日清晨，孫策，周瑜，程普，魯肅四人早早登上城樓。
昨日收到消息之後，孫策便派出數十名斥候，分別往南鄭、西城、鍚縣等地探聽消息，只要坐實了漢軍撤退之事，孫策便打算傾巢而出，一舉攻下南鄭。
許久之後，日頭漸漸上移，終於等來了第一批回來的斥候。
「報……啟稟主公，西城敵軍，已全部撤退，四方城門大開，城池西門外管道上多有大軍行進之像，且中途並未發現行軍用火痕迹，顯是十分匆忙。」
片刻之後，又一名斥候趕來。
「啟稟主公，西城之內，如今家家戶戶生活如常，百姓皆言漢軍天威，入城以後秋毫無犯，還給窮苦百姓分發糧食。」
又少時，第三名斥候也回來了。
「啟稟主公，西城之中，城牆有多處明顯修築跡象，只是未及完工便匆匆離去，城樓上還有諸多磚瓦及器械工具，城門也被故意破壞。」
隨後沒過多久，鍚縣方向的幾名斥候也陸陸續續回到上庸，所稟報的情況，與西城大體相似。
孫策原本還帶有三分疑慮，聽了這些消息后，眉目也是完全舒展開來。
「好好好，看來漢軍果真是有急事撤退，並非虛假詐我之計也。」
其餘三人也非愚鈍之輩，自然明白孫策所說的意思。
漢軍入主西城和鍚縣之後，分發糧食，安撫百姓，修築城牆，分明是做好了長久佔據的準備，否則這些都將成為江東軍日後用以守城的資本，漢軍自然沒有資敵的可能。
再加上他們撤退以後，在路途上未曾生火造飯，顯然是行跡匆匆。
「主公不急，且看看南鄭方向的消息，再做定論，那孔明小兒多有詭詐之智，倘若依次誘使我軍出擊，在半路上設伏，如今主公與我皆有傷在身，萬一中伏，恐有損傷。」
周瑜的話讓已經蠢蠢欲動的孫策，稍稍恢復了幾分冷靜。
「嗯，公瑾言之有理，若南鄭情況與此二城相似，則可確定無疑。」
這時魯肅卻搖頭道：「主公，以肅愚見，南鄭若是也這般慌張，反而可能是敵軍詭計。」
孫策聞言一怔，但很快便明白過來。
「不錯不錯，非子敬提醒，策險些上當啊。南鄭乃入川門戶，即便文長已兵臨成都，但他畢竟兵力不多，縱然能得到益州部分本地士族相助，對方也不會輕易丟棄南鄭，否則我軍後方壓上，使其首尾難顧，則大禍臨頭也，吳懿、劉正、孔明，皆非無謀之人，當不至做出如此蠢事。」
「正是此理。想來如今蠻王孟獲尚未抵達成都附近，至少漢軍尚未收到消息。待吳懿等人趕回之後，再突然遭遇魏將軍和蠻王大軍夾擊，勢必難以抵擋，那時才是我軍進軍成都，拿下整個西川之地的良機。」
魯肅一番話，聽得孫策極為滿意。
「子敬真乃上天賜我以成大事之人。」
正談論之間，又聽得遠處馬蹄聲傳來。
「報……」
斥候飛馳入城，來到孫策面前。
「啟稟主公，南鄭城於昨日開始，全城封鎖，連商旅百姓也不準進出，城樓上巡視的士兵增加了一倍有餘，戒備極為森嚴。」
「報……啟稟主公，劉正親自領兵兩萬五千人，已於昨日離開南鄭，往劍閣方向趕去，南鄭城由吳懿親自鎮守，諸葛亮輔佐。」
「報……蜀中劍門關另外加派了五千守軍……」
「報……昨日南鄭派出多名傳令兵，朝涼州方向而去……」
一道道訊息持續不斷傳來，孫策等人臉上的喜色越來越明顯。
「好，好，好！」
孫策激動不已，拍打着面前的女牆，雙眼之中光芒四射。
「吳懿自知兵力不足，已派人去涼州求援了。」
周瑜大笑道：「主公，眼下我軍應當機立斷，即刻發兵，爭取七日之內，攻取南鄭。」
魯肅表情卻依舊帶有幾分凝重：「屬下總覺得此事仍有些蹊蹺。劉正統帥的北軍，戰力遠勝吳懿的益州兵馬，文長不過數千人，便有益州本地士族部曲相助，戰力終究不強，為何要讓劉正領北軍精銳親自趕回成都，豈不是置南鄭於險地？如此舉動，似有誘敵之嫌。」
周瑜卻不以為然：「子敬多慮了。吳懿在益州威望頗高，若領兵回成都，或有被益州士族說服，同與反叛之危。將其留在南鄭，劉正親往成都平亂，並無絲毫不妥。何況吳懿兵馬雖然稍弱，但涼州尚有十餘萬漢軍，待其援軍趕到，我軍更難撼動此城。」
魯肅沉吟片刻，卻也不在多言。
周瑜急色道：「主公，瑜一箭之仇，主公一槍之恨，還有那給全軍下巴豆粉之恥辱，皆在今日可報，還請主公儘快發兵，否則待涼州兵至，萬事皆休。」
「好！」孫策意氣風發，當即下令。
「傳令全軍，只留三千人馬駐守，其餘將士，兩個時辰后，隨我發兵南鄭。七日之內攻取南鄭，先登者賞黃金百斤，良田千畝，職升三級！」
在如此重賞之下，江東軍士個個激昂無比，行軍速度也快了許多，原本至少要三日的路程，如今只兩日便趕到了南鄭城外。
在城外二十里處休整了一夜之後，第二日清晨，孫策便命令程普這位江東元老級大將，親自領兵兩萬，開始了攻城。
原本對南鄭這種堅固的大城，總要先試探性進攻一兩次，才讓大將親自領主力壓上。
但如今孫策卻是等不及了，直接便投入了一多半兵力，而且連傷勢還未痊癒的自己，也批上甲胄，隨時準備作為第二批部隊投入戰鬥。
南鄭城雖然也佈置了劉正從洛陽帶來的諸多如破石重弩這樣的守城器械，但城中洛陽來的士兵並不多，絕大多數都是吳懿和孟達統帥的益州兵馬，他們對這些器械也是第一次見，儘管事前已經從漢軍手中了解過如何使用，但終究不熟練。
因此，這原本威力極強的守城器械，如今只發揮出了三四成的效用，再加上攻城的江東軍因重賞而士氣大漲，戰局竟然很快便朝着攻城一方傾斜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