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四十三章 箭射周瑜

原本因為巴豆導致一瀉千里的孫策，雖是有些脫力，但如今有了周泰的加入，二人聯手之下，很快便將劉正壓製得節節敗退。

原本孫策並不屑於和人聯手對敵，但一來他深知此戰重要性，若不能擒下劉正，則這一月有餘的廝殺拚鬥，盡皆要付諸東流。二來，對方用巴豆粉這等伎倆，着實讓他極為惱怒，眼下自然也顧不得其他了。

然而，二人還沒得意太久，劉正便發現了不遠處，正獨自站立在山坡上的周瑜，心中頓時定計。

「要射中那周瑜，你等需要靠近幾步？」他一槍逼退孫策和周泰，輕聲對身後的一名弓弩手問詢起來。

這弓弩手是葉祥統領神機營中的一名校尉，本為鮮卑人，名為乞伏堂干，七八年前跟着整個部落，一齊拖家帶口地內遷到并州雁門郡。

後來這些內遷的鮮卑人、匈奴人，按照定居之地給自己分別取了漢人的姓，定居朔方的便改姓方，定居雲中郡的改姓雲，定居雲海郡的改姓海，定居雁門的便改姓雁，再遠些，定居太原的因多在晉陽附近，便改姓陽，定居冀州常山的改姓常，定居上黨的改姓黨，等等。

而這人便從此改名雁干，后因精於射箭，被軍中看上收編，有了這個身份，他便得以娶到一個漢家女子。在新婚酒宴上，被他當時的上司，一名軍屯長改名為雁勛，勉勵他日後為大漢多立功勛。

這雁勛在軍中歷練多年，雖不如葉祥、趙雲、太史慈等名將，卻也是擁有90點射術的高手，即便在神機營中也算中上水準，百步穿楊做不到，但穿個人還是輕而易舉。

他看了看周瑜所在的位置，不假思索道：「一百二十步，只要靠近到一百二十步之內，末將定能射中。不過，若要射中其要害，一擊致命的話，須得八十步方可。」

劉正當機立斷：「能射傷便可。我親自為你開路到一百步之內，倘若一箭不中，回去之後你自領軍法。」

「殿下放心，末將絕不敢有辱神機營威名，若一百步都射不中，末將自己便跳進這沔水中謝罪。」

劉正也不再多言，隨後再次向前殺去。

這次卻與之前不同，他幾乎是只攻不守，而且招招直擊孫策要害，如脖頸、面門、小腹等缺少足夠防護，從而能一擊致命之處。

孫策和周泰初時藉機擊中了劉正幾次，但根本無法刺穿他那貼身的金絲甲，雖然周泰以重擊，差點將他擊落馬背，但劉正馬術極佳，胯下的寶馬玉麒麟也與他一同征戰多年，頗通心意，感受到主人有跌落的風險后，這戰馬居然後蹄發力，主動將劉正向上甩起，讓劉正借力又重新回到馬背上。

如此一來，孫策與周泰，一時之間落得只有招架之力，沒有還手之能，數十回合下來，劉正雖被幾次擊中，打得五臟動蕩，血氣翻湧，但也刺傷了周泰的左臂，將孫策的右腿上也劃出了一道血痕。

「娘的，這小賊仗着軟甲護身，與我等玩這拚命打法。」周泰很是憋屈。

孫策也被打出了十足的怒火：「他要拚命，便與他拚命，你我兩個人，還拼不過他一個不成？大不了魚死網破，左右今日總要拿下了他！」

說罷，這二人也徹底發起狠了，三人廝殺到一處，已是一副不死不休的局面。

「用弓箭助我！」

劉正低喝一聲，軍令層層傳遞，很快，排在錐形陣中間區域的弓弩手，將神機弩別在後背，取過了弓箭。

「上揚兩寸，拋射！」

一聲令下，上千隻弓箭，化作一個圓弧，越過前方的友軍頭頂，落入了江東軍的陣營之中。

山道狹窄，江東軍士避無可避，少數人在混亂之中被擠落江水之中，剩下的人便有不少被弓箭射中，數百人或死或傷。

「再射！」

第二波箭雨再次襲來。

只這兩波箭雨攻勢，就將江東大軍逼退了二十餘步。

周瑜趕忙讓身邊傳令兵揮舞令旗。

隨後，江東軍迅速變陣，身着甲胄的兵士上前，沒有甲胄或只有布甲、皮甲的靠後，同樣也用弓箭拋射。

但江東的弓弩手，無論是弓箭，還是士兵本身射術，自不能與神機營相比，更何況神機營士兵人人著甲，因此雙方几輪互射下來，江東軍損失不小，劉赫身後卻只倒下了百餘人。

孫策與周泰本能壓制劉正，但在弓箭騷擾之下，頻頻分心，竟反被劉正再次逼退。

周瑜這下倒是有些錯愕了。

「敵軍此次出行，沒有輜重隊，隨身能帶的箭矢不多，按說本應謹慎使用，眼下他們如此毫無顧忌連連放箭，到底是何用意？即便將我軍暫時逼退，待他們羽箭用完，便等於白費功夫。我軍終究人數佔有，即便被他們殺傷兩三千人，他們也難以突圍啊。」

周瑜反覆琢磨，一時間卻是有些想不透。

而在這時間裏，劉正已經在這連續十餘波箭雨的掩護下，一步步向前逼近，終於來到了距離周瑜大約百步的範圍之內。

周瑜猛然看到，劉正身後的一名武將，把原本對準前方的弓箭，突然調轉方向，對準了自己！

「糟糕！」

他急忙欲要閃身躲避的同時，利箭已然破空而來。

孫策也發現了這點，慌忙放棄進攻劉正，將長槍用力拍出。

「啪……」

一聲脆響，羽箭末端被長槍拍中，導致整支箭失去平衡，在空中轉了幾圈之後，便快速落地。

孫策這才稍稍安心，正要回身為周瑜報仇時，卻駭然見到，第二支利箭，從自己面前激射而出！

「公瑾！」

孫策想再次截斷羽箭，卻是已經來不及了。

而周瑜之前匆忙躲避，本就狹小的地方，一時不慎，險些摔倒，好在身邊傳令兵及時扶住他，但此刻第二支利箭射來，也是萬萬無法躲閃了。

「噗……」

這支箭直接從他的右肩穿透而出，一股鮮血濺射出來，染紅了身邊的草木。

「公瑾！」孫策急忙想要回身去看周瑜，卻忘了自己眼下還在跟劉正廝殺。

「有破綻。」劉正對準孫策小腹，一槍刺出，槍頭直接沒入了一半，殷紅的鮮血迅速溢出。

「敢傷我主公，死來！」

不等劉正繼續用力將長槍刺得更深時，周泰憤怒的一擊，直接拍中了他的左臂。

「咔嚓」一聲，劉正左臂立時骨折，劇烈的疼痛，讓他瞬間額頭冷汗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