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絕望

時間過得很快！

賀彭舉不急不躁！

四里！

三里！

二里！

就是這個時候！

霍去病手中的龍槊突然橫指五十萬大軍方向，戰旗搖振，第一聲號角吹起。

各領兩萬騎兵的呼頓王和巴格爾瞬間發動，朝着兩個截然相反的方向橫向拉開，開始側翼包抄的大迂迴機動！

四萬！

整整四萬騎兵，四萬戰馬，在寧康平原之上徹底的奔騰起來!

這是真真正正的萬馬奔騰，而且還是佔據了高坡俯衝而下！

儘管他們的側翼斜切下去的，不是正面衝擊，但這個氣勢，太可怕了！

整座大地都在震動，無盡的煙塵被徹底捲起！

趙章光的五十萬步卒大軍都是漢南兵，而其中趙文武的交州兵更是地處南疆，從來沒有見過漠北草原的一人高戰馬！

而最可怕的是，他們是第一次面對騎兵，面對那高高在上沖勢無敵的龐然巨物！

一時間，五十萬步卒大軍的前陣有些慌亂了。

那是打心眼裏頭的恐懼。

不過，好在賀彭舉的排兵佈陣極有講究，精銳兵和府兵流民兵縱向穿插，對，就是縱向穿插！

而吳友超犯了一個極大的錯誤，他是橫向列陣，前陣強，中陣弱，而後陣一塌糊塗！

縱向列陣，每一位副將鎮守陣前，身先士卒！

這五十位副將不久之前剛剛被趙章光一陣洗腦，眼下一個個的瘋狂至極，紅着眼，絲毫不懼！

「戰！！」

「戰！！」

五十副將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震吼。

他們在帶動士氣，不讓身後的步卒被這騎兵陣勢嚇壞！

此時，賀彭舉心中緊繃的厲害。

他終於明白這一戰的核心意義在哪裏！

天武帝這是擺明了打一場漢南兵從未打過的騎兵戰，用大漠草原蠻族的作戰方式來應戰步卒軍！

這一戰，不好打！

但，未必就贏不了！

賀彭舉寬心。

然而，就在他剛剛輕舒了一口氣之後，他的眼珠子突然圓瞪，整個人徹徹底底的震顫了起來。

「那……那是什麼？」

「不！不可能！天武帝怎麼可能有那種可怕的騎兵？」

「原來這……這才寧康戰場的真正殺手鐧啊！」

賀彭舉死死盯着二里開外的天武帝陣營。

那裏，四萬騎兵徹底的分裂拉開，顯露出天子師真正的核心中軍。

賀彭舉以為那是岳飛的背嵬軍。

但，並不是！

那是一支前所未有、氣勢恐怖駭人的全新兵種，重甲騎兵！

整整三千騎，連人帶馬全部被鋼板一樣的重甲重重包裹，只露雙眼，毫無任何的破綻！

每一騎，都是高大無比的鋼鐵巨物，而且還十馬一連，中間的鐵索粗如大腿，懸掛的鏈球密佈鋼刺！

三千鐵浮屠，十馬一連，成三百重騎陣列。

他們在快速拉開，刺耳駭人的重甲碰撞聲如同雷鳴，拉開的鐵索陣陣轟鳴，拖地的鏈錘劃出一道道深痕！

這陣型一拉，戰線直接拉出了十五里，直接蓋過了賀彭舉的五十萬步卒軍陣兵線！

鐵浮屠的後方，背嵬軍現身，以最快的速度列陣！

五萬背嵬軍，直接裂分五路，三百小陣，一陣一百七悍卒。

這一百七悍卒就跟在一隊鐵浮屠的身後！

賀彭舉徹徹底底的看傻了！

他也終於明白，為什麼斥候軍無一生還，為什麼隔水對峙的是背嵬軍，而真正的主力玄甲軍卻神秘無比！

但！

就是這時！

賀彭舉發現了一個更可怕的事情！

玄甲軍兩翼的四萬騎兵斜切而下之後，竟然一路下拉，兩翼縱深竟然形成了包圍趨勢！

再看着正面戰場全線拉開的那神秘可怕的重甲騎兵。

眼下，賀彭舉的五十萬大軍竟然被天武帝的騎兵藉助高機動性，完成了一個三麵包圓的包圍式，三面受敵！！

「不！這不可能！」

「五萬騎兵竟然敢包圍五十萬大軍的步卒軍陣，這個戰術太瘋狂，太瘋狂了！！」

賀彭舉震顫無比，連聲嘶吼。

確實是瘋狂啊！

但，卻又合理無比！

兵力劣勢的情況之下敢打大包圍戰，就是完全不過陣營的縱向深度，是在找死！

然而，天武帝的兵馬完全可以忽視這些。

側翼包抄是步卒軍陣的薄弱位置，而包抄的又是絕對機動性的騎兵，根本無視陣容深度！

正向對比，賀彭舉的大軍本來佔盡優勢。

但鐵浮屠一出，直接瓦解這個優勢，那三千重甲騎兵簡直就是一堵移動的城牆，根本不要什麼陣容深度！

「這就是霍去病的戰術么？」

「是那位五千孤騎入大漠，端了匈奴單於庭一戰驚世的驃騎將軍霍去病么？」

「天武帝，你……你麾下的名將到底是什麼妖孽啊？」

賀彭舉是真的開始絕望了。

越是具備領帥之才的人，對於戰局的認知就越是清晰理性。

鐵浮屠現身，背嵬軍列陣，大包圍圈形成之後，賀彭舉就知道這一戰輸定了，沒有任何贏的可能！

而出時，步卒大軍前陣，五十副將在看見那震懾心魂的鐵浮屠之後，也徹底的啞聲了，開始膽怯了。

前陣的步卒軍之中，那些府兵和流民兵甚至嚇得腿肚都在打顫，已經邁不開步子，只是僵硬的被後方推著往前！

一里！

一千步！

九百步！

……

五百步！

推動前進的主帥指揮台之上，賀彭舉才發現除去那顛覆認知的重甲騎兵之中，天武帝的兵人手一柄造型奇異的單刃直刀！

這是賀彭舉從未見過的刀，他不知道是什麼來頭，但有一點可以確定，那……那些刀全部都是精金鑄就！

不是青銅，不是生鐵，是最鋒利堅韌的鐵中精金！

再看那重甲騎兵，通體都是精金鑄就！

「怎……怎麼可能？」

「一位成名的鑄劍師千錘百鍊也未必能出一把的鐵中精金，怎麼在天武帝的步卒手中人手一把了呢？」

他想起了之前情報上的可怕重器巨型床子弩，這才恍然大悟，天武帝不是沒有大軍，只是沒必要組建幾十萬的大軍而已！

這是一場實力對比……不！是軍事理念對比差距大到了猶如天塹鴻溝一般的對戰！

賀彭舉越是深思，越是加深認知，就越是絕望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