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五章 再現來生法

玉秦懷抬起頭，他忍着疼痛說道：

「我為尋不滅之法，敢問佛祖，這世間，可有不滅之法？」

一絲血，從觀音像之上，流淌了下來。

玉秦懷心中一顫，他已經瞭然。

恐怕這世間，再無不滅之法，而他所做一切，皆是枉然。

觀音像流血淚，只因這世間眾生，無可渡，無法度！

在場之人看着清清楚楚，而這這時候，觀音像又繼續轉動起來了，將玉秦懷也一起帶動起來。

當觀音像轉到背後的時候，玉秦懷自然也在這兒，而他所看到的，卻是一片骨駭！

這些全部都是萬年前的士兵，不知道多少，被坑殺在了這樣的地方！

數萬年了，多少人，無緣無故死去，又有多少人，因一句話而死，因一件事情而死。

縱然佛能渡眾生，卻渡不了那麼一些人。

玉秦懷站了起來，他抖了抖身體，身上的針全部落了下去。

他走上骸骨之中。

歲月的洗刷，令這兒的骨駭變得輕易就能踏碎。

輕輕一碰，這些骨駭就變成了粉灰，灑落一地。

死去的人，他們身上的盔甲還在，只不過，已經染了一層灰。

拍開這些灰塵，玉秦懷拿起一顆頭甲。

真正的士兵，頭甲上一定是帶着刀痕跟劍痕的，但是他們沒有。

他們的頭甲，自打造出來的那一刻，就待在了他們的頭頂之上，但他們沒有想到，當他們帶上這頭甲的一刻起，他們就註定要死。

他們死在金剛像口中的暗器上，幾乎沒有一個人能夠活下來。

「並非世間無佛，而是佛渡世間，卻造就了無數的魔！」

這些人的手上，或多或少染了鮮血，他們的死是必然。

這天底下，沒有人能夠稱之為聖人，而所有的士兵，當他們舉起兵器的那一刻，他們便是兇手。

「我尋的，究竟是什麼？」

玉秦懷口中喃喃，他為尋不滅之法而來，卻踏在了無數的屍骨殘骸之上，他要的不滅之法，難道是踏着無數人的屍體，去走完這一生？

他轉過頭，菩薩眼角的血淚還在。

「菩薩，可否告知我，這便是我要尋的不滅之法嗎？我要尋的，難道便是這世間，只剩下我一人？」

玉秦懷腦海之中，不禁想起了那個習得來生法的他。

只見菩薩緩緩張開了眼睛，澄澈的寶石眼中，玉秦懷盯着看，他卻彷彿來到了另一片天地之中。

全部都是屍骨！

這兒是戰場，無數的戰士騎着戰馬廝殺在了一起，無數的人倒下，而他看着天上，天上有一人，此人正笑着觀望普天之下。

此人就是他，習得來世法的玉秦懷！

此人一襲黑袍，立在天空之上，天上有一頭黑龍，正俯視着下方。

那黑龍的頭上，有一道淺淺的印記，看黑龍的眼神，玉秦懷想起了一個人。

那便是張有生。

說其是張有生，只因黑龍頭上的那個包，跟玉秦懷當初見到張有生時，張有生掉在地上，所撞起來的包。

那個包原本已經消退了，可看上去，還是鼓鼓的，尤其在黑龍的頭上，顯得更加的明顯。

「那是我嗎？」玉秦懷不敢相信，他居然看着這天下人，廝殺在一起。

原本的他，定然會去阻止這一切，可他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不作為？

難道滅掉這世間的人，真的就是他？

想到這兒，玉秦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恐懼佔滿了他的心窩。

他為尋不滅之法而來，可這不滅之法，便是要他屠戮世間一切。

難道滅，就是不滅？

他繼續盯着這一切，所有的一切，都開始，都被燃燒殆盡。

所有的男人、女人、老人跟孩子全部消失在了這片天地之中。

黑袍玉秦懷走在空蕩蕩的街上，天上的黑龍在飛舞著。

玉秦懷走在黑袍的他身後，他沒有說話。

這時候，黑袍的他停了下來，他緩緩說道：

「你在我背後對吧？」

玉秦懷依然沒有說話，但他卻是停了下來。

黑袍的他繼續說道：

「我曾在觀音像之中，見到過這樣的場面，原本我不相信，可是現在，我信了！」

玉秦懷依舊不說話，他只是懷疑，不願去肯定。

「我本以為，這世間，皆是有情人的天下，可後來我才明白，什麼不滅之法，什麼天上地下，一切都是謊言，一切都是磨難，所有人生在這世間，皆是孤獨、無助、背叛、仇恨、鮮血、無情、冷酷、狠辣、凶暴、殘虐……

我是你，我明白你的心，我也知道，你不願意去相信這一切，但我要告訴你，我就是你，我看淡了這世間的一切，就為了告訴你，別再尋什麼不滅之法，你只需要做的，便是屠戮整個世界！」

黑袍玉秦懷轉過頭來，他與玉秦懷的目光，互相對視，但玉秦懷並不能確定，對方能看到自己。

黑袍玉秦懷走上前來，剛好在他的面前停了下來，二人幾乎只有一拳之隔。

玉秦懷這時候緩緩張口：

「何為不滅之法？」

黑袍玉秦懷彷彿聽到了一樣，他邪邪一笑：

「我也曾經問過這個問題，何為不滅之法，所謂不滅之法，便是尋盡人間一切，來滿足自己的私慾，而想要做到這一切，唯一的辦法，就是殺光那些所有憎惡你的人，讓這天下，成為你手中之物！」

玉秦懷苦笑一聲：

「這便是我要尋的不滅之法嗎？」

「難道不是嗎？接下來的時間，會有更多的人想要殺你，他們殺你的目的，是因為你的存在，威脅到了他們，而他們想要除掉你，不惜一切代價，他們會殺了你最親近的人！」

黑袍玉秦懷伸手一招，一朵雲霧出現。

他看到月兒，看到秦江夜、看到楊嬌、看到朱霜兒……還看到了絕無戀！

這些女子，她們的脖子，被一把冰冷的刀架著。

「不……不……」玉秦懷大吼道。

刀光而過，數位女子的頭顱全部落定。

「不……」玉秦懷發出撕心裂肺的聲音，他不願，這些女子皆曾幫過於他，愛慕過他。

最後輪到絕無戀，見絕無戀嘴裏喃喃，她說的那幾字是：

「天……絕……我……心……不……滅……」

她的頭顱飛起，血濺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