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五十三章 迷途知返

玉秦懷盯着自己的雙手，他雙手間的力量，迸發而出。

兩道火焰，第一次無法受控制，從玉秦懷的身體里，跑了出來。

玉秦懷雙眼通紅，他極力想剋制。

但無論如何他怎麼做，都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在逼其殺人，且讓他不得不殺！

仇恨，充滿了玉秦懷的雙眼，痛苦令他想要自盡。

此時的他，只有兩個選擇，一是死，二便是殺戮。

任何人都無法承受如此的代價。

最終玉秦懷選擇了殺戮，在自己不知情的狀況下，他的殺戮開始了。

……

靜寂的戰場，四周燒灼的火焰。

玉秦懷清醒過來，他背後，是數以千計的屍體！

他無須轉過頭去看，因為他的面前，是望不到邊際的血河。

他的雙手，沾滿了血，這一切，便是他所為。

那白衣書生再次出現，其來到玉秦懷身旁坐下。

玉秦懷緊握拳頭，憤怒的殺意，令他更想殺人。

但他強忍下來了。

「你是誰？」

「我是靈府之主，我的存在，就是在千萬人之中，尋找一個最為出色之人，所以我找到了你！」

白衣書生帶着親和的笑容。

玉秦懷依然冷漠著臉。

「這世間，比我強大者，不勝枚舉，你又何必選我？」

「締造世間者，才華，能力，皆屬尚在，而你二者齊全，固然你並非最強，但你即將強大到，讓世人驚嘆的地步！」

對於白衣書生的話，玉秦懷並未報以多大的態度。

殺戮麻痹了他的意識，讓他淪為殺人機器。

殺人時，他從未考慮過任何。

直至殺完之後，他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他腦海里，浮想曾經殺戮過的人，屠戮過的一切。.

但他所作所為，皆有意識。

唯獨這一次，是完完全全被人掌控，這種毫不自覺的感覺，令他麻木。

雖然他的潛能被徹底激發出來，可在他看來，簡直就是一種恥辱。

他緩緩站了起來，往前走去。

「你可知，前方是什麼？」

「走便是了！」

玉秦懷揮手一甩，周圍的一切盡皆化作虛無。

而他站在虛無之上，俯視下方。

下方乃是萬丈懸崖，他若往前，必將粉身碎骨。

身旁有聲音傳來，其低聲道：

「虛是實，實便是須，跳吧，若從此處跳下，你或死，或不死，皆非你定，而由天定！」

玉秦懷上前數步，來到懸崖邊，望下去。

高約數千萬丈的懸崖，幾乎看不到底層。

這若是跳下去，將必死無疑。

「我告訴你，此處也是虛幻，且你跳下去不會死，你還願不願意，而你若是不跳，將永遠站在這裏，無路可去！」

玉秦懷凝視前方，前方是灰濛濛的一片。

他彷彿被世界遺棄了一樣。

此時此刻，他才感受到，自己的渺小。

身處世間，卻無時無刻不受他人控制。

固然他有一身的桀驁，在強者的面前，他始終都是螻蟻，受人擺弄。

就連從此處跳下去，都得由他人安排。

玉秦懷走回中間，盤膝坐下。

他的耳旁，不斷有聲音告訴他，跳下去，便是路。

但他閉上雙眼，他能感受到，自己的雙手，正在觸碰著鮮血。

火熱的鮮血，令他全身麻木。

但他依然盤坐懸崖之上，那聲音如同噪音響起，困人心境。

玉秦懷心中浮現大盛佛經。

佛經在他的腦海之中，一遍又一遍的頌唱。

不知道多少遍過去，一滴水，落在了玉秦懷的手心。

玉秦懷緩緩睜開雙眼，見巫妖靈一隻手正握着他的手臂，另一隻手抓着玉秦懷手中的斷劍。

巫妖靈一滴清淚，落在玉秦懷的臉龐之上。

玉秦懷倒在地上，他的身旁，竟是鮮血。

他感受到周圍，有活人的氣息。

而楊克倒在血泊之中。

離他百步之遠，是楊定天，但其已是傷痕纍纍。

巫妖靈當即露出歡喜之色：

「你醒了？你終於醒了！」

玉秦懷緩緩起身，卻見楊定天殺來。

巫妖靈突然撲上前去，以身體，擋住了楊定天的劍。

巫妖靈的血，濺落在玉秦懷的臉上。

玉秦懷雙眼猛然瞪大，他的眼前，已成憤怒的血紅之色。

他的眼前一黑，再次睜開雙眼之時，卻是來到了懸崖之上。

「跳吧，跳下去，你就是萬中無一！」

玉秦懷大聲咆哮，山體崩塌下陷，天地怒而變色。

一道光芒，從其身上閃過，他開始突破！

雷霆籠罩在千里之地，雷劫蔓延至四面八方。

轟隆的雷聲，驟然而降。

一行清淚，卻是從玉秦懷眼旁流下。

他不知為什麼哭，自他失去意識的這段時間，另一邊的他，佔據了自己。

他知道，那是誰！

他，便是殺破狼！

玉秦懷面前，出現一人，便是他自己。

但此人，帶着面具，如現在的玉秦懷一樣！

帶上面具，便是殺破狼，摘下之時，他依然還是玉秦懷！

殺破狼冷笑道：

「沒想到吧，我並沒有被你殺！」

玉秦懷雙眼怒泛冷光，雷劫轟落在其身上，令他紋絲不動。

而觀殺破狼消失而去，出現的，卻是那白衣書生。

白衣書生的笑容，依然那麼的親和，他笑道：

「想要成就至高無上，你唯有將自己的身體給我，我能幫你掃清六合，席捲八荒，而你只需要，在這懸崖之上，永生永世待着便可！」

玉秦懷冷著臉道：

「我有我堅守的東西，從今往後，我再不會被你所囚！」

「你辦不到，你不過是個下仙，而我，乃是金仙，我控制你，便如同控制螻蟻！」

白衣書生化作這雷劫，猛然劈落。

玉秦懷一指擎天，直接轟破了這一層雷電。

玉秦懷猛然睜開雙眼，他的肩膀上，插著楊定天的劍，而他一隻手抱着巫妖靈，另一隻手，抓着那刺進其胸膛的劍。

劍已經將玉秦懷的心臟貫穿，換作他人，早已死去。

玉秦懷雙眼怒泛金光，其大喝一聲，生生將楊定天的劍掰斷。

一旁的楊克，此時緩緩醒來，他慘笑道：

「太好了玉兄，你終於醒過來了！」

玉秦懷點了點頭，他看着懷中的巫妖靈，他以自己的源力，輸送到巫妖靈的身體之中。

而後，他才開始恢復自己的心口，以及心臟。

萬物造生決的力量，令他得以不死不滅！

玉秦懷怒瞪楊定天，其憤怒顯而易見！